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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在邓珩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她多了个弟弟。
      弟弟还没出生以前,她以为的父母,家,本身就是这个样子的。虽然偶尔她也会羡慕别人家,但当她看着手里的糖果,更多时候都只是这样很细小的事情,她觉得这样也就足够了,她不时那种一味索取的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她邓珩的就是这样简单平凡的。

      她以为她的父母就是这个样子的,直到她有了弟弟,她才知道,原来同样的父母,对小孩的爱是不一样的。
      她以为不善于表达爱意的父母,却抱着刚出生的弟弟没有一刻放下来过。
      自从弟弟出生了以后,家里的肉都变多了,就连一向严肃的爸爸都多了些笑容,只不过不是对着她。
      她以为等弟弟长大了,他们就会像对自己一样对弟弟,但是她错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原来糖是弟弟的专属,原来洗衣拖地做饭弟弟从来不用干,原来犯了错误弟弟不用挨骂,即使是他的不对,只是简单提醒他,有时候甚至还会怪罪是姐姐没有看好弟弟,做姐姐的不会让着弟弟。
      再大了点,邓珩中学毕业考上了江大,拿到录取通知结果的时候,家里人反倒支支吾吾的。
      最后她妈难得带邓珩去吃一顿饭,本来她以为是自己考上了大学给她庆祝的,结果她妈说女孩子不是非要读大学,像她这个年纪的人早就出去打工赚钱了,再过个两三年就结婚生小孩了。
      邓珩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才刚暖起来的心直接降到冰点。

      最后邓珩自己想办法,在暑假期间打了两份工,加上自己的一点存款凑齐了学费,一个人拿着自己的行李来到江大的门口,看着气派的学校大门,邓珩捏紧拳头,疼痛的感觉提醒她自己:从今以后她的人生她自己负责。

      但是后来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来邓珩在上大学的时候干兼职和奖学金,居然提出来想让她给马上要读高中的弟弟出点生活费。
      原话是这么说来着:作为姐姐自己在大城生活得光鲜亮丽,别到时候忘了老家还有爸妈和弟弟了呢。

      邓珩给了,第一次放寒假回了一趟家,但是好像一切都改变了。
      原本她在家里有一间只放得下床的小小房间,那次回去已经,丑陋的人性的嘴脸露出来,明明是家里人却想尽办法跟她要钱,在外对着别人炫耀是名牌大学高材生,家里则变着法子要钱。

      去年邓珩没回去,说是春节做兼职的地方薪资翻倍,一开始还多少埋怨她过年过节不回家,但是后来听到这个后问多多少钱。
      后来邓珩打了一笔钱过去,止住了她的蠢蠢欲动。
      现在的老家是什么样呢,可能嗑瓜子各自闲聊,很浓重的节日氛围,和这里截然不同。
      即使没有一个人,即使自己孤零零守着电视看零点,即使只有电视对着她说新年快乐,她也觉得很满足。

      “所以你看,明明大家都一个样,在同一所学校,但是大家的起点是不一样的,终点也不一样。她的作品能流传下来,就像她本人一样闪闪发光,我什么都不能保证,我甚至对未知发生的一切都很恐慌。”
      风吹散了最后一点酒意,邓珩和余望山都没怎么喝酒,邓珩是女生,而余望山忙着烤串,也没喝多少。
      大家清醒地望着同一片天空,却同样的迷茫对未来的一切。

      最后大家各自回家,邓珩和余望山告别上楼。
      丽珍酒意已经上头,邓珩和余望山那种暗戳戳的互动在她眼里无限放大,心中的火气再也憋不住了,上前一步抱住了余望山的腰,矫揉做作地说:“余哥我醉了,你扶我进房间吧。”
      余望山拉开一点距离,但是丽珍用了劲,和一个撒泼打滚的人讲不了道理。
      丽珍挂在他身上,余望山无奈只能半扶半拖着她进去。

      丽珍手里搭在余望山腰上,抬头就是余望山的下颌角,她仰头在他的颈边蹭了一口,余望山像是震了一下,随后拉开丽珍,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下来。
      之前她不是没有试过这样,但是余望山并没有明确拒绝,她一直觉得自己在他心里留有位置,起码她是特别的。
      余望山:“你喝醉了,先睡吧,我回去了。”
      丽珍看着离开的那道身影,拳头不自觉捏紧了。

      他变了。
      自从她来以后。
      不可能,事情不能再重复上演,余望山绝对不能被人再一次伤害。
      丽珍眼球转了一圈,手指拨通电话,说了几句话。

      门口走廊处有嘎吱嘎吱的声音,最后声音停在邓珩房间前,很低地交谈:“是这里?”
      邓珩洗漱完已经挺晚了,正想着要不要打开电脑写点东西,房间门突然砰砰砰地响。

      力道和声音都大得让人害怕,邓珩看着那个质量并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的木门,挪到离门口还剩一米的地方问:“谁啊?”
      “开门,找个人。”门外的嗓音粗犷,敲门声也停下来了。
      “找谁?”
      “邓什么的?”
      邓珩皱眉:“你们谁啊?没有这个人。”
      手搭在把手上,再三确认是落了锁的,邓珩还在想要不要找点东西抓在手里比较放心。

      很老旧的木门,邓珩小心翼翼揭开堵在猫眼上面的纸巾,外面是两个根本不认识的黑衣男子,看着面相凶狠,表情有点不耐烦。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先把门开开,我要和你商量点事。”
      另外一个人拦了拦,示意门上的猫眼,他声音没有第一个那么凶,换了一种柔一点的,但是听着就是让人别扭:“妹妹,交个朋友嘛,我看你也是来玩的,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见没反应,第一个人骂了一句:“妈的,臭娘们。”拳头大力砸在门板上,甚至还用上了脚。

      门被砸得砰砰响,邓珩的心也像是要跳出来,把离得最近的椅子搬来堵住门,又把重的能堵的都堵住门口。
      邓珩马上把纸巾堵回去,退到墙角边边,哆嗦着手拨打前台的电话。
      嘟嘟嘟,没人接听。

      邓珩挂掉,再次拨打。
      门外男人的砸门和叫骂声没停过,有人出来看热闹都被那两人的气势吼回去了,门带着堵着的桌椅都在随着每一次敲打震动,每震一次邓珩就跟着抖一下。
      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翻找出来的支架,以防门承受不住他们冲进来也有东西防身。
      最后她不止是手,浑身都在抖,第二次打出去的电话还是没能打通。
      邓珩的手指放在“余师傅”这三个字上面,颤抖的指头哆嗦着,最后没有按下去。
      那两人用脚踹了好几下,整个过程大概十来分钟,里头一直没反应,门外的人觉得没意思就离开了。
      邓珩缩在角落里,嘴唇已经被咬得发白,抱着手臂,指甲死死掐住掌心的肉。

      不知过了多久,邓珩慢慢松懈肩膀,姿势没动,抱着自己就这么一动不动过了熬过了这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邓珩收拾好行李,拖着箱子到一楼办理退房。
      前台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班,一个小伙子很快帮她办理好,最后礼貌地问:“请问你对这次的住宿有什么建议吗?”
      邓珩停顿两秒,摇摇头。

      站在烈阳下,邓珩觉得这天好像开始回暖了。
      春天要到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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