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渡她》沉渔厘

61、往昔

　　周妍出院那天，林黎到医院办出院手续。
　　梁深在查房，林黎就没去打扰他，她和周妍一同走出医院大门。
　　林黎提前叫了一辆车，在她们刚到医院门口时，车子赶到了，稳稳停在门口。
　　林黎让周妍先上车，然后自己随后上车，两人都坐在车子后座。
　　车子开到周妍的大学门口，到达目的地后，林黎的手机自动付费。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周围都是走动的人流。
　　“别再乱吃东西了！”
　　林黎叮嘱道。
　　周妍点了点头。
　　“放心吧姐，我知道。”
　　“行，那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
　　周妍拉远和林黎的距离，一步步向大门内走去，进了刷脸机后，周妍转过身，朝着林黎挥手。
　　林黎微笑示意，也挥了挥手。
　　周妍一直记着林黎的嘱咐，没有再轻易胡吃海喝。
　　因为在医院和公司两头跑，林黎有些工作被她落下了。
　　这段时间她在忙着赶广告图稿，把积累的落下的工作一一捡起来。
　　她连续熬了几天，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总是睡眼惺忪的，连刷牙都不自觉地眯起了眼打盹。
　　梁深看在眼里心疼林黎，于是早上他提前弄好了早餐。
　　他将面包片加热，在两片面包片中间加肉肠，制成三明治，然后倒两杯牛奶，一顿丰富的早餐就做好了。
　　林黎从洗漱间出来看到桌上的早餐，瞬间被食物的香气吸引了，困意散了大半。
　　“早上好。”
　　林黎坐在椅子上，手拿着三明治吃起来，嘴里含糊开口。
　　“早上好，慢点吃。”
　　梁深走到林黎一旁，弯下腰，伸出手，用大拇指指腹抹去林黎唇角留下的食物残渣。
　　吃完早餐，林黎起身进了房间，门一关，从衣柜里拿出搭配好的衣服，直接换上。
　　等她出来，梁深也吃好了早餐，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林黎踱步过去，梁深的注意力从手机移到她身上，他长臂一伸，将人拉过来，恰好跌落坐在他大腿上。
　　梁深的眸子酝酿着墨色，目光盯着林黎肉红色的唇。
　　林黎咬唇，她看出了梁深的意图。
　　人轻轻往前一靠，梁深就伸出手按住林黎的后脑勺，两唇相碰。
　　吻着吻着，梁深撬开了林黎的牙关，两人的津液在彼此交换，口腔内的空气在一点点减少，林黎的脸在逐渐涨红。
　　梁深放开了她，两人在轻微喘气，安静的室内可以听到彼此的喘气声。
　　林黎的脸更发烫了。
　　“走吧。”
　　梁深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情动的感觉，林黎的耳尖红了。
　　“等下，我洗个手。”
　　梁深停下脚步，林黎在身后堪堪停下来，他转了身进了洗漱间。
　　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清水，往脸上泼去，周身的温度降了不少，关掉水龙头，梁深扯过置物架上毛巾，将脸上的水珠一一擦去。
　　林黎率先走出门外，靠在墙上，她的手心紧贴着墙，墙上冰凉的温度一点点传入手心。
　　好像……脸没那么烫了。
　　梁深走出洗漱间没看到人，但注意到门口的门是微微敞开的，他了然，走出门外，关上门，头一歪，就看到盯着脚尖的林黎。
　　梁深哑然失笑。
　　他伸出手牵起林黎的手，两人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梁深的手很凉，林黎握着却感觉很舒服。
　　车子启动，梁深先将林黎送到公司，然后自己开车去医院。
　　和梁深告别后，林黎往公司走去。
　　堆积的工作被林黎加快速度完成，手上的稿纸也完成了大半。
　　林黎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下午林黎要去和客户对接沟通，讨论稿纸最后的细节。
　　依旧是约在咖啡馆里，林黎率先到了，她点了两杯日常口味的咖啡。
　　和客户的沟通很顺利地进行，对话结束后，林黎起身，和客户握手，目送对方离去。
　　还没到下班的时候，林黎喝完剩下的咖啡，往公司赶去。
　　陈佳看着刚入座的林黎，她凑过去，轻声开口。
　　“林黎姐，你真的是劳模啊。佩服！”
　　林黎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开，抬头看着陈佳笑了笑。
　　“不干活就没饭吃。”
　　陈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林黎下班回到家时，梁深还没回来，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一手拿着水杯，一手刷着手机上的推送消息。
　　这时有一通微信电话打过来，是梁露打过来的。
　　林黎接通后，出于礼貌，她先开了口。
　　“你好！”
　　“你好，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有什么事你直说吧，不用这么客气。”
　　“好，我是想问，你周末有空吗？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明后两天周六周日我都有空，我都可以。”
　　“那明天上午见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
　　“我晚点把见面的地方和具体时间在微信上发给你。”
　　“好。”
　　梁深回家后，在吃饭的时候和林黎说了明天要加班的事。
　　“没事，我这么大个人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梁深点了点头。
　　“你中午可以直接到外面吃饭，就不用在家里折腾了。”
　　林黎抿嘴，看着梁深不语。
　　她没有跟他说梁露约了她的事。
　　周六早上，林黎还赖在床上的时候，梁深已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前，他望着林黎的侧脸，低头，一个吻轻轻落下来。
　　林黎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脸上有什么毛绒绒东西落下来，一眨眼就没了。
　　分不清是因为梦里的感觉还是现实有什么东西落在她脸上。
　　梁深洗漱好后，给自己简单准备了一顿早餐，然后走出门，轻声把门带上。
　　过了很久，林黎睁开眼，她习惯性地把手往左边那里一摸，那边的温度降了，人也不在。
　　伸了个懒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转进洗漱间，再出来，就是一副脱胎换骨的样子。
　　看了手机上的时间，林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换上鞋子，拿起链条包出门，往梁露给她发的地址走去。
　　梁露选择见面的地方是一家私人餐馆，里面做的饭菜都是私家菜。
　　餐馆很有格调，建筑整体带着古色古香的风格。
　　梁露点了一扎玉米汁，倒入两个杯子，一杯放在林黎的手边。
　　“你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
　　梁露将菜单递给林黎，林黎接过来，打开菜单翻阅了一遍，然后放下菜单递到梁露的手边。
　　“我都可以，我觉得我应该不挑食。”
　　梁露抿嘴一笑。
　　“那我弟弟做的饭很对你胃口吧？”
　　想起梁深挽起袖子，洗手羹汤的样子，林黎嘴角上扬。
　　梁露没多说什么，很快点了一桌子的菜。
　　桌子上摆满了菜，梁露用还没用过的筷子给林黎夹了不少菜放在碗里。
　　“梁露姐，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够多了，再夹我就吃不完了。”
　　梁露抿嘴一笑，停下夹菜的动作，她端起水杯，喝了几口玉米汁。
　　“梁深有跟你说，他过去七年是怎么过的吗？”
　　“没有。”
　　林黎咽下去，抬起头看向梁露，梁露看到她眼里的迷茫。
　　“也对，以他的性子，他不会跟你说这些的，他话向来很少。”
　　“我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年顾不上我和梁深，所以我们几乎是彼此陪伴着长大的，他的性子很冷，可在临禾几年，我察觉到他和你在一起后，整个人变得有温度了。”
　　“他大五曾有一段时间很颓废，我才知道你们分手了。他从临禾大学毕业后考到了首都京大，回兆津的次数很少，起初我以为他是怕见到你，可不曾想，这七年你竟然都不在兆津。”
　　“后来，眼见他年纪一岁岁长，身边却没有女朋友，我妈打算让他再谈恋爱，他总说忙、没时间，我知道那是借口罢了，他根本就没有放下过你。”
　　“我妈知道他大学谈过一个女朋友，问他分手原因，他说是他跟你提的分手，我妈也没多想，但我看他那样，我觉得他不像是会主动分手的人。你们重新在一起后，我知道他主动背了这个黑锅，是不想让我妈对你印象不好。”
　　“你知道吗？那套温缘国府的房子是梁深从临禾大学毕业后买的，那时候你们分手将近一年了，他找爸妈借了一笔买房子的钱，爸妈说不用借，他们直接给他这笔钱就行，他不愿意，非要说是借，后来他又买了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我问他为什么买两套，他说万一你回来后，你们若是没法再在一起，那套房子他可以低价卖给你，这样你们就可以做邻居，他就可以继续看到你，我说他是饮鸩止渴，他说，如果再也看不到你，那他连饮鸩止渴都没有了。”
　　“他家里有个空房间，里面只有收纳箱，你看过吗？”
　　林黎摇了摇头，等着后话。
　　“你看了就知道，那里面是他的七年。”
　　“所以，林黎，梁深是真的很爱你。请你好好珍惜我这个傻弟弟吧。”
　　听了梁露的一番话，林黎觉得口腔有一股酸涩味弥漫，她的心像被开了个口子，里面充满了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