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巧遇 ...
-
梁舒转过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起来温和儒雅，很有气质。
这边白山长跟他点头问了声好：“谢先生。”梁舒这才知道来人也是书院里的教书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他帮自己说话，不免带上了些好感。
周先生似是有些畏惧这位谢先生，没敢把刚才想说的话说出口，但还是有些不服气，转而问道：“谢先生怎么知道他有那个本事能很快赚到六两银子？”
那谢先生微微一笑，“因为，我认识他啊。”
“谢先生开玩笑的吧？你怎么会认识这么个农家小哥儿，还是个摆摊儿的！”周先生显然不相信。
梁舒也有些奇怪，他记性很不错，一般见过的人就不会忘记，这个谢先生，他肯定是没见过的，那对方怎么认识的自己呢？
于是他问道：“这位谢先生，您可能是记错了吧，我肯定是没见过您的，您怎么会认识我呢？”
谢先生却卖了个关子：“你不认识我，那你认识悦来客栈的掌柜吗？”
悦来客栈？那不是谢掌柜嘛，怎么不认识！哎？谢掌柜…谢先生，都姓谢，不会是一家的吧？
梁舒瞪大了眼睛，“您跟谢掌柜是一家人？”
“可以这么说吧，现在你还觉得我认识你很奇怪吗？”
“哦哦哦，那不奇怪了，我们一家跟谢掌柜还挺熟的，谢掌柜很喜欢我家舒舟小食的吃食呢，经常会买了带回家去，您应该也是吃过的。”
谢先生点点头，“确实，味道很不错，舒舟小食的东西，的确新奇。”
说完他就转过身跟白山长行了一礼，“山长，这言书生家里真的有能力供他学骑射，我可以作保，您尽可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白山长看起来特别尊敬谢先生，虽然他对周先生也不错，但比较之下就觉得他对谢先生甚至不止是尊敬，而是一种敬畏了。
他一听谢先生这样说，立马点头应下来：“好，倒是我狭隘了，不该随意猜度。”
谢先生趁机提出等言之舟报过名之后，要由他带言家人去后头的骑射场地，白山长也利落地答应了。
报过名、交了钱，拿着白山长开具的凭条，谢先生便带着一家人去了后院。
进到里面，梁舒发现这块场地甚至比前头的书院还要大，大概分成两部分，较大的这部分看起来是练习骑马用的，能看出马或跑或走的痕迹。后面那块比较小的地方立了些靶子，应该是靶场。
入口处有两间大屋子，再往远处就是马厩，里面关着四匹枣红马，正在温顺地吃草。
梁舒还没见过真马呢，很想过去摸一摸，但一想到自己是跟着言之舟来报名的，正事儿还没办，就硬生生忍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谢先生放大声音喊道：“李师傅、安师傅，在不在？有学生来报名骑射课了！”
听见有人来访，屋子里走出了两个人，一个高大威猛，似乎能一拳打死人；另一个看起来要比普通男子稍微健壮些，却被旁边的人衬得瘦小了许多。
谢先生先指着那高大男子介绍：“这位是安师傅，出身行伍，擅长骑马，对马很是了解，而且拳脚功夫也很不错。”
又指了指另一位说道：“这位是李师傅，祖上是靠打猎为生，以前在这迎安镇也是很有名的，他擅长射箭，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
听到这么一通夸奖，两人皆道过誉了，只是维持生计所需罢了。
谢先生又向两位师傅介绍了言之舟，两人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来学骑射的竟然是个看起来条件很一般的农家子，但人家花了钱报名，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道日后会好好教言之舟。
骑射的课程安排很灵活，主要还是为了不跟学生的其他课业冲突，所以上课时间都是学生跟师傅商量着来的。
言之舟目前还没去上过课，也不知道每天的课程是怎样的，所以暂时也不能跟师傅把骑射课的时间定下来，只认了个脸就得先回书院去了。
不过走之前，言之舟还特意问了一下两位师傅：“师傅，请问那边的马可以摸一下吗？我还没接触过呢。”
安师傅说可以，并且亲自带他们去马厩，挑了最温顺的一匹，说第一次摸这种会比较安全。
言之舟却不直接去摸，而是拉着梁舒的手走过去，叫他摸一下。
梁舒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言之舟是想让他摸马才跟师傅说这事的，感动地看了他一眼，就赶紧过去摸了摸那匹枣红马。
他摸过之后觉得手感还挺不错的，马毛比他想象中的要粗糙不少，但也不扎手，顺着马毛的方向摸下去，还是挺有意思的。而且看起来两位师傅把这马打理得很干净，即使走到马厩跟前，也没太大的异味，不会呛人。
感受到了手下这匹马的温顺，知道它不会伤人，梁舒才招呼爹娘一起来摸一摸，也叫两位长辈瞧个新鲜。
摸完了马，谢先生就带着几人又回了书院，不然再在这里磨蹭一会儿，就要赶不上早课了。
送言之舟到他上课的童生级乙班门口，谢先生看在自己也吃了不少舒舟小食的吃食份上，简单交代了他几句，“你这班的第一堂课是一位老夫子上的，姓杨，讲得特别好，但他授课很是严厉，你得用功些。”
言之舟自然明白这是谢先生的好意，赶紧向他行礼道谢。
谢先生还看了一下言之舟带的书袋，检查一番后说道：“行了，其他的也没什么要交代的，我看你该带的书都带了，直接进去吧，问问里头的书生哪里有空位，坐下就行。”
等言之舟进了班，谢先生对着剩下三人又说道：“既然他都进去了，你们再待在书院里也不大合适，我送你们出去吧。”
一路上，谢先生还跟梁舒说了一下自己跟谢掌柜的关系，“你们小摊儿对面的悦来客栈是我家的产业，谢掌柜本名谢西，他的父母以前是我家的管家和婆子，谢西是家生子。
后来我家生意忙碌，悦来客栈又无人看管，我爹娘就把身契还给了他们一家子，让他们经营悦来客栈。到现在，掌柜已经从谢西阿爹传到他手里了。”
梁舒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周先生发难的时候，谢先生只说他跟谢掌柜算是一家人，原来是从前的主仆关系啊。
“那您是在客栈里看到我的吗？所以才说认识我？”这才是梁舒比较疑惑的问题，谢先生肯定没有到小摊上来买过东西，能在这里认出自己，肯定也是近距离见过他的，他只能猜对方是在客栈里望见过他。
“那倒不是。有次谢西带着舒舟小食的东西来送我，我尝过之后觉得味道不错，后来想去你家小摊上买些。只是那日你们生意好的过分，人太多我就没再挤过去了，只在小摊附近看了看，后来还是谢西又买了一份带给我的。”
那他这眼神和记性也太好了吧，就在小摊附近看了一眼，然后到现在还认得出来？
许是看出来他的惊讶，谢先生笑了笑，“我这人就是眼睛和记性不错，往往看过一次的东西或者人，都能记下来。不过你夫君和你的公婆，我就不认识了，那日只看到了你的正脸，他们几人都是背过身的，我也没机会看见。”
“那您还是蛮厉害的，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当教书的先生呢！”
夸完之后，梁舒心想这不就是天才吗？别人这个岁数可能都还在考秀才呢，人家已经可以在书院里当夫子了，跟其他同事都能差出辈儿了。就今天遇上的那个周先生，谢先生还管他叫周兄，看着都可以当谢先生的爹了！
到了书院门口，梁舒告辞之后就要跟爹娘一起回去摆摊，却被谢先生叫住了：“那个，我想问一下，你家的奶茶什么时候再卖啊？我很喜欢那个。”
啊？原来又是个爱喝奶茶的主儿啊，真不愧是谢掌柜的主家，连口味都像呢。
不过这话梁舒可没敢说出来，要是惹了人家不高兴就不好了，只是算了算时间才回答：“珍珠奶茶的原料缺了一部分，还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补上，现在确实是没办法做。等到原料补足了，我马上做好送去给谢掌柜，或者直接让阿舟带一杯给您，可以吗？”
谢先生一听还要这么久，不免有些失望，但毕竟是原料不足，他也能理解，便应了下来，还叫梁舒一定记得第一时间告诉他。
……
言之舟成功进了书院，家里三个人都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本来以为要很久才能达成的目标，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叫三人脸上都不自觉带上了笑容。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舒舟小食的生意好的过分，往常要到午饭后才能卖完的东西，今日赶在正午前就卖光了，来的晚些的几位顾客都没能买到。
当然也有客人问今日怎么没见他夫君，梁舒就会很高兴地告诉对方言之舟去勤山书院读书了，还引得客人一片祝愿，都是祝言之舟学业顺利的。
为这个，梁舒还给说了吉祥话的顾客都抹了零头，美其名曰：少赚些也没关系，今天高兴嘛！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巧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