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纸贵金迷

6、虚度(6)

　　这份宁静难得，他当掌门的时候，一大堆事物压在身上，常常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物而不能睡觉，时常彻夜未眠。
　　在流浪时，他亦是如此，他总是觉得有一块石头压在身上，明明不是掌门了，明明三清处理事物仅仅有条，他也仍然这般。
　　这一睡便睡到午时。
　　须渡觉得自己真的要在这安逸的生活里废了。
　　往日必定在天微亮便醒来，现在却时常睡到午时。
　　正巧便赶上了弥令来送饭。早膳被搁置在一旁，须渡嘴角抽了抽。
　　须渡照往日一般，打开食盒，发现真的与弥令昨日说的一模一样。
　　往日，他喜欢的菜可都是分散的。
　　须渡有些沉默，他差点就掉进弥令的温柔乡了。
　　但该吃吃，该喝喝。
　　须渡吃得一干二净。弥令似乎很满意。
　　须渡吃完便又去发呆了，看似是在发呆，实则是去问三清事情调查得怎么样。
　　“三清？”须渡喊了一声。
　　三清的声音里似乎多了几分疲惫:“在的。”
　　“昨日我照你说的做了，换心法一事众位弟子有不满，。我不知该怎么做了。你让我调查的显示心法掌握没那么全，或者天资低的就不会入魔。
　　还有入魔的弟子和还为仙的弟子分成两派，形成割据局面，还以往生阁为界……
　　师兄呐，我实在不堪为掌门……我搞不定。而且他们最大的矛盾就是我们了，我们都已经成魔了……玄清宗还是仙门吗……？”
　　须渡实在没想到后来会发生的事，他倒吸一口凉气:“玄清宗不算仙门，算归宿。”
　　“归宿？”三清有些没理解他的意思。
　　“起初我以为所有人都入魔了，所以我重建玄清宗，为的是他们能有安身之处。至于仙，若是他们身若浮萍，玄清宗也许算一个驿站。”须渡说得很慢，似乎还带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对面寂静了许久，才道:“好，我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玄清宗不能再恢复原来的荣耀了，是么？”三清问。
　　虽然须渡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却也不得不认:“是。”除非他现在能破解玄清宗的谜团，否则没有可能能恢复以往的荣耀。
　　三清沉默了许久。“那接下来，怎么办？”
　　“以往的长老还有哪些活着？”须渡发问。
　　三清努力回忆着:“我就只知道师叔裴诺好像活着，倒是神奇，那日把我吓得不轻。师叔离开宗门后便杳无音讯，这次竟然回来说是回来看看……对了，那日他是想找你的!差点给忘了!”
　　“找我干什么？”须渡疑惑不解。
　　“我不知道，他神秘兮兮的，他还让你去千煞城找他。”三清道。
　　千煞城？
　　须渡更疑惑不解，那里都是些极恶之人，师叔为什么要他去那见他？
　　“师兄你要去吗？”三清问了一句。
　　须渡“嗯”了一声。
　　通讯灵钰是近年来才有的，像是师叔那些个前辈根本就没有，这就十分麻烦，他们传音甚至是用一次性的传音符。
　　须渡总觉得有古怪，那年师叔和师父大吵了一架闹得人尽皆知，甚至还大打出手，最后师叔自己离开了宗门。
　　“师叔成魔了么？”须渡问了一句。
　　三清答道:“对。”
　　须渡印象中的裴诺是一个温和的长辈，在不少人心中有很好的印象。他时常来寻找师父，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但那日却闹成这样。
　　宗门内传出过许多猜想，但师父总能抓到源头，重罚他们。这便导致无人敢议论此事。
　　自师父和师叔大吵过后，师父就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有些暴躁和冷漠。
　　须渡心思不在八卦，全在修行。因此他就只知道这些。
　　况且这些事情也与他无关。
　　须渡看着弥令，开口道:“阿令，我想出去。”须渡适应得很快，很快就叫上了。实际上他是故意的。
　　须渡得到了一口回绝:“不可以。”
　　“阿令……”须渡看着弥令，他承认有些撒娇的意味。
　　弥令笑了笑，语气却有些冷，似乎有些不悦:“你要去哪？”
　　“千煞城。”须渡直言道。
　　弥令突然又变了一副样子，他轻轻握住了须渡的手，温声细语道:“唉，行吧，夫君，七日内记得归来。”
　　“莫要让我守空房才好。”弥令的语气里带了些嗔。须渡有些无语。
　　弥令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出了楼外。弥令似乎还一副不舍的样子，离别是揪着须渡的衣角。
　　须渡被缠了许久才终于脱身。
　　他御剑而离。
　　须渡人影渐散，一下属上前问弥令“公子，就这么放他走么？您不怕他不回来了吗？”
　　弥令笑了笑，十分笃定地说:“他一定会回来，也必须回来。”
　　那下属也不好多问什么。
　　他们楼主是个疯子，做任何事情都是不择手段的，这倒让那下属头皮发麻。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也会下毒。
　　不敢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