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纸贵金迷

5、虚度(5)

　　似乎也正如那日弥令所说，他已经习惯了。
　　他估计这人对他的感情也不过是见色起意徒新鲜罢了。待腻了他便能走了。
　　总之，留在无悔楼也没有什么坏处。
　　况且前些日子，无悔楼还和上清宫结怨了。
　　须渡倒想知道，无悔楼楼主能“爱”他到什么地步。
　　无悔楼倒是枚可以利用的棋，玄清宗复门恐怕需要无悔楼。
　　只是……玄清宗弟子可都不是修仙了。都已经成魔了，他开始怀疑玄清宗的心法。
　　暮光没有入魔，而三清和须渡都是学得卖力的。他不敢肯定这个猜想。他需要更多人才能证实。
　　须渡联系了三清，“三清，宗门还有没有其他弟子。”
　　三清:“有的，前阵子来了不少。”
　　“还为仙者几何？成魔者几何？”须渡迫不及待地问。
　　三清道:“成魔者七成，还为仙者两成，剩下一成是直接被废为凡人的。”
　　须渡:“有规律么？”
　　三清:“我鬼知道。”
　　“帮我去查件事，那便是调查他们在玄清宗修习时勤奋程度和他们的修为。”须渡道。
　　三清似乎有些疑惑:“师兄调查这个干嘛？”
　　须渡很认真地回答:“我怀疑我们学的心法有问题。”
　　三清似乎是惊了一下，又问:“师兄为什么会这么想？”
　　“入魔的人这么多，你不觉得蹊跷么？按理来说，修仙走火入魔一般是直接的爆体而亡，为什么我们却有些不一样？我们走火入魔是真就入魔了。”须渡细细分析道。
　　三清也怀疑过，但是他不敢肯定，也没见有人提出来过，便没当一回事。
　　“那现在该怎么办？”三清问。
　　须渡眯了眯眼道:“安抚弟子，并且把玄清宗修建好。至于心法先不要学了，改学万物生的。”
　　三清被吓了一跳:“啊？”他的语气里带了不可置信
　　须渡:“万物生的弟子都没有出现入魔的情况，那就说明他们的心法有问题，我们的心法是有问题的。说到底万物生和玄清宗本质上没有区别。”只是一个是天道带领的集体，一个是凡人带领的罢了。
　　三清被须渡这番言论吓得不轻，甚至暮光都来了。
　　“师兄你说让他们学万物生的心法？!”暮光不可置信地道。
　　“不然你现写一本？但似乎你好像也写不出来。”须渡逗了一下暮光。
　　暮光:……
　　“写是肯定写不出来的，但是我们可以试着修改。”三清认真地说，他那傻傻的模样让须渡差点笑了。
　　须渡眯了眯眼:“可是，师弟，你怕不是忘了修改心法的严重性？改错一步，万劫不复。爆体什么的可都是基础，你若不想带所有人去死我奉劝你最好不要。”
　　关于心法这种东西是最致命的，他不想所有人去冒险，但是事关玄清宗，就是要冒险也得是须渡去冒险。须渡早便想过修改心法了，他不怕死。
　　三清似乎沉默了。他反驳不出什么来。他只能说:“好……”他又继续问:“师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上清宫和无悔楼结怨了。”须渡把近日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
　　“蛤？”三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的。
　　“怎么结下的？”三清好奇地问
　　须渡咳了两声:“这个额我额不知道。”
　　暮光似乎了然:“让我猜猜，嫂子是不是为了你？”
　　须渡:“我不敢确定。”
　　暮光:“呵呵。”
　　“话说回来，无悔楼和上清宫结怨怕是……有不妥之处啊。”三清犹豫着说。
　　须渡示意三清继续:“说。”
　　“两界交融，新的门派出现，还不是个适合结怨的时候，我们和上清宫结怨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太过分了，无悔楼和上清宫这……我记得无悔楼一向是人命价高者得，我们给的分明比玄清宗多。他们明明可以以这个理由驳回上清宗的请求，可他这是……直接撕破脸啊……”
　　“师兄呐，这正是修养生息的时候，各宗门组织死伤惨重，上清宫是北界唯一的修仙组织，他们人多力量大，打起来的话无悔楼怕是要两败俱伤。”
　　须渡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把我交出去吗？”
　　三清变了脸色:“不是不是，我只是分析，分析……”
　　“师兄斗胆我问句，无悔楼楼主怕不会对你情根深种吧？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三清忍不住道。
　　须渡冷笑一声讽刺地道:“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他，哪来的情根深种，怕是见色起意而已。你要知道一件事，我打不过弥令，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是差点就能杀了我的。我只是他的笼中鸟罢了，他能因为我惹他不高兴就给我下毒这是有目共睹的。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字。他能为我与上清宫结怨也能因为我而灭了玄清宗。”
　　“无悔楼也许能成为一步好棋，同时他也能成为一步带领我们全军覆没的棋。”须渡冷冷地说，他眸中的杀意重了不少。
　　“哦哦，师兄你加油。”三清道。
　　听得一头雾水的暮光问:“可是你之前不是……”
　　“那是我不想被压……”
　　“可是我看嫂子当时挺委屈诶。”
　　“他有病。装的。”
　　“……”
　　弥令见到了须渡眼中一瞬的杀意便凑上前来:“夫君，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明日吃什么。”须渡随意地编了一句。
　　“芙蓉豆腐、叫花鸡、虾仁馄饨、清蒸鲈鱼。是么？”弥令很自然地说。
　　须渡顿了顿，弥令竟然把他喜欢吃的菜都说了出来。
　　不知为何，须渡竟会产生一种他们认识很久的错觉。
　　“嗯……”须渡闷着声道。
　　“所以……”弥令眨了下眼，声音里似乎带了些许探究的意味“夫君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里都不自觉带了些冷意。
　　须渡被吓了一跳，他手中的书随之掉落。
　　弥令看向了须渡的书，那书已合上，俨然写着“霸道夫君别太爱”
　　弥令看到后似乎有些僵住，但片刻后他却笑出了声，从须渡背后搂住他，弯着腰靠在须渡的耳旁小声地说:“夫君原来喜欢看这种？”
　　他的气息打在须渡的耳旁，使得须渡的耳上泛起了红潮。
　　须渡:……
　　这书他是随手拿的放在腿上的，他除了那次看自己徒弟话本就再没看过了。
　　“不是……”须渡想解释却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
　　他刚刚认真同暮光他们通讯的模样在弥令眼中是一副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
　　须渡扶着额，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羞耻以至于面红耳赤。
　　弥令见他这般打消了心中的不解，看话本难免会认真于书中情节。见他这幅模样他忍不住想欺负，但须渡的确是累了。
　　虽然刚醒不久，但是白日欢好后的疲惫还是存在的。
　　“时候不早了，该就寝了……”须渡不想再被弥令纠缠只得这么说。
　　弥令十分直白地道:“可是夫君，我还想……”
　　须渡脑袋一片空白，昨晚和今早，还不够么？
　　须渡忍不住道:“滚。”他一想到被压就觉得耻辱。
　　他脱了衣裳只留一件里衣便自己睡上了榻。
　　弥令的确想，但他看须渡好像也没兴致，便只能压下自己的欲望。
　　他脱了衣裳便抱着须渡睡下了。
　　他看着须渡，须渡也在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
　　弥令看着他，眼中是一种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是须渡看不懂的。但是这种眼神他总能看见，它总是会在一个瞬间出现，却又会转瞬即逝。现在须渡感受到了这种视线长时间的停留在他的身上不免有些疑惑。
　　“弥令。”须渡轻轻的叫出了声。
　　“嗯，怎么了？”弥令那复杂的情绪立刻消失，反而换上了另外的眼神，似乎充满爱意。
　　“没什么。就叫下你。”须渡道。他其实不想被那种眼神一直看着，所以故意叫一下。
　　不知为什么被看着他会感到一丝很微妙的复杂的情绪，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嗯……”他低下头，握紧了须渡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片刻后，他又看向须渡:“夫君可以叫我别的么？”
　　须渡不知他想干什么，反正打死他都不会再喊弥令夫君了。
　　“叫我阿令，可以么？”弥令眨巴着那灵动的眼，似乎是无比期待。
　　阿令么？
　　很亲切的名称，只是须渡有些别扭。却也比直接叫唤弥令顺口不少。
　　“好……”须渡道。
　　“阿令。”
　　弥令有一瞬的愣住，片刻后他往须渡的怀里凑了凑，埋在须渡的脖颈处，俨然像一只乖巧的小侣。
　　须渡轻轻摸了他那一头柔软的头发，手轻轻落在弥令的背上。
　　不久他便听到了平稳而又有规律的呼吸声。他也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