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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 ...


  •   沈越想说买个二十斤黄豆,他们自己酿个三四十斤酱油出来也就够了。
      按理这事儿沈越提了,全婆婆或忍冬去温府的库房里取个二十斤黄豆也就是了,偌大个五品官的宅子,不可能这点黄豆都拿不出来,但不论是沈越还是全婆婆亦或是忍冬,想的都是他们抽个时间出府去买。
      沈越看似是嫁进了温府,实际上他住进来后就没领过府里头给主子们的份例,他们除了吃住在温府,其实也就跟个借住的客人差不了多少,花用方面基本还是从沈越的嫁妆里头出。
      这也正是沈越没决定跟着温澜清去墨龙镇前打算找点儿营生的原因之一,毕竟这样下去无疑就是坐吃山空,买块地,租个铺子,种点什么或卖些什么,好歹有个入账。
      全婆婆到底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其实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温府的主子们不提更当没这回事儿,他们这些个陪着小主子外嫁进来的下人主动去提算个什么事儿?忍冬是人小,以前在沈家干的还是些粗活重活根本不懂大户人家里头的弯弯绕,基本都是沈越说什么他做什么,压根就没想到这些。
      至于沈越自己?他就更不介意了,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搬出温府去外头住呢。再说没份例就没吧,他又不差这点儿银钱。
      早上起来吃过早饭,沈越没什么事就在自己那小院儿溜达起来,看看那些长得绿意盎然的蔬果。他比较挂心的甘蔗和芋头长势也十分不错,春天的京城虽较甘蔗原产地温度低上不少,但夏天两地温度却是差不多的,因此没怎么耽误生长,八月份的甘蔗已经长得比他个头还高出一截了。
      家里给沈越找的甘蔗其实没多少,全种下去也长就了十九根甘蔗出来,沈越看着这点甘蔗叹了口气,看来想做蔗糖最少还得再等一年,除非这期间他能寻到大量甘蔗。
      沈越在院里逛的时候,在屋里收拾的忍冬拿着个香包走了出来,道:“越哥儿,今早我将你昨天夜里换下的衣裳拿去洗的时候,在你衣裳里找到个香包,那会儿你还在睡我就没问,你这香包哪儿来的?我之前没见过啊。”
      沈越这才想起香包的事儿,正蹲在一丛芋叶前观察芋头生长状况的他站了起来道:“这是昨日许谨,也就是秉正少爷他舅舅给我的,我同二爷各一个。”
      忍冬拎着这粉色的香包道:“那我将这香包放哪儿?”
      沈越道:“给我吧。”
      忍冬将手里的香包递给他后道:“那越哥儿,我接着回屋收拾去了。”
      沈越应道:“去吧。”
      忍冬走后,沈越反反复复看着手里的这个香包。
      沈越虽然没怎么看过宫斗宅斗的剧,但带香沾点药的东西往往都有问题这个梗他是知道的。
      所以让他随身携带这么一个香包是不可能的,光是这个颜色沈越就带不出去。至于怎么处理,沈越想了想抬脚便进了屋中,打开香包将里头的东西都抖落出来。香包里头有一个香囊,还有一张符纸,除此之外是真看不出什么问题。
      沈越觉得许谨应该不会在一眼可看穿的符纸上动手,便用剪子将香囊拆开,然后逐一查看塞在香囊里头的各种香料。
      结果香料就是很常见的几种香料,味道也正常,但正是一切正常反而让沈越更为怀疑。
      “不会吧,真就是很普通的一个香包?”
      “真是我多想了?”
      沈越支着脸盯着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的香包,想了想后很快得出一个结论:“是了,以许谨上一次行事来看,直接动手不是他的风格,若香包真有问题他必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许谨这个人更善于借刀杀人,并且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既然香包没问题,沈越便将他拆出来的那些香料符纸什么的又塞回去,随手给扔在了一个不怎么打开的小盒子里。

      从宫里出来后,温澜清没再去工部衙门,而是回到了温府。他的上官吕尚书体恤他昨日方长途跋涉回到京中,加之工部暂时也没什么事儿,便让他先回去了,明日再去工部衙门当差不迟。
      他到家中时不过申时一刻,这个时候温鸿还在当差,温秉正在学堂上课,老太太午睡还未起,他的母亲也在陪着小孙儿午睡,至于许谨,这个时候一般待在自己院里不出来。
      那沈越呢?
      “沈郎君?”温府大管家王碌被问得一脸为难,“这……二爷……沈郎君今日都未见离开过他那个院子,小人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温澜清道:“他住的哪个院子,我去看看。”
      王管家道:“就,最北边的那个小院子。”
      “最北边的小院?”温澜清朝王管家看去,看得王管家不由低头,“那之前不是给下人住的么?”
      王管家低头恭声道:“是老太太安排的。”
      温澜清便不再说话了。
      之后温澜清先回自己的松涛院将官服换下,这才带着不染朝温府的北边小院走去。等到地方时看见院门紧闭,但里头隐约有说话声传出。
      不染上前敲门。
      “谁呀?”
      不久,忍冬的声音自门后传出。
      不染隔门应道:“我,不染。”
      接着门后头传来开门的声响,忍冬的脸露了出来,“不染,你怎么来了?”
      不染道:“我同二爷一块来的?”
      “二爷?”
      忍冬的脑袋探出门外,果真看到了站在不远的温澜清,下一刻他的脑袋便缩了回去,随即便听他大喊道:“越哥儿,二爷来了!”
      他的声音一落下沈越的声音便传出道:“让他进来。”
      得到回复的忍冬将院门拉开,将温澜清与不染迎进来,“二爷,进来吧。”
      温澜清走近院门,一抬眼便看见了里头种得密密麻麻的绿植,脚下不由一顿,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下一刻,他看见沈越提了个被瓜果蔬菜塞得满满当当的竹篮自一个瓜藤后头绕出来,一看见他便笑着朝他招手道:“二爷快进来,我摘了好些院里种的瓜果,你正好来尝尝。”
      院里种满了植物几乎没下脚的地儿,沈越便将温澜清与不染迎到了屋里,并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忍冬,叫他将刚猜下的瓜果洗干净了再送进来。
      “二爷,坐吧。”
      为了干活,沈越这会儿已经将袖子用襻膊绑到了上臂处,穿着的衣裳也非常简单朴素,这形象与在墨龙镇那会儿并无甚差别,与忍冬站在一块压根分不出来谁才是主子。
      沈越一进屋就张罗着给温澜清倒茶,看着就是一副闲不下来的样子。
      不染穿过院子那片长势喜人的菜园子,这会儿还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他看着沈越,忍不住道:“越哥儿,外头那院子,怎么就成菜园子了?”
      沈越先给温澜清递一杯茶,给不染也递过去一杯茶,然后道:“我住进来时看外头空着也是空着,便同全婆婆忍冬一道将地都挖了种了些瓜果青菜。我在墨龙镇的时候全婆婆将这片菜地照顾得仔细,长势才会如此之好。”
      沈越进了屋就一直站着,温澜清便也没有坐下,沈越给他递茶他也接了,“你还会种地?”
      沈越朝他挑了下眉,自得道:“种地有什么难的。”
      温澜清顿了顿,道:“你若是喜欢这些,要不要换个大一些的地方?”
      “不用。”沈越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道,“我要真想种,还不如在外头租块地种呢。我是之前正好闲着,又看见院里空着,这才想着在院里种些东西打发时间罢了。”
      温澜清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桌上,然后道:“越哥儿,你一会儿有什么事吗?”
      沈越道:“没什么事,若二爷不来,我这一日也就逛逛菜地摘些瓜果,晚上再亲手烧一桌菜,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温澜清这才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沈越未有半点犹豫便答应道:“好啊。”
      温澜清却道:“你不问我带你去见谁?”
      沈越笑道:“问什么,见着了不就知道了么?”
      他答得爽快,温澜清听得不禁一笑。
      因为是要去别人家拜访,自然不能穿得过于随便。在沈越答应同他前去后,温澜清不久便带着不染走到院门外,等着沈越更衣梳头后出来。
      沈越没有让温澜清等待太久,没一会儿换过一身衣裳的他便带着忍冬出来了。
      “二爷,走吧。”
      “好。”
      四人往温府大门走去的路上,沈越问道:“二爷今日不是要去衙门当差么,怎么回来这么早?”
      温澜清道:“工部衙门里头没什么事,上官体恤,便提前让我回来了。”
      沈越点点头:“原是如此。对了,二爷回来可是换过衣裳了?去衙门当差是不是要穿官服?”
      温澜清道:“确是如此,我去找你前,已经将官服换下了。”
      沈越顿时一脸可惜:“可惜了,我还未见过二爷穿官服呢。”
      还真是如此,温澜清在墨龙镇一直没什么机会穿官服,沈越见他穿得最多的便是常服。
      沈越道:“二爷穿官服一定很好看。”
      七品官员朝服着绿,温澜清的常服就没这个颜色的,沈越想象不出来他穿官服什么样儿,但就是觉得好看,毕竟人长得好看,身形颀长,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温澜清看了他一眼,道:“来日方长,定然还有机会能看到。”
      沈越道:“二爷说的对。”
      出了温府大门便看见外头停着辆马车,沈越一上马车便看见里头摆着张很眼熟的带轮子的椅子。
      等人都上到马车坐下来,马车开始往前而行后,沈越才问道:“二爷带我去见的,便是要用上这轮椅的那人?”
      温澜清点点头,然后道:“越哥儿,你当日是如何劝说宋木匠,才令他重新振作起来?”
      沈越道:“我能用在宋木匠身上的法子不一定能用在别人身上。毕竟人不一样,境遇不一样,心境不一样,待之处之自然就不一样。不过我懂得一个道理,那便是缺胳膊少腿并不是人的终点,命没了才是。”
      “如果二爷是想让我去劝一劝你这位朋友,可否先同我说说这位朋友过往的一些事迹,包括他之前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多了解一些,我也能提前有个准备。”
      温澜清道:“他姓严,字意远,家境殷实,他品性不错,为人豪爽,善于交际,父亲是刑部侍郎严翀,他曾与我同在国子监求学,是我的师兄,且与我相比,他与老师的关系更为亲近。当年若不是坠于马蹄之下一条腿骨不慎被踩碎,以他之才学,定然能进一甲且已为官多年。而他家中也曾对多寄予厚望。”
      原来又一个因身体问题没法儿参加科举的。
      沈越一开始以为这人同宋木匠差不多,没想到这人其实是另一个张奇。在沈越看来,他可能比张奇还惨。
      科举是古代读书人的通天之路,张奇不能参加科举,但他离这条路本来就不近,本就希望渺茫,哪怕失去再振作也非难事。这个严意远则不同,科举对他而言可能就是近在眼前的事儿,他的出身他的才智,让他对这条路本就信心满满,若是突然失去,不异于从天上啪一下跌落深渊,顺便还被填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土。
      别说萎靡失意了,若意志再差一些的人,直接就选择彻底告别这个人世了。
      劝解这种人,比劝解宋木匠要难上百倍千倍。
      沈越想着想着眉头便皱了起来。温澜清见了便道:“你不用太过放在心上,我等尽力而为即可。”
      沈越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穿过京城的大街,直直往城门外头而去。当他们乘坐的马车离开城门继续往城外驶去时,温府里头,从温秉均屋里出来后江若意才得知温澜清回来过一趟。
      “怎么回来这么早?为何又出去了。”
      被叫来的大管家王碌道:“小的也不知道,二爷出去时没有交代是去何处,许是二爷有什么事儿要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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