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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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的日子，梁舒和言之舟带上言喻，把前一日准备好的淡奶油、牛奶和其他的零碎东西都带好，一早就去了县令府上。
何县令家就在县衙后面那条街，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何府，站远些都能看见。怪不得王管家说让他绕到县衙后头打眼一看就能见着呢，原来这么显眼。
王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人来了，赶紧迎进门，一路带着他们去了厨房。
何府是个二进的小院子，虽然不大，但是设计得很精致，房屋大气规整，院子里的草木也修剪得很整齐。哪怕现在是冬天，花草都已枯败，却也不显得萧瑟，反倒别有一番风味。
梁舒和言之舟倒还好，哪怕没见过这样精致的院子，也能装装镇定，平淡地走过去。
言喻就不太行了，跟山里孩子头一回进城一样，伸着脑袋这看看那看看的，满心满眼都是好奇。但好在他还记得娘亲的嘱咐，也明白在这地方没礼貌会给哥哥哥夫惹麻烦，所以看归看，但他一路都拉着梁舒的衣角，紧紧跟上，绝不拖后腿。
一直到了厨房，言喻才轻松了一点，松开拽着梁舒衣角的手，悄悄打量起这个大厨房来。
王管家似是还有其他事要忙，只交代了他们有事可以随便喊下人帮忙，就匆匆离开了。
比起在陈家做蛋糕时厨房里的热闹劲儿，这何府的厨房里下人就少多了。本身何家也没住几个人，今天这个寿辰也并非大办，自然冷清些。
不过人少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吵得他耳朵疼，梁舒在心里默默地想。
做蛋糕无非就是那些步骤，只不过今天还要教言喻，速度就慢一些。还好他们来的早，而且只是个小点的蛋糕，慢一些也不会耽误事儿。
出乎梁舒意料的是，言喻这小屁孩是真喜欢蛋糕，不是仅仅喜欢吃的那种，而是连做蛋糕的过程他也喜欢，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梁舒的动作，生怕漏掉一个步骤。
梁舒看他这副专心致志的样子，觉得蛮搞笑的，“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喜欢做蛋糕啊？按说你这个年纪，爱吃很正常，怎么还带爱干活的？”
“嗨！哥夫，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反正就觉得这个好有意思啊！”言喻头也不抬地回答，眼睛只顾着看食材。
梁舒撇撇嘴，做蛋糕能有啥意思，反正他只觉得累，要不是为了赚钱，他才不做呢，打发一次东西能弄得他胳膊疼好半天。虽然不理解，但是小孩子的心嘛，敏感又脆弱，还是鼓励一下好了：“行，你觉得有意思就好，以后有这种活儿你都跟着我来，当我的小徒弟好不好？”
“好好好，哥夫，那你以后再有做蛋糕的生意，可一定叫我啊！”
“放心吧，肯定找你。”梁舒笑着答应了，心想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以后你不来我还要拉着你来呢，免费劳工谁不爱啊。
亲眼见到蛋清打发打发再打发，竟然就变成了棉花一样的东西，这可让言喻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惊呆了，他从没想过蛋清还能这么做，这下算是开了眼了。
等到蒸蛋糕的时候，言喻看梁舒总算闲下来了，赶紧缠上去问：“哥夫，蛋清为什么能打成这么大一块儿像棉花一样的东西啊？”
好问题，把梁舒都给问倒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梁舒不禁在心里吐槽：这小哥儿，怎么这么会问呢？正常人谁往这块儿想啊。现在要是有部手机就好了，我一定立马上网给他搜答案！
胡思乱想了一阵儿，梁舒想着要不随便编个什么原因骗骗他好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到底为啥。但瞎话都快编出口了，他又觉得这样骗小孩子良心不安，只好跟他说实话：“不好意思啊喻哥儿，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要这么做，但为什么蛋清能变成这样我就不知道了。”
“哦...好吧，那哥夫，这个要蒸多久啊？”言喻倒也不是那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既然哥夫不知道，那他就放过这个问题了，不再多问，转而问起蒸蛋糕的时间来。
看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梁舒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回答起后一个问题来：“这个蒸四十...哦不是，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了，再稍微焖一会儿就出锅放凉。”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言之舟还在看火，梁舒就叫上两个小厮，帮他一起打发奶油。
看着碗里逐渐变得绵密的奶油，言喻大概认出来这是什么了，但顾忌着还有旁人在，怕叫人把梁舒这手艺学走，就忍住没问出声。等小厮帮忙做好走开了之后，他才问道：“哥夫，这个是不是蛋糕上面的那层绵绵的白霜啊？”
“对，这个叫奶油，就是你最后看到的蛋糕外面那层白色的东西。”说着还从包里取出了挤花样用的木圈儿，跟言喻说等会儿还会用这个挤那些奶油寿桃什么的。
那天在陈老太爷的寿宴上看到梁舒用那些木圈儿挤奶油，言青山才明白梁舒让他做的那几个小东西是用来干嘛的。于是那天过后，言青山每天下午都琢磨着怎么做个更新鲜的花样。到现在为止，梁舒又多了几个不同形状的木圈，能挤出来的花样也就更多了。
蛋糕晾凉了，梁舒就叫人把王管家说的莓子酱找了出来，准备夹心。但他尝过这酱之后，发现这不是他想象的草莓，应该是那种树林或者草地里野生的小莓子，有点太酸了，直接做夹心怕是味道会有点怪。
他干脆叫人又生了火，在莓子酱里加了些白糖继续熬，最后得到的果酱酸味稍重，也是照顾到寿星的口味，毕竟据王管家说老太太爱吃酸的，自然不能放太多糖把酸味盖过去。
夹好果酱，抹上最外面一层奶油之后，梁舒就带着言喻一起在案板上挤造型。
何县令没有陈家那么有钱，家里自然是没有那些南方的稀罕水果的，也就没有红心火龙果可以来给奶油调色。不过好在这有红曲米，研磨了照样能当红色素，再找样绿叶菜磨出汁水来，绿色素也有了。
梁舒挤出第一个寿桃的时候，言喻张大了嘴巴，他在陈家吃到的蛋糕上面是没有这个寿桃的，就是两小块光秃秃的蛋糕。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还能在上面挤粉色的桃子上去，做个好看的造型出来。
他一副跃跃欲试的积极模样把梁舒给逗笑了，于是便让他站到自己身前，让他拿着挤奶油的布袋，握住他的手，一起在案板上挤寿桃。
最开始的几个都挤得不好看，但后面的就很不错，梁舒意外地发现这言喻手挺巧的。最开始做蛋糕胚的时候给他打下手，做事就挺利落的，教过一次基本都能上手，连这个挤起来需要一点技术含量的寿桃，他都能很快挤出个漂亮的来，还真有两下子。
等寿桃都挤好放在蛋糕上，就算大功告成了。梁舒叫人去请王管家来过目，若是觉得哪里不好还可以再改。
很快，王管家就带着县令夫人一起来了。这何夫人对梁舒很感兴趣，一听下人来报说蛋糕做好了，要王管家去过目，她干脆也一起过来了，就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蛋糕。
见到梁舒，她不免有些惊讶，虽然早就知道梁舒是个哥儿，但她没想到他竟然才十七八岁的样子，看长相也是个很清秀的漂亮哥儿。她还以为能做出这样好吃的点心，梁舒至少也得二三十岁呢。而且在她的想象中，这常年下厨干活的农家哥儿，不会这么清朗俊秀，梁舒算是打破了她的刻板印象。
“你就是舒哥儿啊？哎呦，手那么巧，人长得也真是标致！”她温和地笑了笑，走上前跟梁舒打了招呼。
突然被人夸好看，梁舒还有些不习惯，只好笑着回她说过奖了。
言之舟看出他的不自在，便走过来替他解围：“夫人好，我是舒哥儿的夫君，这位是我家堂弟。”说着还行了一礼。
听堂哥提到自己，言喻怕人家觉得自己没礼貌，赶紧也跟着问了声好。
互相打招呼的环节一结束，梁舒赶紧出言让何夫人看看蛋糕是否合适，免得她再说些让他不好招架的话出来。
“哎呦，那天坐在台下，也没能仔细看看蛋糕的样子，现在一看，果然精致啊，这寿桃，跟真的一样，真好看！”何夫人倒是毫不吝惜赞美之词，一上来就夸了一通，看来是真喜欢这蛋糕。
“那您觉得还需要改一改或者加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觉得你这个做的刚好，六个寿桃正合适，我婆母正是六十大寿呢，其他的也不必再添，弄多了倒是画蛇添足了。”
这样一来，今天他们的活儿就算是做完了。只是现在还不能走，毕竟人家还没尝到蛋糕的味道呢，也不知道今天这个做的是好是坏，自然不可能结钱让他们离开。
……
等到中午开席，寿星老太太尝过蛋糕之后，赞不绝口。何县令一家人见母亲喜欢蛋糕，也很是高兴，总算是送了她一件喜欢的生辰礼。
于是何夫人亲自来给梁舒送报酬了，“舒哥儿啊，你做的蛋糕很是讨我婆母喜欢，老太太高兴，我们就更高兴。”说着就把手里的布包交给梁舒，“这是二两银子，我知道肯定没有陈家给的多，只是今日寿宴也只是一场家宴，并非大办，希望你不要介意。”
梁舒哪敢介意啊，陈家那天给的是多，可他做的也多啊，那俩蛋糕做得快累死他了，哪能跟今天这个小蛋糕比，他赶紧回道：“您言重了，今日做的蛋糕小一些，且只有一个，本就不会收那么多钱的。”
转而又想起她家的莓子酱来，继续说道：“只是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我不用这么多钱，但您家的莓子酱能不能给我一些？”
何夫人并不在意那些小东西：“莓子酱而已，哪用得着扣你的酬劳啊，这钱你收好，莓子酱你直接带一罐回去就是了，那酱还有不少呢，不缺这一罐！”
白给自然更好喽，最后，几人开开心心地揣着二两银子、提着一罐莓子酱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上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