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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惟梦寄情现莫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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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边墨靴抵在下巴处,脚尖轻勾,整个头受力向上看去。
顺着锦衣玄服一路向上看,视线就理所应当放在有轩然霞举之姿,威风凛凛之势,庄重俊美之男子的面上。
近夜,天色昏暗。一旁照明灯发出的光又太微弱。甚至不及远在天边若隐若现的月亮发出的淡淡银光。
被照着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被包裹在光亮内。
黑发规正地由一金边的黑冠束着,黑冠中央刻着鹤鸟。
此时同其气势相矛盾的一缕轻挑之意铺在面上。
眸色温柔,眉眼微弯,似笑非笑。
应是不满于自己对他赤裸裸的视线,撤开搁在自己下巴处的靴。
顺着他离开的力道,跪在地上的少年头猛得偏过去。
“这个倒有些姿色,本王瞧着顺眼缘。就留下吧。赐皇姓,温。”懒洋洋又拖着长音,仍不掩其音色的姣好。
“小孩儿,你自己想叫什么?”
明显是问自己的。
可此时地上的小孩儿早已被面前男子迷得发愣。
这声‘小孩儿’,真好听啊。
约摸过了一阵子,两人就这么长久地对着视线。
愣神的少年清楚地看到居高临下,大发慈悲看着自己的男人开始不耐地皱起眉头。他眸子里映着的火光,也因为主人的情绪变化而扭曲。
“是个哑巴?”
逐渐回过神,眼前模糊褪去,少年行了一叩礼,“回王爷。奴想单字叫一个宄。”
“鬼神的鬼?”
“回王爷,不是鬼神的鬼,此宄,乃奸宄的宄。”少年一字一顿,轻声又恭敬地说道。
一旁有下人上前送来笔,少年接过,掀开衣袖,在自己因为长期吃不好而营养不良导致异常纤细苍白的手臂上写下‘宄’字。
盯着那与白肤形成鲜明对比的黑字。
“好奇怪的名字。”上位者微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为什么会有人想叫这样的名字,又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子,面上带着温和的笑,“莫不是,顶着你这天大的殊荣同皇姓来贬皇族的?你好大的胆子。”
冰冷的指尖划过自己的面颊,宽大的掌心一下罩盖住自己的后脑,稍作用力,少年也不反抗,就顺着男人的力度低下头。
温和又不带一丝起伏的低沉声音就像在说什么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尽管是如此大的一顶黑锅扣在自己脊背上。少年也因为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随性慵懒而被感染。
“回王爷,宄是奴第一个认的字。有些意义,所以才想如此叫的,绝没有任何不敬于皇族的心思,同皇姓是奴此生之最幸,若是奴今日所言有任何掺假,即刻便死在这里。”
本就是想逗逗小孩儿,给自己找找乐子。男人不甚在意。
缓慢地撤离着自己扣在对方后脑的手,就觉得手被温软包裹。
因为自己的手十分冰冷,显得这温软愈发的温暖、滚烫。温度自指尖处开始传递,扩散入整个身体转一周天。最终的所有温度都一并入心,又随着心的律动再一次在体内循环、往返。
温宄感受到男人身体十分僵硬。猜测自己可能是面前这个男人活到这个岁数以来第一次和他做如此亲密动作的第一人而不禁暗喜。
掌心传来痒意。
男人冷冷看着面前这个刚刚收进府来就敢抓住主子手还在主子掌心蹭着的大逆不道、胆大包天的小孩。
化被动为主动。
温宄感受到自己脸上的肉被掐住,重重地捏了捏。
立马面上就红了一片。
看着小孩儿微红的面颊,男人觉得新奇。
站起身子,垂眸睨着地上的小孩儿。
“温俱怀,本王的名字。”
“我想,你至少应该清楚你的主子是谁。”
……
“皇弟,你觉得那美人如何?”
“皇兄若是喜欢那美人。就抬进府,封妃吧。之后再好生、慢慢享受。”
本是随口敷衍应付自己那脑袋缺根筋的皇兄的话。结果却被曲解了意思。
自己多看了一眼的美人就被连夜塞进了自己的府邸。
想着方才跪在地上的美人。
温俱怀知道这小孩被塞进自己府里的目的,亦或是任务——勾引自己。
有些意思。
……
“何时了?”温俱怀站起身,活动着已经僵硬的身子,朝殿外走去。
一旁忙跟上一位女婢,提着夜灯,微弯着腰,视线只敢盯着地面,轻声又恭敬地回答,“回王爷,丑时了。”
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两人就一前一后朝寝殿移去。
方才进了殿,怀中就撞进一物。
下巴处顶着来人的发顶,同自己一样的气味包裹住王爷。
一旁的下人也都退至殿外侯着。锁住怀里人的腰肢,几乎是自己施力带着他向里走。
“王爷。”美人回勾住王爷的脖颈,从鼻腔中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王爷颈处。
走至床榻,猛地将美人扔在其上。
侧头看到榻旁贴心放着的膏盒。
温俱怀觉得好笑,走近一步轻轻捏住美人的下巴抬起,看着那双濡湿着水雾的好看双眸,“温宄,谁给你下的药?”
“奴自己甘心喝的……”说着不够,美人伸手拉住王爷捏住他下巴的手,放在自己面颊处。
又觉得只蹭着仍不够,张口含住男人的拇指,用舌尖仔细舔舐着。
媚颜生姿。
按住不安分的小舌,温俱怀抽出的手还带出涎液拉着丝。这种藕断丝连、要断不断的既视感同时刺激着两人。
温宄昏软无力,撑着意识抬起颤抖的手开始解温俱怀的腰带。
他并不熟悉这些贵人复杂又精致的衣裳结构。解了半天还没有什么进展。
“蠢。”
温俱怀抽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挨个擦拭着自己湿润的三指。
温宄只得动手解自己的衣服。
献宝一样掀开自己的遮盖物给王爷展示自己的身体。
温俱怀转过身去并不承他的好意。
“人贵自持。”
衣袍从背后传来拉扯感。
温俱怀的头下意识稍作偏转就立即止住。
“如何?”
“王爷……欲望来了只靠自持,是压不住的。”因着药物的催化,少年粉红的面颊更甚,呼吸不顺,张着口喘着,一句话说的好像要断了气,但也勉强顺利连成一句流畅的话。
“更何况,再没有人知道,我有多渴望您了……”
额角无由来的律动了两下,温俱怀规整叠好帕子,又随手扔开帕子,任由它不规整的落地,沾染上灰尘。紧接着被王爷的墨靴踩过、碾过。
转过身和脱掉自己外袍的动作一气呵成,待温宄反应过来,宽大的外袍已经罩盖住他没有遮盖物的身体。
扯下盖住自己头部的衣物,探出头企图理解王爷的意思。
刚探出的头,面颊就被宽大的手扼住,强力迫使他张开嘴被动地承受灌入的药物,使得他紧皱着眉头。
苦涩,他很讨厌这种味道。
大约半碗药物进了肚,才被放开。
狼狈地一手抵住心口差点滑落的罩盖住自己的外袍,随后猛烈地咳嗽着。泪腺大量分泌泪液聚集在眼眶中,又因为眼眶实在装不下而流出。待缓过劲,嘴中又被强迫塞进一块方糖。
一阵天旋地转,少年便被抱在怀中。
王爷将他颠了颠,“裹好你现在身上披盖的外袍。因为它将是你后面唯一可以起到遮盖作用的衣物。倘若你没有暴露欲,我想它真的还是很重要的。”
裹着由王爷身上脱下来的外袍,温宄的面庞陷入柔软的布料。此时自己的体温同王爷外袍上残余的一起交融直至温度统一。鼻间耳边淡淡萦绕着两人相同的气息。很干净很清冽。像是经过一夜雨水冲洗,在第二日暖阳撒下,水分席卷着绿色植物的清新香气缓慢蒸发,染得整个花园都是淡淡清香。单有清香全然不够,也不现实,所以总有土腥味混杂其中。而少年就是仰躺在这片土地上,不在乎脏乱与否,只一心想融入他热爱的自然,在别人眼中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脆弱的不能再脆弱的,被昨夜雨水狠心同相连的花萼打断随后飘落在地的整个花冠。
“王爷……”温宄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清香的空气,脑袋蹭着王爷的胸口,碍于裹着自己的外袍,才没能伸出手臂紧紧勾搂着王爷的脖颈。
“莫要发情。”紧贴的胸腔振动,王爷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地传出。震的温宄因着药物半好的意识要晕过去了。
“王爷准备何时要我?王爷就不渴望我?”
忽略掉他因为头脑不清醒而错乱的称呼。温俱怀抱着他躬身进入备好的马车。
车里让人提前放好几件衣物。看着是些平常的不显得多么贵重、特殊。
说是这件外袍就是少年的遮盖物,但也还是让人多备了几件好衣裳。
温宄被温俱怀轻放在位子上,只觉得内心被狗尾巴草拨着。有些令人难耐的痒。
伸出一只手挑了件拿起来,对着自己的身子粗略地比了比。挺合身的。
准备更换时,转头看到端着茶盏视线瞥向马车一边微拉开的帘子那故作很忙的温俱怀。
外面此时还黑的吓人,真不知道透过帘子,能看到些什么?
再一摸,发现每件衣物下都放着一个白帕子。
“王爷,这些帕子,是做什么用的?”温宄两指捏住一块提起来,在空中晃了晃作疑问状。
“擦拭身子。”顿了顿,温俱怀脑袋更偏了,“尤其是你的后面。湿哒哒的再穿着衣物不会舒服。”
这下轮到温宄有些不知所措了。王爷知道他自己喝下媚药,知道他提前自己做过前戏,用膏药扩过身子。那会不会也知道他私心用和王爷一样的沐浴膏只为多的沾染和他一样的味道。随后在这种迷人的味道中,体内的欲望被勾起、点燃,到现在仍然灼烧着他的肌肤以及内心。
又很快泼了自己一盆凉水,王爷是一定会闻出来的。并且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尽管自己的心思方才意乱情迷间早已尽数说出给王爷说。他自己亲自刨开自己的胸膛挖出心一点点给王爷介绍上面的每一条血管、每一条脉络以及哪个心房里面住着他。虽然每个心房、心室里面都住着他就是了。但自己主动袒露和被对方主动窥视这是两种感受。内心还没有被完全抹掉的羞耻感此时突然爆发。羞得人要死去又不舍得死去。
“再不快些,你就赤身裸体同我出去吧。”带着冷淡语气的提示性话语拉回少年思绪。
少年很快擦拭好身子,更换好衣物。衣物很贴身,贴身又很柔软。舒服光滑的触感。乖巧地坐在王爷身旁,也不发情了。此时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感受到身边坐下人,温俱怀的脑袋才转正,抿了口茶。薄唇被茶水浸润又很快同茶水分离。
就这么陷入静默。
温宄有些坐立难耐。温俱怀倒是显得悠闲有佳。
“王爷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无论是何处,你且受着。”
……
“哎呦!二爷今儿个如何有空来奴家这里了?真是稀奇啊!”娇媚的女声带着惊喜尖锐地闯入温宄的耳朵。
王爷已经下了马车,他紧跟着,露了个脑袋,立马愣住身子。
「不见云」
那大半夜起来接客的女子对待温俱怀敢做的也只有走近一些,连碰都不敢碰。
扯着笑一扭头注意到温宄,眼睛亮了一瞬。
“哎呀!这是谁家小娘子啊?长得真俊嘞!这小脸蛋白的、嫩的,要掐出水的呀!”说着就要走到马车前去摸摸温宄的脸,来证明自己赞美的正确性。
感受到背后如有实质的视线,举起的胳膊放下,迈开的腿倒退几步甩了甩手表示自己对小姑娘没有兴趣好摆脱这骇人的视线。
大步流星走至马车前,温俱怀微抬头同露出个脑袋的温宄对视,一伸手把他扯出来。想着女子说的话掐了掐他的小白脸蛋。
“自己不下车,赖在车上不走,是等着本王抱你下车再伺候你吃好酒好菜吗?”同样没有起伏的声线此时却显得有些冷,匀长的指松开掐着的软肉,温俱怀用手心轻拍着少年的脸蛋,发出啪、啪的声响。
“谁给你的脸?”
许是那媚药的药性太强烈了,让自己方才晕了头。站在少年面前的从来都是这个国家人人尊称一声的二王爷。矜贵,优雅,俊逸,迷人。同时包含皇家血脉中不可缺少的冷酷和残忍。以及祖传的变脸速度,阴晴不定的脾气。
想通后,温宄迅速下车,站在王爷面前,行了一礼。
“奴扶着王爷进去。”说完就要伸手搀扶王爷。
王爷扫视他一眼,衣袖一摆转身向不见云中走去。那谄媚的女子惊喜地看了看这个方才被自己认错的美人,雌雄莫辨的脸勾人的紧。视线不多停留就扭着身子,跟在二爷身后。
“二爷!等等奴家……”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 被卡文n次最后决定把删减放在作话 结果也被哔掉了 好的 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