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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   若边行南同风氏这般开局且不依仗历泽神威,沈杳敬他是个枭雄,可现实往往污浊不堪。

      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剑走偏锋的人,人皮之下是一颗颗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

      边子遮:“神兵敛稷可以抵抗天谴。”

      到头来历泽还顺便坑了后代一把,神兵本就是镇压鬼域的利器,却被人带离镇守之地成为祸害。

      “笑话!”沈杳拍案而起,她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一具破遗骸能抵抗天谴,当年三洲她被天雷劫劈得那么惨,还有道理可言,“边氏一族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说道的秘密?”

      脊梁骨在他那句话说出来时像是有一根根银针扎入骨髓,曾经被雷劈过的地方似乎刺痛起来,这就是来自千年前龙将的背刺。她哪怕心里再明白眼前人对自己毫无保留,还是忍不住把一肚子火气冲向他。

      “当年神族陨落,启旻祀苏生,大祭司朝岁以梦回之术保下碧灵海,族长孟粟前往寻仙乡探查神兵下落无果,战死在雷夏泽关隘,直到龙女将敛稷赐予边氏祖先,碧灵海才从风雨飘摇中获得一丝生机。这些都是从鬼域出来后我才记起来的,之前......”

      启旻祀在魇中境篡改他们的记忆,就算边子遮记起来也无济于事。

      沈杳心里猛地揪了一下,那个笑起来露出小虎牙的女孩是这样的结局。沈杳他们不过是那场荒诞闹剧的看客,只不过了却亡魂的遗愿罢了。

      “敛稷之前一直放在哪里?”沈杳揉了揉眉心,若是边行南借用神兵再起干戈,她不能保证寻仙乡的封印不会受到影响。

      边子遮摇摇头,那把刀一直都是由历代家主保管,当年他父亲与叔父因还神兵离开镇守之地而发生争执。

      寒芃见她脸色不大对,对之前他们在魇中境的遭遇有所耳闻,大概明白沈杳为何这么激动,“将军,神兵之事虽然棘手,但并非没有应对之法。夜岩之前灭弋宁,我们曾截获一则密报。弋宁国信奉心月狐与夜岩交战时曾用离火重创燕骑,自那以来夜岩境内大雪近三年,派来使挑衅大抵是扛不住,年初南下抢夺粮食士兵看起来斗志不强。”

      “心月狐。”苍龙七宿之一的心宿,难怪之前她夜观星象不见心宿光辉,“我记得夜岩王后正是心月狐后人,故国被灭她是何下场?”

      寒芃:“夜岩王后自缢身亡换幼子一命,夜岩王坚信雪灾是心月狐的诅咒,多次对弋宁遗民赶尽杀绝。”

      真是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夜岩比沈杳想象的还要迷信鬼神。她离开这几年常世可真是热闹。

      沈杳与边子遮对视,两人都想到了同一种可能。

      边子遮:“弋宁国民俗与夜岩大相径庭,反而同大溯相差无几,收拢弋宁遗民大概不会有太多阻碍,我们可以趁着两边百姓民俗磨合之前煽动夜岩内乱。三年,国仇家恨正热乎着。”

      众将领纷纷附议,有不少是在边境线上厮杀的将士,对夜岩、弋宁的国情都有了解。

      “弋宁小国寡民,百姓以走商为生,凭借信誉游走在各大陆,极其富硕。夜岩当初就是瞧上弋宁的商路,才派兵攻打下弋宁。企图侵占弋宁财富,却没有能力经营商路,荒废的商道被马帮盘活,当初有不少弋宁遗民逃亡至北漠。”

      “确实,镇北军与龙骑的队伍里弋宁遗民不少。以帮扶他们东山再起为由攻下弋宁旧址,直捣黄龙攻下少咸城,也算是顺理成章。”

      “......”

      夜岩自攻打弋宁后固步自封,吏治腐败,门阀迂腐,把持朝政。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人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从根子就烂得一塌糊涂。五百年来夜岩从未改变吏治废除贱籍,王族骄奢淫逸,视人命为草芥。

      夜岩先祖是真英雄,可后人却一代不如一代,几百年来奉君主王权为圭臬,居庙堂之高者姿态自傲,吝啬到往下看一眼都不肯。沈杳一声令下,镇北大军随时待命,埋在夜岩的暗桩收到指令。

      短短几月夜岩国内动荡,弋宁旧址被镇北军一举攻下,弋宁遗民如他们所愿投靠大溯,所谓的燕骑被沈杳屠杀殆尽,北漠顽疾得以根除。大军压境,夜岩不堪一击,少咸城轻而易举就被拿下。

      天灾人祸,贵族作死。无论是兵器还是作战能力全方面被大溯吊打,身为丞相的边家家主关键时刻弃主早早逃亡,沈杳把夜岩翻个底朝天都没找到神兵敛稷,面上看不出来,心里骂天骂地骂老祖宗。

      边行南也是个无情无义的,抛妻弃子独自逃命,沈杳看着那群老弱妇孺拿着手帕掩面啜泣,一个头两个大。严刑拷问这些人也得不出多少有用的情报。

      边子遮那些被俘虏的表兄弟,有骨气的咬舌自尽,没骨气的跪求边子遮看在祖辈的面子上大发慈悲,当年追随边行南去夜岩攀附权贵的那帮人,早就把边家的使命忘得一干二净。

      法场之上,边子遮亲手杀了这群叛徒,沈杳坐在柳大人身侧的位置,眼睛一直盯着边子遮握着长刀的手,那双手似乎在微微颤抖。这确实对边子遮无比的残忍,儿时一起扬言守护北漠的兄弟,长大后居然全变得面目全非。

      马帮曾经是边家嫡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沉痛,她一眼望去都是熟悉的面孔。林家父子、赵轶、边琛、赵师爷......还有曾受边家庇护的百姓,保护北漠是边家,背叛北漠的也是边家。

      柳大人丢下犯由牌,当场处决叛国者。边子遮手起刀落,亲族的头颅滚落在地,他垂着头就看不清神情。

      百姓没有欢呼叫好,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明白了祖祖辈辈信仰的神族后裔,原来也是抵抗不了俗世诱惑的凡人。伟大的从来都是人而非血统身份。

      待人群散尽,边家人的遗体被拉走火化,边子遮杵在原地,用衣袍擦拭长刀上的血迹,眸光闪过几分恍惚,连沈杳出现在身边都尚未发觉到。

      沈杳能明白他的惆怅,欲言又止,最后别过头要离开。

      “你能陪陪我吗?不用待很久,就一小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拽住她的手,沈杳抬起眼眸看着他,边子遮几近哀求。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与他的目光错开,“这里血腥味太冲,回去再说。”

      沈杳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抓着她的那只手都不敢用重力,他的掌心在冒汗湿漉漉贴着她的手背,她刚想抽出手,就被一股力拽入他怀里。

      他把头埋在沈杳的颈窝里紧抱着她,沈杳下意识把他往外推却被抱得更紧,边子遮此时此刻真的很需要她。他的心脏在砰砰砰直跳,沈杳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却停在他的发顶,手指笨拙地揉了揉他梆硬的头发。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是这样相拥,贪恋那片刻的温暖。只是沈杳都快忘了他们还有如此和颜悦色的时候。

      他的臂弯拥住她的腰,托着沈杳全身的重量,她的脸颊贴着他的侧颈,脉搏突突地跳。那么一个大高个在她怀里低声哭泣,沈杳虽说不上有良心,但还是僵硬地拍怕他肩背。

      她眼神乱飘恰好瞟到不远处杵着拐杖的泷乐之,泷小爷五官都拧在一起,向他们投来嫌弃的眼神。

      沈杳心里暗骂一句:“平日没有眼力见就算了,这会儿跑来凑什么热闹。”

      边子遮把她又往怀里搂了搂,沈杳咬唇,默默心念:“罢了罢了,随他吧。”

      泷乐之觉得眼睛都要瞎了,杵着拐杖边摇头边走,给这两人腾出独处的空间,走到半路医馆那个叫伊图朵的小孩迎面撞上来,泷乐之人高马大倒没事,小女孩摔倒在地。

      他行动不便没办法拉她起来,小孩都耐摔爬起来拍怕灰又好好的,看清楚他急忙看他那条假腿,发现他没被自己撞坏才松一口气:“叔,你怎么跑这来了?”

      “找沈杳。她正忙着,有什么事同我说也一样。”泷乐之瞧她满头大汗,定是有事要找沈杳。

      伊图朵低着头,哭丧着一张脸:“医馆有很多人身上长出鱼鳞,我师傅外出出诊去了,苌楚姐姐也不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病就想找阿杳姐姐去看看。”

      “拾语木用了吗?药效如何?”泷乐之听这症状有种熟悉的感觉,于是追问她,“你看清楚了是鱼鳞还是龙鳞?”

      伊图朵要哭了,她都没见过龙,如何分辨得了:“用了,三个时辰都没起药效。鳞甲摸起来是软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带路,我去看看。”泷乐之重重咳嗽一声,也不知那边两位听没听见,之后随着伊图朵离开。

      .

      “哎呦喂,疼死我了。”“这玩意儿是什么?我拔了怎么又长了?”“大夫,大夫我要死了。”“......”

      医馆里哀嚎声此起彼伏,病榻上都躺满了患者,他们不断抓挠着手臂和脖颈上的鳞片,一片片细鳞落在地上,病气侵染地砖变黑发紫。

      医者不敢上前去,只能用灵力一点点除去那些让人看得头皮发麻的玩意,安抚患者:“待会儿再上一层药,你们能不挠患处就不挠,要不然药都白上了。”

      患者起先是感染风寒,三日后发热皮肤瘙痒,患处变黑长出鳞片。经验再丰富的医者也拿这病没办法,只能先把人隔离在医馆,用艾草和青蒿做的药水洒地防治。

      泷乐之急匆匆地赶来,才瞧见清理出来的鳞片就断定是何种疫病。不厌之症,该来的还是来了,这就是灵气复苏的代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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