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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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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舒无乐发现她有点不太对劲。
“你怎么化妆了？”
林皎皎顿了一下：“不知道。”
“……”
然后，舒无乐拿着她写的报道，疑惑地问：“你这照片……有个女生进镜头了，你怎么不截掉？”
她面无表情地说：“忘了。”
“……”
“蓝是谁？”午饭时间，她又问。
这次林皎皎才终于有了反应，她被呛了一口，低头猛地咳嗽起来。
舒无乐赶紧给她递了一瓶水，她接了喝了几口，问：“你怎么知道的。”
舒无乐跟林皎皎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她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怔怔道：“我今天刚好看见你在看这个人的好友申请。”
“……”
她顿住，说是“朋友”，但一直没通过验证就有点怪，男朋友？还是女朋友？看着像女孩子，不会真是gay吧？
最后林皎皎低头扒一口饭，含糊地说了句：“普通朋友，吵架了。”
今天许怀有朋友来公司里拿东西。离开之前，那人说认识她，她是许怀朋友，给林皎皎递了包烟。
“我戒很久了。”接着她犹豫了下，问，“能帮个忙么？”
女人笑容敛了下：“什么忙。”
“这个外套，”林皎皎把身边的外套递给她，“帮我还给她。”
女人一愣，她记得许怀有洁癖来着。
但低头一看，居然还真是她外套：“你们是什么时候认……”
“高中认识。”
女人点了点头，却有些疑惑，又说不上来：“我这会儿还有点事，要不你自己寄给她？”
她举着外套的手顿了下，说：“行。你知不知道她地址？”
对方在她本子上写地址，林皎皎盯着地址看，然后就听见自己问：“我听说她好像有对象了，是你们大学的？”
“不是，外地的。”女人敷衍地表示，“其他的我不太清楚，大一入学的时候她跟我说有喜欢的人，传着传着就变成她有个外地的对象了。”
给了地址，那个女人就拿着东西走了。
林皎皎坐电脑前，没动。
大学那会儿就在谈？那是什么时候谈的？谈对象了还亲我，还说喜欢我，肯定是骗人的。到底是谁带坏的许怀……
但是那个人会是谁，也是一班的？还是又看上了哪个凶的……
她点开陶冉，想问她，许怀高中那会儿跟谁走得近？但每次字刚敲出来又删掉。
其实她觉得问这个没用。
许怀……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人。
……
舒无乐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林皎皎闷闷不乐的样子。
“不高兴？谁惹你了？都八点了怎么还坐着。”舒无乐说，“你收拾一下东西。”
林皎皎说：“我报道……”
“明天，那份不急。你先跟我一块儿去吃饭，然后我们去酒吧。”她拿出包里的香水喷了喷，开玩笑似的说，“我约了朋友，你再当一次我们的‘专属保镖’吧。”
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干。一年前舒无乐和朋友在酒吧就遇到过麻烦，当时她打错电话打到了林皎皎那，她什么也没说，拎着根棍子就来了，在一旁守着。
从那之后，舒无乐去酒局都爱叫上她。
而林皎皎每次都面无表情地抱胸坐下来，谁跟她搭讪都会被她瞪，不喝酒，也不说话。
今天她却不一样。
她居然看到林皎皎在喝酒，她看着她往嘴里灌酒，道：“小皎，你醉了怎么……”
“不会，醉不了一点。”
她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林皎皎刚把一个来跟她搭讪的男人喝吐。
第三次，林皎皎又在猛灌酒。
最后没让他她了，怕出事。
凌晨三点点，一伙人离开酒吧。林皎皎看着她们一个个坐上车，记了车牌号，然后才打车回去。
华阳这段时间，雨一直在密密疏疏地下，风也大。
她付钱下车，按电梯上楼，然后靠在一边缓了一下。太久没喝，她脑袋有点晕。
“叮”的一声，电梯门划开，她抬起头，看见昏暗的走廊里站了个人。
那个人在她家门口，一动不动。走廊被斜风细雨打得一地潮湿，前面也很黑，她根本看不清五官。但她觉得是许怀。
林皎皎吞咽了一下，满口都是酒味。
她走过去开锁，灯忽然亮起，照亮许怀被打湿一片的蓝色卫衣。
许怀看着她费劲儿的去开门，又闻着她身上的酒味，手动了动，偏头问：“你喝酒了吗？”
林皎皎没应，开门进屋。许怀刚想进去，“啪”的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
许怀盯着再次紧闭的门看了一会，沉默地拍了一下身上的水珠，继续等。
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接起来。
小姨的声音在那边传来：“不是小姨说你啊小怀，你爸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就非得提那个女生？他不都接受你这事了，只是想让你找个比她好……”
“没有比她好的。”
小姨叹了口气，挂了电话。许怀随手把手机扔兜里继续等。
雨越来越大了，雨滴也越来越密。每户经过的住户都忍不住看她一眼，也有问她要不要伞的，许怀都是摇头拒绝。
大约一小时后，耳边咔哒一声，门终于开了。
开了门，许怀就往里走，一条浴巾迎面扔过来。
许怀抬手接住，林皎皎冷冷丢出一句：“擦完我给你把伞，你回去吧。”
她打算睡了。屋里现在只有浴室灯和手机灯光。
许怀浴巾盖在头上擦了擦，走过去跟她说：“我没有家。”
“怎么可能。”
“……有你才是家。”
“……”
“你来干嘛？”
“找你。”
林皎皎喝水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她抬头，没什么表情地问：“许怀，你是不是有对象了？”
许怀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垂眼看她。
见她没说话，又补句：“我听你那朋友说了。”
对视良久，许怀说：“嗯。”
闻言林皎皎立马扔下手机起来，满面戾气地快步走到她面前，直接抛出三连问：“那你亲我？还说喜欢我？你玩我？”
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觉，她想骂人想打人，但是一想到对方是许怀又不想，还难过。本来是想问她什么时候谈的，是喜欢我还喜欢她？但当初离开的是她自己，只能说一句你是不是在玩我？
许怀不发一言，只是看她。林皎皎被看得难受，拳头握紧了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
“那你呢？”许怀忽然开口。
她一顿：“什么？”
“为什么走？”
许怀的一句话把她锤在原地。林皎皎僵硬地看着她，然后就听到许怀问：“为什么没有跟我说，为什么删了我，为什么不回来。你有没有喜欢别人，有没有跟别人在一起？”
她哑然许久，才找回声音：“没有。其实我不回来是因为……”
算了。她躲开眼转身，“出去的时候记得关……”
话没说完，她手臂被人抓住，林皎皎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挣扎起来，“许怀，你干……”
“你这几年来，真的过得好吗？”
“……”
“那为什么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瘦了这么多，为什么家里有这么多药。”
“……”
她的挣扎在听到这话时变微弱，没再动了。咬着牙，偏开眼不看许怀：“关你什么事，我们早就绝交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你个骗子快点滚！”
许怀像是没听懂一样，继续看着她。
她们沉默对视了很久。
许怀发梢还是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低声开口：“我是有女朋友。”
她心脏猛抽了一下，呼吸也不畅。
“我们在一起八年了。”
“……”
“她很努力，很善良，也很温柔。我们约好高二高三，还有大学都在一起，然后，我工作养她。她之前说要跟我私奔，她却自己走了。”
林皎皎紧咬的牙突然松开，她茫然地看着许怀认真的神情。
“她不告而别。”许怀继续说，“……走了八年。”
“她走之前我们还见了一面，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问我，她可不可以喜欢我，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林皎皎眼眶红了。她张了一下嘴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许怀的声音，像等在门外时混进了雨，“你喜欢我，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