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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1章 ...

  •   第二天晚上剧院要聚餐,早上的时候柳宁和沈十桉打了招呼,她说:“于公于私,这个我都带不了你,今天你先回去可以吗?”

      沈十桉那时候是怎么一副表情的?眉挑了挑,睨了她一眼,很不屑的样子:“说的好像我很想跟着你一样,柳宁,你不带我也能去。”

      “……”

      于是晚上的聚餐里沈十桉就在谢晚凝的隆重介绍下,以剧院的贵客身份落座首席,柳宁坐在离他七八个座位的地方,隔着远远的距离,男人冲她露出一个得逞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

      真的好幼稚,柳宁觉得自从从山庄回来,沈十桉的性格就越来越幼稚了,不仅幼稚还很古怪。

      柳宁懒得和他计较,低头拿了杯水喝了一口。

      江聿风姗姗来迟,一到了这儿,就把目光落到了柳宁这边,她身边两侧都有人,江聿风走过来和她身边的女孩子换位置,女孩子一见是他,立马就换了,柳宁和江聿风关系亲近是剧院里心照不宣的事情,即使明面上提的比较少,但私底下大家都说他俩是一对。

      “怎么来晚了?”

      柳宁把一套新的餐具递给他,顺势问了一句。

      “路上堵车。”江聿风注意到她没和沈十桉坐一起,不免高兴地弯了弯唇,问道,“他怎么坐那儿,你俩不坐一起吗?”

      此时柳宁还没消气,笑着吐槽了一句:“他那么幼稚,我才不想跟他一起。”

      江聿风也笑了下。

      谢晚凝坐在柳宁的侧对面,此时投来目光,笑了笑:“你们俩这孩子坐在一起还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聿风,什么时候能让我听听你和柳宁的好消息?”

      谢晚凝其实明里暗里撮合过他俩几次,但也总不成功,柳宁在这方面冷淡,谢晚凝也怕提多了反倒弄巧成拙,也只在这这种特别的时刻开几句玩笑。

      周围听到的人都笑了下,有人应和道:“是啊,聿风哥得主动点啊,要不然柳宁姐会被人追走的哦。”

      “就是,要是真在一起了,聿风哥可不许瞒我们,我们都得知道这个好消息。”

      江聿风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不远处的沈十桉倒是被气的不轻,他没想到只是和柳宁斗下气反倒让江聿风钻了空子。

      其实柳宁和江聿风的确很般配,尤其是在舞台上搭档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他们应该是天生一对,所以这类的话一直在剧院里或是舞台剧的粉丝里层出不穷,以往这种时刻都是江聿风在解释,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江聿风一直沉默着,仿佛是默认了这些调侃。

      一直沉默着的柳宁却及时的在这一刻出了声:“你们别乱猜,我和聿风一直也只会是朋友。”

      调侃声减弱,江聿风脸上的表情在这时僵了僵。

      他抬手去拿酒,给杯子里面倒了一杯,然后喝下。

      在重重叠叠的嘈杂人声里,他这样开口:“柳宁,其实我也好奇,你这么多年为什么都没有谈过一段恋爱呢,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柳宁看向他,温声说:“江聿风,你不是也没有吗?”

      她的眼睛带着温柔,更多的却又是冷淡,瞳仁干净又清亮,漆黑见底让人摸不清里面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

      “其实……我有呢?”

      “你有?”柳宁有些惊讶,问道,“有的话为什么没在一起?”

      江聿风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把话题引了回来:“柳宁,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那个问题。”

      “没有。”她回答的很果断,甚至都没有思考一下。

      “那沈先生呢?”

      柳宁愣了一下吗,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把话题引到了沈十桉身上,她说:“你也相信剧院里传的那些谣言吗?”

      “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对他很特别,特别到让我觉得我以前该听你提过他的存在的,但你从来没有。”江聿风的声线很淡,但话里又充满了他才懂的试探。

      只能说沈十桉出现的太突然了,突然到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因为我们不常联系。不过你说的对,我的性格注定了我不会拥有太多的朋友,所以现在想想居然和他能维持这么多年的联系,我也觉得很惊讶。”

      “所以你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嗯。”

      “沈先生过段时间就会离开的吧?”

      “当然。”柳宁没有怀疑,她确信这一点是沈十桉早晚都是会离开的。

      “到时候我们去金城看程兰老师的演出吧。我知道你一直想看。”

      “可以。”

      “真的吗?”

      “嗯。”

      江聿风弯了弯唇,笑了下,道:“柳宁,我们认识两年了吧?”

      “嗯。”

      “这两年其实我很高兴。”

      柳宁看了他一眼,问道:“因为我吗?”

      “当然。”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江聿风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热爱舞蹈,也热爱在舞蹈上颇有天赋的柳宁,但他的爱谨慎,沉闷,想拥有又怕失去,敏感,胆小,在没有足够的把握时他不会亮出自己的底牌。

      所以鲜少。他会有这么确信的时刻,像是在急着要证明些什么。

      柳宁觉得,她能从男人的眼睛里抓住些什么,那是和平时和以前的江聿风都不一样的东西,但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两人突然就对视了几秒,空气里暗流涌动,像是有什么电光火石要呼之欲出,仿佛下一秒柳宁就知道答案了。

      江聿风忽然躲避开了视线,低下头去慌张又强自镇定地去拿水喝。

      “好渴。”

      对视结束,那些秘密电石火花猛然消失,柳宁的视线也挪开了,她觉得自己刚刚对视时的那些异样应该只是错觉。

      江聿风控制不住自己紧张的心跳,觉得这不是好时候,所以放弃了往前一步,还是退缩了。

      再等等。

      江聿风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这头的对话暂时是结束了,柳宁没发现沈十桉其实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她和江聿风说话的画面全部映入了他的眼里,但是听不到内容,可也正因为听不到反而更让人百爪挠心,江聿风把沈十桉当强有力的对手,但其实,沈十桉又何尝不是,柳宁的圈子干干净净,只有对江聿风特别,是的,沈十桉觉得柳宁对他很特别,小姑娘和他说话的时候状态格外放松与亲切,那是她信任的人,就像信任他一样。

      沈十桉心情不怎么好,聚餐结束以后,他在门口等着柳宁,还好柳宁没和江聿风走,只是和他道别了以后就在人群里找他,看到他以后就过来了。

      沈十桉的心情又好了点儿。

      其实是好了很多。

      柳宁说:“你开车吗?”

      “不开,咱们走走。”

        大晚上的,这少爷又突然来了兴致散心了?柳宁刚吃的有点撑,其实很困了,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但是还是不忍拒绝他,她强打起精神,答应了:“好。”

      于是两人出了餐厅的大门,远离了剧院的人以后就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其实这条街平时也挺热闹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格外冷清,街上都没什么人,他俩都走的很慢,沈十桉又不说话,他大概是真的只想纯粹地拉她散步,可是柳宁还是有点犯困,思绪在翻腾,她想到她最近的生活里处处都有沈十桉的画面,以前是一个人回家,现在多了他,做饭也要多做一份儿,甚至还要照顾他的挑食,工作的时候也是时时看到他,她似乎都完全失去了和自己独处的空间。

      这种种种种感觉都让她觉得陌生,好似很久都没出现过了。

      她的生活一直是单调且规律的,什么时候也会出现这样大的意外,倒也不是不适应,就是感到奇怪。

      “沈十桉,我觉得我收留你也收留的够久了,沈十桉,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怎么,赶我走?”到此处的时候沈十桉还是平静的玩笑口吻。

      “没有,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生活总要步入正轨,即使你受到了很严重的挫折和打击,也总不能一蹶不振吧。”

      沈十桉耐心地听完她说的话,脸上笑意没办法再挂的那么完美了,他淡声接了她的话:“嗯,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们都需要回到自己的生活。”她语气有些焦急与慌张,可能还是怕说这种话伤害到他,于是尽可能地想做到淡然和从容。

      但这种话又怎么可能完全伤害不到沈十桉呢,他非常懂她的言外之意。

      她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是在努力地划清关系,对他的所有好也只能止步在朋友这个点上,再多一点点都不行,她的分界感特别特别强。

      “嗯,什么是自己的生活呢,互相不联系的生活吗?”沈十桉双手插兜,语气莫名地有点冷,柳宁察觉到他好像有点生气了,但柳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

      “不对吗?”她小心翼翼地反问了回去。

      这么多年他们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这么多年他们平日里也没什么热络的寒暄啊,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对,柳宁,我不想和你断了联系。”

      相比起江聿风的退让,沈十桉的气势可谓是步步紧逼,像是早有预谋一般,那句话说的坚定又暧昧,低低沉沉的,烫了柳宁的心一下。

      她觉得自己想岔了,觉得怎么今晚看谁都像喜欢自己一样,于是还在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正常地应着他的话作答:“那就不要断。”

      他俩认识太久了,关系也一直是卡在那儿,柳宁又慢热迟钝,沈十桉或许明白为什么江聿风近水楼台却还是暗恋,因为柳宁这个人就是有种自己把自己蒙在鼓里的本事,假如你不去执意戳破那层朋友间的窗户纸,她或许永远会相信你们只是朋友,哪怕你都这么明显了,她也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

      没人知道一旦戳开后柳宁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因为带着这种极大的不确定,江聿风犹豫两年都不敢言明自己的心意。

      可是沈十桉一秒都没有犹豫,他停住脚步,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下,眼睛微眯,眼皮褶子浅,默默遮住他的所有情意,柳宁没看到他的眼睛,却只听见身侧的声音传来:“柳宁,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那句话他说的极为自然,不是临时冲动起意,而是在心底滚动了许多次。

      因为从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开始,沈十桉就从未打算隐瞒这件事情,他只在等这样一个有风又舒服的合适的时刻。

      然后,坦然告诉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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