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钗》重觅幽客

8、魂归

　　晚风瑟瑟，夜凉如水。
　　这一夜很静，直到皇宫走火，也无人知晓，更无人通报。
　　厚重的宫门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无一不全部手持重枪利刃，他们一字排开，站成两行，将这偌大皇宫包围起来。
　　竺延桢的病似乎好了些，他坐着轮椅，楚长节推着他到后院散步，院里的红梅，似乎开的更盛了。
　　竺延桢伸出手，轻抚着脆弱的花瓣，他抬起头，正对上楚长节深邃的眼睛，两人相视，良久无言。
　　“把这些事情交给长越，她当真能做好吗？”楚长节忍不住开口。
　　“长公主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竺延桢咳嗽了几声，望着那扇熟悉又陌生的东宫大门。
　　“夜里的风大，在此处怕是又要着凉，”楚长节又把他披在外面的狐裘衣领带紧，“我们去看看长越吧。”
　　竺延桢点了点头。
　　宫外周围不少百姓惊恐万分的往四处逃去，生怕被卷进这趟浑水中。
　　有人叛军破了皇宫的门，一路杀进去。
　　只见一道紫色的身影自远方走过，在东宫门处停住脚步，她转过身，望着宫门内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眼睛湿润。
　　皇宫之中，楚长越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她穿着一袭华丽的宫装，身材高挑纤细，面容姣好精致。她眉目如画，唇角带着勉强笑。此刻，她眼底含笑，目光淡然。她看着宫门外的情景，并不紧张。
　　楚长越神色淡定冷静，在房内细细描着眉，最后换上了一袭红衣，犹如那日少年带她走出宫门的样子。
　　“殿下，人到了。”一旁的宫女提醒。
　　楚长越这才踏出门去，迎面碰上叛军。
　　女子的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到了不远处，那一袭白衣胜雪，清冷无双的男子身上。
　　她从未想过再见他是是以这种方式。
　　“长越。”沈棠云道，“别来无恙。”
　　楚长越有些忧伤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许久才苦笑道：“你还活着……”
　　“我若不活着，又如何报仇呢？”
　　“我只问你一句，从前时光与我一起，你是否是真想想相待与我？”
　　“是。”沈棠云苦笑，“可是长越，当我知道，是你兄长残害我一族时，我便知道我们永无可能。”
　　“要么，楚家覆灭，要么，杀了我。”
　　楚长越望着这一切，觉得熟悉又陌生。虽然知道兄长早早告诉过她此事，可当真看到时，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好。”她道。
　　沈棠云一声令下，那些士兵便冲上去与楚长越的侍卫，还有禁军乱作一团。
　　“楚长节呢？他怎么不出来，是在当缩头乌龟吗？”
　　“我不知道。”楚长越道。
　　沈棠云吩咐了身边的人：“分两路去包抄他。”
　　杀伐声越来越响，楚长越身边的人也所剩无几。
　　“长越，你身边没有人了。”
　　楚长越还是端庄地站着，身旁的宫女向她递上剑，她拔开剑鞘，将剑锋指向沈棠云。
　　“今日，只是你我，再无楚长越和沈棠云。”
　　“好。”沈棠云手中的剑又握紧了几分，正要动手时，宫墙上却突如其来飞出几枚虎镖，划伤了他的手臂。
　　接着是“嘭”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先进来的是随楚长节作战多年的秦老将军。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长公主赎罪。”
　　接着是两队精锐进来把沈棠云的人马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