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馋人 ...
-
自从那日孙三儿答应了会帮忙整治田广之后，梁舒当天下午又去柳树村找了一趟田飞，把买鸡的事情定了下来，约好田飞每七日送二十一只鸡给他，按每只四十八文来算，一次一结账。
两件事都有了着落，梁舒心里踏实多了，每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但心情再好也顶不过生意太忙，原本刘梅花也来摆摊的时候，三个人分工合作，有条不紊的，谁都不会太累。自从刘梅花留在家里照顾言欣之后，梁舒只觉得自己忙到昏天暗地，毕竟言青山不会炸东西，只能帮忙烧火和收钱，其他的事情只能梁舒一个人来，摆半天摊下来，甚至连坐下的时间都没有，这些天可把他忙得够呛。
言之舟心疼梁舒，知道他忙不过来，便主动提出自己中午在外面随便吃点就行，不用梁舒再来送午饭了。
但他在外面吃了几天饭之后，梁舒就发现不对劲了：言之舟晚上回家就显得特别困，饭都吃不上几口就困得不行，要马上回去睡一会儿才能开始学习；而且他胳膊上有不少掐出来的指印，看着像是自己掐的。
于是这天晚上，梁舒等言之舟睡过一会儿后，把他叫了起来，捋起他的袖子，指着上面的掐痕问道：“你最近这是怎么回事？晚上困得饭都吃不了多少，胳膊上还全是掐出来的印子，到底怎么了？”
言之舟本还想蒙混过关，被梁舒瞪了一眼之后就老实交代了：“就是，最近我不是在外面吃饭吗？书院附近本来就没有饭馆，要吃饭只能去远一点的地方，但最近的几家饭馆早就被书院里的书生预订完了，午饭的时候根本没地方坐，我没办法，只能去更远的地方找饭馆。”
“但是那边离书院太远了，午休时间根本不够，我只能跑着去吃饭，然后跑着回书院。这样一来，我中午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几乎是刚进书院就要开课了。以前中午休息惯了，现在下午就会犯困，我只能掐自己保持清醒。”
梁舒这才恍然大悟，离书院最近的饭馆没位置，言之舟这几日不知道跑了多远去吃的饭，中午跑累了还休息不了，下午可不就容易犯困吗。
但是这也不至于晚上吃饭的时候困到那个地步吧？他指了指言之舟刚睡过的被褥：“那你晚上怎么那么困啊？不睡午觉会困成这样吗？”
按说言之舟以前在家也是时常做农活的，农忙的时候也没空午休，哪至于不睡午觉就困得吃不下晚饭啊！
言之舟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最近刚上骑射课程，还没习惯那种训练呢，所以才会觉得特别累的。”
梁舒震惊：“那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这事啊？最近事情太多，我都不记得你还要上这个了！”
这话再真不过了，他这些日子只顾着想言欣和田广的事情了，完全不记得言之舟骑射课这回事儿，谁能想到他没时间午休和上骑射课撞到一块儿了呢？怪不得他累成那个样子呢。
“生意又忙，你还得操心姐姐的事情，我这个也不算什么，就想着先别给你添乱了...”
“行行行，这下我知道了，明天不管怎么样，我一定来给你送饭，你中午可别跑那么远了。既要学习还要跑步，甚至还有那么长时间的骑射课呢，你哪有那么足的精力啊？我看还是来送饭最靠谱，你也能休息一会儿。”
梁舒赶紧打断了言之舟的话，表示自己明天会去送饭给他。一想到他这些天那么累，梁舒就觉得心疼，自己前世上了那么多年的学，自然清楚读书有多累，更何况十几岁的年纪，本身就饿的快，中午还要来回地跑，也不知道吃的那点午饭够不够他消耗的，还是自己去送饭比较稳妥。
……
话是说出去了，但第二天实在太忙，都快到日常该给言之舟送饭的点儿了，他才刚刚得空休息一会儿。做饭是来不及了，好在这会儿还剩半只鸡，梁舒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这半只鸡给炸了，又炸了些薯条，让言青山送去书院。
本来他是想自己去送的，但言青山一个人实在是没办法做生意，只能自己留下炸薯条。
勤山书院门口，言之舟正翘首以盼，向路上张望，看梁舒来了没有。一个叫付青竹的书生跟言之舟关系不错，见他这幅样子，不免调侃道：“言兄，今日怎么不去外面吃饭了？这是在等夫郎吗~”
这话说的言之舟羞赧不已，他觉得自己脸都快熟透了，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是。
“小舟，给，午饭，今天太忙，舒哥儿没来得及做，就炸了东西给你，说是叫你凑合吃一天。”此时恰好赶来的言青山将手里的饭盒递给了言之舟。
看到来送午饭的是爹，言之舟不免有些失望。倒也不是嫌爹不好，只是从昨晚他就以为会是舒哥儿来送饭，期待了大半天，来的却不是舒哥儿，自然有些落差感。
付青竹倒是蛮有眼色，见来人不是他见过的言之舟夫郎，反而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家，便知道是言之舟的父亲了。再看言之舟脸上略有些落寞的神情，猜想是他夫郎有事来不了，付青竹当然也不会再多嘴，只是转了方向，继续等自己的家人来。
言青山神经大条，压根没发现自己儿子有啥不对的，把饭盒递过去就走了，他还赶着回去帮舒哥儿呢，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
梁舒那头还在忙碌，自然不知道言之舟这边发生了什么，也就更不会知道这顿炸物午饭在言之舟班里引起来的小轰动了。
言之舟在短暂的小失落之后，也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毕竟现在摊子上少了娘，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他也不能无理取闹非要舒哥儿来给他送饭，再怎么说，舒哥儿还记得他午饭的事儿呢。
到了书院里，他先是把饭盒放在了自己座位上，然后出去洗了洗手，等他再回到学堂里，中午在学堂里吃饭的书生基本都在了。
言之舟打开饭盒，炸鸡的香味儿迅速飘得满学堂都是，引得其他正在吃饭的人都放下午饭凑了过来。
“哎，言贤弟，你这是什么啊？闻着也太香了！”凑在最前面的书生叫许宿，比言之舟要大几岁，两人平时也算交好，所以他是第一个围过来看的。
“是啊是啊，咋这么香？你家里人这是给你送的啥好东西啊？”其他人附和着问道。
言之舟还是头一次被一群人像看猴子一样围观，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回道：“哦，这个，是我夫郎做的炸鸡和炸薯条...”
说着说着，却叫他灵机一动，这不就是现成的商机吗！围着他的这群人，基本上家里条件都很不错，肯定也不缺钱，要是他们觉得好吃，之后自己去舒舟小食买，那小摊的生意岂不是会更好？
于是他便笑眯眯地跟周围的书生说道：“我夫郎做的炸鸡薯条可好吃了，你们要尝尝吗？”
虽然他此刻的笑容多少有些贼兮兮的，但被炸物香味儿冲昏了头脑的书生们还是没作多想，一个个都说要尝，纷纷排起队来等着言之舟发放炸物。
就连平日里看着性格冷淡些的两个书生，也只是矜持了没一会儿就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也想尝尝，排在了队尾。
好在梁舒考虑到言之舟在书院里吃饭不好直接用手，便把鸡块切得很小，本意是方便他自己吃饭的，现在成了方便分发了。亏得梁舒切的块儿小，不然还真不够分的呢，毕竟中午选择自己带饭或家人送饭的书生也有十几个，炸鸡一共也就半只，要真切了大块，分不了几个人就没了。
最后，每个书生捏着一小块炸鸡和两根薯条美滋滋回了自己座位，尝过味道之后更是觉得惊艳不已，不少人又凑回言之舟身边，许宿开口打探道：“言贤弟，你夫郎做的这个什么炸、炸鸡，可真好吃啊，不知道...弟夫郎明日能不能再做些？你放心，我付钱的！”
不等言之舟开口，就有几个识货的抢先说道：“我知道！刚才我就说这个味道闻着很熟悉，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尝过之后就知道是主街那家小摊卖的了！”
“是啊，言兄说是他夫郎做的，我还以为只是恰好弟夫郎也会做这个呢，但吃过就知道是舒舟小食的炸鸡了！不过言兄，我怎么没在舒舟小食见过你啊？你是没去过小摊上吗？”
言之舟赶紧解释：“不是，我来书院之前就一直跟我夫郎一起摆摊的，但来了书院之后就没时间了，都是我家人在摆摊，我是最近才不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
一听说言之舟夫郎摆了小摊专门卖这个，许宿一下子高兴起来了，这敢情好啊，既然专门摆摊卖这个，就不必为一口吃的欠人情了，他赶立马问道：“那言贤弟，你家小摊具体在哪呢？怎么卖的？我明日就叫我家里人去买了送来！”
言之舟认真回答：“我家小摊叫舒舟小食，舒适的舒，我名字里的这个舟，就在主街上，悦来客栈的对面，挺好认的，招牌上有写名字呢！炸鸡是按半只鸡卖的，一份五十文，薯条一份六文。”
这个价格对他们来说不贵，这下不仅是刚才那人要买，剩下那些以前没吃过的书生也纷纷表示明天就叫家里人买了送来。
那几个知情的书生却提醒道：“你们这么多人去买，人家还没那么多鸡呢，舒舟小食一天可只卖三只炸鸡啊，一般到不了中午就卖没了。”
三只炸鸡完全不够分，书生们可不依，都叫言之舟回去跟夫郎说一声，明日多准备些鸡肉。
言之舟只好把决定要买的书生人数记了下来，一共十个人呢，也能卖不少炸鸡了，他决定今晚就回去跟梁舒说一声，让他明日多准备几只鸡。
作者有话说第62章 馋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