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笑》淡月美美

16、两者皆可抛

　　谢姝回来以后，虞夫人就带着楼尚诺来东屋，总是带着一些首饰品来，谢姝回拒，虞夫人硬塞给沈九安。
　　前几日，沈九安还替谢姝收，三天两头都来，谢姝不收她依旧还塞。
　　不巧，他心情不好，首饰品落地，警告虞夫人和楼尚诺，这里是沈府是北凉候府，不是你楼府，虞夫人没说话。
　　虞夫人拉着楼尚诺离开东屋，回了西屋，谢姝想去送送，就在屋外听见虞夫人责骂楼尚诺。
　　“你个没用的东西！”虞夫人斥呵，“哪怕是你争些气，也不至于让我一点脸面也没有，你瞧瞧九安那样！以为自己是少主就了不起了！迟早我要他去死！谢家也是！”
　　自从她从谢家回来以后，一日比一日还难受，想起楼尚诺没去东屋，怒气更是增长，听了她的解释后，于是日日带着些娘家的首饰品去东屋，第一次谢姝收下了，成功以后，她们天天来，后面她不收了。
　　虞夫人对沈家有极大仇恨，本来谢年初要纳她的，结果楼甯半路杀出来娶了她，本来想着二房正妻也好，她一个妓女，能坐上正位也好，只是后来生了楼尚诺以后，楼甯整日大醉，回来就打骂她，偶尔还会打出血来。
　　于是，她决定要离开楼甯，到了沈府以后，姜氏是没有，可是沈正幸忘不了，沈九安又是个先婚种。
　　楼尚诺低下头，静静接受教训。
　　谢姝在内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明白那个梦不假，沈家为什么会贬，虞夫人……
　　不过，她想来想去，不至虞夫人，李肃不至于帮助她，他向来狗眼看人低，虞夫人又是妓女，怎么可能帮忙。
　　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有几分真。
　　她不希望梦里的事情发生，她会死。
　　她害怕了，跑进东屋那间，她蜷缩在角落抱着头低头蒙头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这是害怕还是什么，最近老是梦到沈九安和李肃的事情，一切都太真实。
　　沈九安见到谢姝出去以后，见她跑回去，以为只是她想到什么东西，想去江南找那位朋友，也没管太多，回到东屋倒头就睡，没注意到角落的谢姝。
　　良久，他听见微微的哭泣声，他才缓缓从睡梦中醒来，查看周围，眼瞄到酒壶旁的谢姝，他起身，小跑到她身旁。
　　“怎么了？”沈九安轻轻抚摸谢姝的发丝，她还是没有反应，他又轻声安慰，“不管现在，未来，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沈九安以我的命担保，你永远是我保护的第一位，绝无假意。”
　　谢姝还是没有反应，沈九安此生没哄过几个女人，连他的阿母他也哄过。
　　他无奈，只好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无论今生如何，即便是以命相舍，我绝不会背叛你，所以你也不能背叛我，所以在此之前，你不能投靠李肃。”
　　他轻轻抚摸，发现她已经睡着。
　　沈九安知道阿父不可能一辈子养育自己，他要慢慢的长大……不过他还是害怕李肃造反，谋逆，他抢走谢姝怎么办？
　　一系问题，让他不知道如何做，眼前的是他要活下来。
　　可是李肃的心已经越来越大，沈正幸那边寄来了信，李肃随时要谋害李长洛，两人争了十年的太子之位，从沈九安的认知里面，李肃八岁的时候他就听命于扶苏贵妃，陷害朋友。
　　他要离开时，不知道是不是谢姝梦到什么，一直抓住他的衣角，很紧，她不肯放手，他只好留守在旁边，轻轻撩拨她的发丝，静静地沉醉在屋舍。
　　久久他被麻木疼醒，谢姝已经放手了，他轻轻提着衣摆离开。
　　现在是申初。
　　他遇到了骆黎琮，那个不请自来的表兄，不明目的的骆黎琮。
　　“救回来了？”骆黎琮问，“听闻弟妹被寨子的人抓去，身子恐怕也不干净了，身子不干净怎么能做沈家的少君！”
　　沈九安不想多说，被骆黎琮拦下，他轻微甩开。
　　“所以呢？表兄想说什么？说我应该休了我夫人吗？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管了，阿父都没管我！你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骆黎琮被甩得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九安，他平日不是这样……
　　“表弟，说什么话，我只是关心沈家以后的未来，沈家容不得肮脏之女，更何况是少君呢？”骆黎琮自嘲道，“就算外祖母再不喜欢我，也不会承认她！就算是陛下所赐那又如何？你觉得外祖母不会再陛下那请求，休了谢姝。”
　　沈九安愣了下，他知道祖母的脾性，若是知道谢姝的事情后，怕是要去大殿上闹事，如今阿父在边关，他不能添乱。
　　他缓缓清醒过来，道：“表兄说得对，但我对她之情，祖母可见，我非悦外。”
　　说完，他大步离开，骆黎琮也非眼红之人，只是不愿他入了美人的迷。
　　他曾入了美人的迷，差点害的家人死在他眼前，虽然说他有把控，这位美人他熟悉，可还是不希望他着了迷，听信旁人，与家人断关系。
　　沈九安回到西屋，听到楼尚诺的声音，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九安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我来看看你，你的母亲在哪里？虞夫人在哪里？我有些事情要找她。”
　　楼尚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不知道，自从九安哥哥说了一番话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沈九安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低下了头，他知道楼尚诺对于虞夫人来说只是一个棋子，但他已经决定要收下她，只是他还不愿意现在就接纳她。
　　“她不会去找阿父吧？阿父对她也好，也许她思念过度想去找阿父？”
　　“不会的，舅父已经逃走了，舅母大概是去了皇宫，你我最好还是待在府里。”沈九安转过身问道。
　　楼尚诺仍然摇了摇头：“不会的，无论如何，阿父也不会抛下我不管！”
　　沈九安叹了口气，他没想到楼尚诺对楼甯的感情如此复杂。
　　“好吧，我先回去看看情况。”沈九安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再跟楼尚诺纠结这个话题。
　　他走出房间，经过楼尚诺时，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愿你被舅母丢下。”
　　楼尚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
　　沈九安离开了西屋，他走后，楼尚诺坐在床上，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知道沈九安并不喜欢她，但她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照顾。
　　时间在流逝，而沈九安也在不断调查虞夫人的行踪。
　　虽然在调查她的行踪，却发现楼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而在沈正幸的信中得知虞夫人在皇宫。
　　另一方面，楼尚诺也开始渐渐适应了这个陌生的环境，虽然她对楼甯的思念从未停止，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一天夜晚，沈九安再次来到了西屋，楼尚诺正在窗边读书。
　　沈九安走过去坐下，说道：“你知道吗？我去趟皇宫，见到了你母亲，她很好，而且陛下想给你求门婚事。”
　　楼尚诺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母亲答应了吗？陛下为何要求门婚事。”
　　沈九安轻轻点了点头：“没有，陛下听闻你被楼甯丢弃后，特意与你舅母商量此事。”
　　楼尚诺默默听着沈九安的话，她知道这些话并不能安慰她多久，但她还是想要听到这些话。
　　沈九安看了她一眼，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楼尚诺的感情也许并没有那么深。
　　接下来的几日里，他都在西屋陪伴楼尚诺，几乎没去东屋，他不知为何，心绞尽得很。
　　这段时间，他陪伴在楼尚诺的时间比谢姝的时间还要长，他本想离开去看看谢姝，却发现楼尚诺在角落哭了起来。
　　问是难受，想让虞夫人快点回来。
　　“我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希望你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沈九安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母亲回来。”
　　楼尚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沈九安并不是在敷衍她，而是真的想要照顾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九安一直在调查虞夫人的行踪，而楼尚诺也渐渐适应了这个陌生的环境。
　　夜晚，沈九安再次来到西屋，楼尚诺正在窗边看书。
　　“你明天想跟我一起去皇宫吗？”沈九安问道。
　　楼尚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
　　“对，我知道你不愿意留在楼家，但你必须要有一份正式的身份。”沈九安淡淡说道。
　　楼尚诺默默听着沈九安的话，她知道这也许是一个机会，可以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
　　一夜未眠，第二天天还没亮，沈九安就来到西屋找楼尚诺。
　　楼尚诺早已准备好了，跟沈九安一起前往皇宫。
　　很快，他们就到了皇宫门口，这里是楼尚诺曾经做梦都想去的地方，但现在却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沈九安带着她走进了皇宫，一路上没有人阻拦他们。
　　他们来到了虞夫人的宫殿前，沈九安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开门迎接他们。
　　虞夫人看到楼尚诺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会来这里？”虞夫人问道。
　　“我听说你被皇上请来宫中，所以来看看你。”沈九安说道。
　　虞夫人点点头，将楼尚诺拉进屋里坐下：“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楼尚诺说道。
　　“好。”虞夫人微微一笑，“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去找楼甯。”
　　楼尚诺默默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里，虞夫人一直在皇宫里处理事情，而楼尚诺也跟着沈九安一起回到了沈家。
　　回到沈家后，楼尚诺终于可以安心地等待母亲回来。
　　沈九安去了东屋找谢姝，她还是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他一直很担心谢姝的身体状况，所以他决定去看看她。
　　良久，谢姝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沈九安。
　　“你终于来了。”谢姝微微一笑，“楼尚诺的事情处理好了？虞夫人的人不可不防，即便她可怜……”
　　“嗯”沈九安轻轻说道，“让你担心了，尚诺与我唤我哥哥，我小时候也不常见。”
　　“没事，夫君能勤于助人也是好的，无论尚诺妹妹小时候对夫君是否生情，现在不是过好才是最好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