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难开》呆弱目机

6、第 6 章

　　王瑾弋没理徐嵩，专心地看语文书。

　　直到下课铃声响，他才从桌斗里翻出一摞资料，放到徐嵩桌上，看着对方：“你哥委托我辅导你学习，这些资料每天每科做五页，我要检查。”

　　“检查你妈。老子不做。”

　　徐嵩毫不犹豫地将资料全推到地上，他在座位上暴躁了好一会儿，踢桌子踢墙，怒火还是没消。

　　徐嵩站起来，弯腰凑到王瑾弋耳边，低声说：“这么喜欢当走狗，来厕所，给我口。”

　　王瑾弋将资料捡起来叠好，收进桌斗，偏头看他，神情自然，同样压低声音：“徐总，课间休息还剩五分钟，够吗？”

　　徐嵩差点就把“当然够”脱口而出，他顶了顶腮，对着王瑾弋耳朵吹了口气，坐回去。

　　徐嵩慵懒地靠在墙上：“当然不够。时间改到午饭后。”

　　“行。”王瑾弋扭过头，从桌斗里找出本习题册翻开。

　　徐嵩盯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看几秒，视线又扫向他屁股，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发过去。

　　王瑾弋摸出手机查看。

　　【孽子：你菊.花被人爆过吗？】

　　王瑾弋点在手机上的拇指颤了一下。

　　【糖糖：徐总有这方面的爱好？】

　　身边传来一声轻哼。

　　【孽子：没有。我只是好奇，睡你一次多少钱？】

　　王瑾弋把手机收进裤兜，不回复。

　　徐嵩又轻哼一声：“你辅导我学习，徐谦付你几个亿？”

　　“五万。”王瑾弋淡淡回答，开始做习题。

　　“我还以为你因为同学情谊免费帮忙，”徐嵩百无聊赖，撕草稿纸玩。

　　“我没那么高尚。”王瑾弋说，“何况还是你这样的。”

　　“老子哪样的？”徐嵩冷声问。

　　“所有学科加起来不足100分的。”王瑾弋说。

　　“气愤吗，就算成绩像屎一样，老子也比你活得潇洒。”徐嵩将撕完的草稿纸团成团。

　　前桌俩女生每人手里拿着一支纸筒，微微侧着身子对着王瑾弋作揖。

　　“同学，”王瑾弋对其中一个女生说，“你拜错了，我旁边这位才是财神爷。”

　　那女生眼睛不偏不倚，仿佛他旁边没有人，略显羞赧地看着他：“……没拜错，你就是我们万能的神。”

　　她旁边的女生连连点头。

　　王瑾弋低头做题，等俩女生拜完转过身，他朝徐嵩斜眼看过去：“不气愤，我活得不比你差！”

　　徐嵩伸手要撕王瑾弋的书，王瑾弋扣住他手腕，浓眉微皱：“上次那一脚还记得吧，我劝你别惹我动手！”

　　徐嵩使劲，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拔不出自己的手。

　　“上次你他妈是趁人之危，”徐嵩瞪眼，“有本事正式来一场！”

　　“没兴趣！”王瑾弋甩开他，上课铃响了，他拿出物理书。

　　徐嵩揉了揉手腕，低头玩游戏去了，剩下的时间没再说过一句话。

　　下课铃响，徐嵩和白朗第一个冲出教室，其他同学也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一窝蜂朝食堂狂奔。

　　王瑾弋把手里那道数学题做完，才起身。

　　元久在旁边等他，两人一起下楼。

　　“你真不应该接这档差事。”元久说，“就徐嵩那样的，怕是磨破嘴皮子，你也未必能说动他做一道题，我看他玩一上午手机。”

　　“我也不想接，徐谦一直拜托我。”王瑾弋疑惑地问，“这事我没跟别人说，徐谦告诉你的？”

　　“不是，我跟他不熟。”元久的额角有一小块淤青，不怎么明显，“我听别人说的。”

　　元久性格内向，王瑾弋确实没看见他和徐谦说过话。

　　王瑾弋点点头，又问：“你怎么也转班？”

　　他和元九关系不错，遇到不懂的问题，两人经常一起讨论。

　　“当然是因为你转我才转啊。”元久说，“我如果继续呆在一班，而你在六班，最后还是第一，我多没面子。在同等条件下的竞争，那才叫公平竞争。”

　　王瑾弋问：“你跟原来班主任说的转班理由是？”

　　“我说我适应不了一班的氛围，再继续下去，我要发疯。”元久说，“班主任听完，立马同意了。”

　　王瑾弋笑了笑：“你的理由竟然和我的一样！”

　　“心有灵犀！”元九也笑了笑。

　　食堂里人头攒动，打好饭，两人在最西边的空位坐下。

　　快吃完时，手机嗡了一声，王瑾弋拿出来看。

　　【孽子：到高一教学楼四楼男厕所。】

　　【糖糖：好。】

　　吃完饭，走出食堂，元久独自回教室，王瑾弋去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然后朝高一教学楼走去。

　　新生还在放暑假，高一整栋教学楼异常安静。

　　徐嵩靠在男厕所最后一个隔间的隔板上玩游戏，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阴影。

　　王瑾弋走到隔间口：“洗了吗？”

　　“没有。”徐嵩掀起眼皮，看见他手上的矿泉水，“你帮我洗。”

　　“行，加五百。”

　　王瑾弋走进去，关上门，落栓。

　　“要钱的精怪！”

　　徐嵩嗤了一声，把手机搁水箱上，他穿的是宽松短裤，一把扯了，拿在手上。

　　王瑾弋拧开瓶盖，蹲下去。

　　刚吃中饭时徐嵩特意喝了一碗银耳枸杞汤，如果死憋着，应该……时间会很长吧？

　　他低头看着王瑾弋浓密的发顶，王瑾弋两根手指温热地托着他，另一只手往上面倒水。

　　徐嵩一只脚搭到墙上，问：“带烟了吗？给我一支。”

　　王瑾弋掏出烟盒，倒出一支烟，连带打火机递过来。

　　徐嵩将烟点燃塞进嘴里，他从高一就开始抽烟，是老枪手。

　　但第一口烟雾吸进嘴里，却忘记吐，眼睛迅速呛红了。

　　他不露声色地捂住嘴轻咳了声，接着抽第二口。

　　烟嘴被咬扁，沾了口水，糯湿湿的。

　　“……嗯！”

　　徐嵩推了下王瑾弋的头：“你他妈……”

　　王瑾弋停下退出来，抬起头，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磕到了？”

　　慢一点，赶着投胎吗。

　　“不是，继续！”

　　徐嵩又吸一口烟，拿起手机，想玩跳一跳，算了，换成了无聊透顶的成语接龙。

　　王瑾弋快步走出隔间时，徐嵩看了眼时间，不到五分钟。

　　妈的，怎么比上次还短。

　　到底怎样才能呛死这个死贱人！

　　徐嵩捂了下眼睛，心想，晚饭要不要点一盘韭菜炒鸡蛋？

　　漱完口，王瑾弋也看了眼时间，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徐总，转账。”

　　徐嵩用王瑾弋买的纸巾整理好自己，留在隔间没出来，点开转账，输入数字10500。

　　五分钟赚10500，这钱赚得也太轻松了。

　　徐嵩想了想，添加转账说明：嫖.资。

　　王瑾弋自然看到了“嫖.资”二字，收款后，他点了支烟，慢慢地抽完。

　　然后转身，靠在洗手池上，看着徐嵩的方向：“改吃韭菜，效果应该比枸杞好，下次争取十五分钟。”

　　正在玩游戏的徐嵩：“……”

　　王贱人怎么知道我喝了银耳枸杞汤，闻出来的？

　　两秒后，他冲出隔间，想即刻杀人分尸。

　　王瑾弋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在他长腿踹过来时一把拽住，随即用快到变成虚影的速度将人掼到墙上，再翻转桎梏住。

　　随着巨大的“咚”声，徐嵩疼得整个上半身都没了知觉，他茫然地看向用小臂卡着自己后颈的人。

　　王瑾弋黑着脸，寒声道：“别动手，长记性了没有？！”

　　“你他……”

　　徐嵩刚张嘴，王瑾弋小臂用力一推，把他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脸被压到变形，额角弹起一根青筋，徐嵩挣扎起来。

　　他动，王瑾弋也动，可无论他怎么竭力，愣是无法挣脱。

　　徐嵩停止挣扎，趴在墙上不动了。

　　王瑾弋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动，就放开了他。

　　王瑾弋又点了支烟，一口口抽，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嵩弯着腰粗喘了几声，用力踹了一下墙，走了出去。

　　他以为上次被王瑾弋踢飞，是身体太弱的原因，现在他明白，就算磕了药，他也有可能打不过王瑾弋。

　　王贱人武力值怎么这么强，真他妈憋屈！

　　回到教室，徐嵩大手一挥，三两笔画了只奇丑无比的王八拍在王瑾弋桌上。

　　王瑾弋直到午休快结束才回到座位，嘴唇已经不那么红了。

　　他盯着王八看了一好会儿，拿起笔，在龟壳正中央添上“徐嵩”二字，然后将纸甩到旁边人身上。

　　徐嵩拿起纸一看，火冒三丈，正准备揉成团扔回去。

　　只听王瑾弋说：“敢扔，我就塞嘴里让你吃下去！”

　　王瑾弋的表情和语气都相当严肃，让人不得不相信他言出必行。

　　徐嵩一刻不停顿，揉巴揉巴将纸球砸在了他脸上。

　　王瑾弋一拍桌子，眼看就要暴起，数学老师走了进来，他身上的戾气瞬间收了，拿出课本。

　　徐嵩不躲不闪，还拿起中性笔做好扎破对方眼珠的准备，见对方熄火，呵呵冷哼两声，趴到桌上画小人去了。

　　放学，白朗收好书包坐在座位上等徐嵩。

　　徐嵩站起来，提起书包就要走。

　　王瑾弋侧身，长腿搭在墙上卡住出口：“把我买的资料写完再走，每科五页。”

　　“我如果就不写呢？！”徐嵩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王瑾弋收回腿，从下而上看着他：“所以，你只配做蛀虫，永远比不上你哥！”

　　“激将法对我没用，老子不吃这套！”

　　徐嵩走了出去。

　　白朗跟上来，他下巴都要惊掉了：“听这意思，王瑾弋要帮助你考Q华？他脑子被驴踢了，不会特意为你转的班吧？”

　　“没被驴踢，一切都是为了钱。”徐嵩把书包背到肩上。

　　“怎么回事？”白朗问。

　　“徐谦给了他五万，要他辅导我学习。”徐嵩说。

　　“我真怀疑徐谦有精神病。”白朗愤愤不平道，“一面容不下你，一面又搞这些花花名堂。故意散播你是私生子，又故意维护你爱护你，现在还特意花钱请人来辅导你学习。绝对有病！”

　　“人不仅没病，还聪明的很。”徐嵩说，“这叫反衬手法。”

　　“我知道了。”白朗一点就通，“你越是可恶，就越能体现徐谦的善良大爱。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王瑾弋，就是因为王瑾弋影响力大。年级第一为了帮助学渣，特意转班，多热的话题啊。我猜，不出几天，全校就都知道了。徐谦为了他那个私生子弟弟煞费苦心，呕心沥血的，真是感天动地！”

　　“聪明！”徐嵩朝他竖了下大拇指，“你可以把这个剧情写到你的剧本里。”

　　“我想想啊，还真可以。”白朗问，“那现在怎么办，王瑾弋一看就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徐嵩说，“我有的是王瑾弋的把柄，他要敢来硬的，老子让他没脸见人！”

　　“对！”白朗放心了，“他要敢强迫你，我们就把那天拍的视频发到班级群里去。”

　　徐嵩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心说，那个视频算什么，还有更劲爆的，我只是没拍下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