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来时路》喵晚晚

54、闹事

　　沈淑华很高兴，没想到第一天开张，就赚了这么多钱。

　　她正想去瑜园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曲奚扬，世子过来了。

　　“我去了云水阁，发现你不在，一猜便知你定是来了这里。”齐喆笑着拿出了一支木簪，递给了她，“送你的，今儿是乞巧节。”

　　“你们在乞巧节喜欢送姑娘簪子呀？”沈淑华没有拒绝，接了过来，感觉这木簪还挺别致，她直接别在了头上。

　　“不是。”蓁儿接受了自己所赠的木簪，齐喆心里很是欢喜，“不过听阿姊说，习俗大体也就那么几样，投壶、投针、穿针、种生、拜魁星、吃巧果。”

　　“你们京城里也有穿针的习俗呀？孟河村的姑娘在乞巧节这一天的时候，基本也是去穿七孔针，她们在那比谁穿得快的时候，我就在一边看着……”

　　“嗯，你怎么不同她们比试？”

　　“算了……”沈淑华最头疼的事情就是针线活，让她握着针，还不如让她挽着弓，“我这针线活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女官每次一给我讲女红，我都要睡着了……”

　　世子轻笑一声，这事他自然知道，何女官跟他提过很多遍，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蓁儿不喜刺绣，那便让会做刺绣的侍女替她做就是了。

　　夜幕刚刚落下来的时候，世子带她去醉星楼吃了顿饭，沈淑华还把那剩下的一斤二两清风酿带上了，同世子一起喝了个干干净净。

　　沈淑华今儿难得没有喝醉，只是脸有些红扑扑的，远处有不少人在炸烟花，他们并肩看了好久，直到沈淑华有些困了，齐喆才把她送了回去。

　　又过了几日，从宫里来了位嬷嬷到云水阁给她量尺寸，文绣院要为她和世子赶制婚服，离腊月初十还有五个月，工期是足够了。

　　嬷嬷把尺寸都记下来之后就回宫去了，后面的一段日子，沈淑华奔波在店铺、瑜园和云水阁三个地方，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后面操作要娴熟得多。

　　还没等第二批酒生产出来，先前买过清风酿的几个老百姓已经迫不及待地找上她那巷子里的店门口，还有很多是带着亲朋好友过来的。

　　沈淑华实在没想到清风酿一推出来，居然生意能好到这个地步，归根结底还是慕文姝给她的配方好。

　　她让清云、采云和采蝶把那些找上酒铺欲买酒的人挨个登记了姓名，大约有五十多人。

　　其中有不少是第一次买过，第二次买的时候加大了一些量，还有一些则是老顾客带来的新顾客，这些首次来买的人，一般不会买太多，基本是三两到一斤之间。

　　要再这么下去，她觉得自己这一个小店铺可能人手就不太够了，需要扩店和雇人手。

　　这段时间，燕山也陆续传来了很多消息，有喜有悲，比如燕王身边的一个副将战死了。宣国同勾墨、巫族联军这场战役也僵持一个多月了，双方兵力相当，又谁都不肯退让一步，打了大大小小七八次战役，双方输赢参半。

　　只是，燕王传来的消息里，仍然半句都没有提齐慎，陛下在朝堂上倒是问了一句，只有忠平侯接了一句“小儿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定是无碍”，其他人包括萧相在内，都未言半句。

　　这段时间，齐慎或者唐行知都没有再寄信过来，不过沈淑华倒是回了一封信过去，她寻思着赐婚圣旨已下，想必瞒是瞒不住的，就把这件事写在信上，寄给了唐行知，也希望唐行知继续留意齐慎的下落，一有他的消息，立马来信告诉她。

　　不过这信一寄出去，就是石沉大海，再没有了回音。

　　在七月末尾，沈淑华酿出第二批清风酿的当日，这些酒就被抢光了，这次沈淑华都不用再出去摆摊宣传造势了。

　　沈淑华又在街中心盘了一家铺子，地段要比原来巷子深处那个繁华一些，这次还做了个匾额，找曲奚扬在上面写了“清风酒家”四个行楷字。

　　开业那天，清风酒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清风酿都被抢售一空，甚至还有两位酒楼老板慕名而来，想要提前预定。

　　整个八月份，沈淑华忙的不可开交，云水阁的人被他调去了一半帮忙酿酒，清云、采云和采蝶她们三个则主要负责招呼客人，有大主顾上门时，一般都是沈淑华亲自谈。

　　这些老板多数都是在京城里开小酒楼的，本身客人就不多，香棠酒价格高昂，极大提高了他们的成本，现下有个广受百姓喜爱而且价格还低的清风酿，他们自然不能错过。

　　不过清风酒家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姑娘，这倒挺让他们意外，不过对他们来说，赚钱才是最要紧的，管他是男是女，只要能谈妥就行。

　　几番商谈下来，两位老板都各预定了十斗清风酿，并预付了一半定金。沈淑华把人送走之后，就亲自去了第一家铺子，现在已经被改成库房了。

　　云水阁的人被她带来了一半，本来是可以稳定每日供五斗酒，现在她接了这两个大单子，人手紧缺的话她会再想办法安排。

　　可以先问问世子那是否还有多余的人，或者有认识的直接推荐过来帮下忙，她按月支付酬劳。实在没有人过来的话，她就只能从外头雇些人了。

　　最好还是熟人，知根知底，若是生人，她只能让人先顶替了清云的活，然后让清云去库房帮忙，反正不能让生人接触库房。有几十年前林方和徐崔海的例子在前，她要时刻保持警惕。

　　等她把这个难题告诉了世子之后，他直接一口应下了，第二天就找了两个年轻小伙子过来，一个是他乳母的儿子，另一个是杨瀛的侄子，都是自己人，沈淑华也不客气，让他们去库房帮忙打杂。

　　月底是同两位老板约定交货的日子，沈淑华派人抬着酒送到酒楼，老板验过没问题之后，签字画押结清款，首次合作圆满完成。

　　随着清风酿越来越受京城中的老百姓的喜爱，沈淑华趁热打铁，又推出了两款新品，分别是“桃花酿”和“荔枝春”，这两款是她自己调配的，没有照着慕文姝的配方来，本只是试水，没想到推出之后，反响还不错。

　　清风酿在中老年人群中更受欢迎，而桃花酿和荔枝春则更受年轻人青睐，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因知名度提高了，面向的客群也不一样，沈淑华就把桃花酿和荔枝春的价格提高了一档，卖一百文一斤。

　　这个价格，对于官宦小姐来说也并不算多大问题，不过要送酒上门的时候，沈淑华为免被她们认出来，都是让清云她们三个轮流去，这些小姐亲自上门来的时候，沈淑华都躲到后院去，就让清云替自己接待。

　　这也是世子给她的建议，若是让人发现她一个刚册封没多久的郡主，在京城里大肆干起了酿酒生意，难免不会让人在此事大做文章。

　　几个月前她与凌巧玉在华裳阁因一块白狐皮大闹一场，以及后来齐慎出场替她说话，光这两件事，街头小巷就传出了不少流言蜚语，说她是齐慎的外室，也是世子后来才替她平复的谣言。

　　造谣一张嘴，避谣跑断腿，有前车之鉴了，这次她还是小心行事吧。

　　就这样，短短两个月的时候，沈淑华的清风酒家迅猛崛起，引起了徐记酒庄的老板徐崔海的注意，他多次派自己的手下去清风酒家寻衅滋事，但是清云她们三个牢记沈淑华的嘱托，碰到鬼鬼祟祟之人一概不要客气，拿着扫把一顿猛轰把人赶出去便是。

　　但是徐崔海怎么说也是在京城混了几十年的，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认输，此计不成，那他就使出别的。

　　这次他不用自己人了，而是找了两个买过清风酿的大爷，给了好些银两，让他们上清风酒家闹，甭管什么由头，越是闹的人尽皆知越好。

　　俩大爷本来不想答应的，奈何徐崔海给的银两实在是够多，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一时没禁住诱惑，就答应了。

　　俩老大爷颤颤巍巍来到了清风酒家，不多逼逼，直接开始闹，其中一个大爷甚至还到门口往地上一躺，拉下老脸嚎哭了起来，对着围观的老百姓控诉清风酒家卖给他的酒里有虫子，他儿子喝了之后上吐下泻。

　　采云和采蝶上去想把那老大爷拉起来，却被另一位大爷死死缠住，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俩人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心里只盼着沈淑华早些回来。

　　明天就是科考了，沈淑华和清云现下正在瑜园帮曲奚扬收拾第二天要带进考场的行囊，所以店里就采云和采蝶两人。

　　所幸那老大爷没能闹腾多久，沈淑华和清云就回来了。

　　沈淑华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情形定与徐记酒庄脱不了关系，她早有应对之策，简单向围观百姓鞠了个躬，然后把地上的大爷扶了起来，一开始他还想赖着不起，沈淑华强拉硬拽，愣是把他拉起来了。

　　“沈老板，你虽是个弱女子，可也不能这么欺负我这个老头子吧！”老大爷很不高兴。

　　沈淑华刻意放大了声音，道：“大爷您既然知道我是个弱女子，又为何要联合徐记酒庄的老板，给小店泼脏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