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渡她》沉渔厘

60、医院

　　秋冬换季，周妍在学校外面和同学胡吃海喝，结果第二天闹肚子，腹部一直在疼，去了医务室也不见好转。
　　无奈之下，同学只好带着周妍去兆津第一医院检查，一查就是阑尾炎，需要动手术。
　　一听到要开刀，周妍的脸煞白煞白的。
　　“请你叫家长过来吧，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
　　医生看完检查结果，立刻开出诊断证明。
　　周妍的父母都在安城，于是只能打给林黎。
　　林黎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手机是静音的，等开完会后，才看到有未接来电，都来自周妍。
　　林黎当下回了电话过去。
　　过了一会，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周妍微弱的声音。
　　“姐，我在兆津第一医院，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林黎不等问发生什么事，率先向周妍问出她现在所在的科室。
　　问清楚后，林黎很快请了假，赶到兆津第一医院。
　　林黎下了车后，匆忙从医院大门来到周妍报出的科室，穿过走廊，她在科室门外看到了周妍。
　　“你在这里坐着就好，我进去跟医生沟通。”
　　周妍无力点头，嘴唇发白。
　　林黎进门和医生进行一番沟通，并签下手术同意书。
　　之后护士带着她们去办理住院手续，周妍躺在病床上换上了病号服。
　　护士再三嘱咐手术前周妍需要禁食禁水。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林黎点头，微笑着开口。
　　等病房只剩下林黎和周妍时，林黎坐下来，看着周妍。
　　“你和姑姑说了吗？”
　　周妍摇了摇头。
　　“你不要和我爸妈讲，我怕他们担心。”
　　“知道，你先好好休息。”
　　林黎站起身，给周妍盖紧被子。
　　“我找你同学要了你们辅导员的联系方式，刚才我和你们辅导员请假了，你好好养病。”
　　“姐，我怕……这手术会不会疼啊？”
　　林黎心里叹气，她伸出手握住周妍的左手。
　　“不用怕，你进去后闭上眼，等睁开眼后，手术就结束了。”
　　“以后别再乱吃东西了，得注意身体。”
　　周妍点头，内心一阵悲催。
　　林黎回到家中，和梁深提起了周妍住院的事。
　　“中午我正好在食堂吃饭，我给她打一份饭吧。这样你就不用中午赶回来给她弄饭吃。”
　　梁深夹起盘子里的青菜，放入林黎的碗中。
　　“好，那就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
　　林黎嘴角上扬，给梁深碗里夹了好多菜。
　　“那晚饭怎么办？”
　　“小事，我做好饭后，单独留一份放在保温碗里，我们带过去给她就好了。”
　　“行。”
　　做完手术后，周妍目前只能吃流质食物，梁深知晓这点，所以中午给周妍打的饭都是清淡的汤水之类的，晚饭也特意熬了汤，由林黎带过去给她。
　　连续这样过了几天后，周妍被通知可以正常饮食了。
　　得知可以正常饮食，周妍简直快要感动了，这段时间总是喝汤汤水水，她怀念一堆饭菜了，甚至觉得学校食堂的饭开始变香了。
　　出于考量，林黎没让周妍随意饮食，午饭依旧是由梁深在食堂打包好后带给周妍，只是不再是汤水之类的，是些清淡的蔬菜和米饭。
　　晚上梁深做了比较有营养的蔬菜和肉菜，做好后匀出一份放在保温碗里。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开车比较方便，这样可以早去早回。”
　　林黎点了点头，和梁深一同前往医院。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林黎率先上楼，梁深在停车。
　　进了病房后，林黎将手中的保温碗打开，拿出饭菜放在折叠桌上。
　　注意到桌子上的保温壶里没水了，林黎拿起保温壶。
　　“慢慢吃，我去倒水。”
　　周妍拿起碗筷，吃得正香。
　　茶水间在病房附近，林黎打开盖子，将保温壶倒满，然后再盖紧盖子。
　　林黎往病房走去时，有声音从一旁传来。
　　“是你吗？”
　　听到惊呼声，林黎扭头看向声源处。
　　看到熟悉的脸庞，林黎在脑海里游览，直到看到她白大褂上的胸牌，林黎才想起来。
　　“白医生？”
　　“是我，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林黎微笑上前，离病房远了点。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看病的？”
　　林黎摇了摇头。
　　“我妹妹在这家医院养病，我是过来照顾她的。”
　　“好多年不见了吧？你的情况……好多了吗？”
　　“好了，能吃能喝，挺好的。”
　　“那就好。”
　　白医生看着林黎，一脸欣慰。
　　“谢谢您的挂念。”
　　白医生笑了笑，目光看到林黎手上的保温壶。
　　“那就不打扰你了，你去忙吧。”
　　“没有的事。”
　　礼貌告别后，林黎继续往病房走去。
　　推开门后，看到梁深坐在椅子上，正在削苹果。
　　去掉皮后，他将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碗里。
　　切好后，梁深站起身，拿着水果刀到洗手间里将刀洗净，顺便洗净手。
　　甩干水，擦干净后，梁深插上刀鞘，将刀放好。
　　“我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了，我去找下。”
　　梁深侧过脸，摸了摸林黎的发顶。
　　“去吧。”
　　梁深走出病房后，一直往前走，拐弯走到电梯口，他却没往办公室走去，而且来到心理科所在的楼层。
　　梁深敲了敲一间办公室的门，等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后，他按下门把走进去。
　　白笙抬起头，看到梁深，她一脸惊讶。
　　“小梁，你怎么来了？”
　　“白阿姨，您之前跟我说过一个患者的故事，还记得吗？”
　　白笙点了点头，一头雾水，不知道梁深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您还记得，那位患者叫什么名字吗？”
　　“小梁，你我都是医生，应该知道医生是不能随意透露患者的隐私的。”
　　“我知道，您告诉我她姓什么，这样不算透露隐私吧？”
　　白笙沉思了下，缓缓开口。
　　“她的名字我的确不记得了，不过我只记得那位患者姓林。双木林。”
　　听到白笙的话，梁深心里的不安扩大了，却有种猜测在慢慢笃定。
　　“那……她是不是……叫林…黎。”
　　梁深一字一字慢慢往外蹦，语速极慢。
　　白笙听到名字后，她眯了下眼睛思考，过了一会，睁大了眼眸，脸上多了几分震惊。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是，还是…不是？”
　　梁深再次征询。
　　白笙点头。
　　“要不是你提起，我真的要忘记她的名字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我认识她，之前我和她在同一所大学。”
　　“原来是这样，还挺有缘的。”
　　白笙感叹缘分妙不可言。
　　梁深得到答案后，没有再逗留，礼貌告辞，走出办公室后，他背靠在墙上，眼睛盯着对面白色的墙，大脑一片空白。
　　他从停车场坐电梯一路来到周妍病房所在的楼层，却意外看到林黎和白笙相谈甚欢。
　　白笙不是周妍的主治医师，林黎怎么会认识她呢？
　　他想起白笙之前提过的一个患者的故事，她曾说过患者很年轻也长得很好看。
　　梁深心里有了个可怕的猜想，但又被他否定了。
　　一串串疑问缠住梁深，于是他借口离开病房去找白笙要个答案。
　　得到答案后，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想越发笃定。
　　只是林黎不告诉他，他的猜想只能是猜想。
　　周妍将碗里的饭菜吃完了，林黎立刻整理好，并将桌面擦干净，将桌子折叠回去。
　　“早点休息吧，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黎站起身看着周妍。
　　周妍一脸乖巧地回望着林黎。
　　病房从外面被打开，梁深走进来，就看到周妍躺在病床上，保温碗也已收拾好。
　　“吃好了？”
　　林黎点头，提起保温碗朝着梁深走去。
　　“走吧，我们回去。”
　　林黎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牵住梁深，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病房。
　　周妍觉得自己被加了一餐饭。
　　两人来到停车场，坐在车里，系好安全带后，林黎像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梁深，扭头的幅度很大。
　　“你落下什么东西了？找到了吗？”
　　“没落下，是我记错了。”
　　林黎不疑有他，哦了一声。
　　车子启动，梁深打了方向盘，开出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