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路无归》莫芒

17、第 17 章

　　这是真正的药王谷了吧。
　　春梓不知道走了多久，鹭蛇蛋给她指引。太阳升了落，落了升，终于有一天，她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一起一落，一张一翕，就在耳旁，好像呼吸一样，好像她无数次梦见过的那样。
　　她拨开繁茂的枝丫，终于看到了荒海。
　　茫茫一片，海天相接。
　　她缓缓走到岸边。
　　她伸出脚尖，轻轻触摸到白色的浪花泡沫。她将脸埋到水里，不足片刻，却因为窒息而呛咳了海水。
　　这应该是她最熟悉的东西，此刻，她却再难向前一步。
　　陌生的，遥远的，荒海。
　　她身后有什么煽动着——是一双翅膀，是她背上曾经的如同蝴蝶翅膀一般纹路——它们不只是纹路，它们从她的身体里挣脱而出，成了一双美丽的翅膀。
　　她来自于海，却不再属于海；长出了腿，却仍有漫长的路；或许头顶的苍穹，会给她最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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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巨大的伤，却不知因何而起。我来这世界，以孩童之姿认读贪嗔痴怨。
　　我想，我一定经历过什么。
　　我寻找过去的记忆，以为能带我回溯的行程，却指向了未来的方向。在旬州的小院里、在章洲的大山里，我不止一次抬头看天，月明星稀，穹顶无言。
　　唯有脑海深处的潮汐，一声一声，冲刷着灵魂。
　　我没有腿，却无比知道脚下的路。
　　可终究有一天，等我走到近乡之地，一步之遥，却再难踏进。
　　（全文完 *《梓归无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