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跌落》柒说佑

10、回农村

　　元旦放假，林姲安没抢到回家的票，前一周心情都处在低落的水平线上，秦祝予反射弧很长，直到放假前一天才发觉到。
　　“元旦不回来吗？”
　　林姲安说:“我想回家，但没抢到票。”
　　秦祝予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事，哥哥去接你。”

　　令她焦头烂额的事在秦祝予那里不值得他皱一下眉头。

　　回程的路上一直循环播放《匆匆那年》，搞的秦祝予都会哼唱下来了，终于在他要听到免疫时，车子停了下来。
　　回农村老家的路泥泞不堪，难走，车不能直接进去，得停在外面几百米，人走过去。

　　秦祝予眉头一直蹙起没放下过，提着东西在林姲安的指引下往前走，高一脚低一腿的，村头坐着几个大爷大妈们，磕着花生瓜子唠嗑，说说东头的张婶子，讲讲西头的李瘸子。

　　林姲安和秦祝予两人在数十只眼睛注视下走过，几颗脑袋顺着他们都方向看，“这是林家婆子的孙女吧？”
　　“看着像，好久没见到了。”
　　“在外面几年眼界高了，见到咱们几个老家伙也不打招呼了，小时候多机灵啊，见到人老远就喊婶。”
　　“唉……这女娃也是可怜。”
　　“…………”

　　院子坐落在山下，右边有一条能上山的路，大门是用红漆涂刷的，两边还贴着去年的对联，门中央有个虎形的钥匙孔，林姲安伸手准备敲门，没想到竟直接被推开了。
　　她探头，“奶奶！”
　　“唉——！”未见人先闻声，林奶奶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安安回来了。”林奶奶扶了扶老花镜，手里还拿着锅铲。
　　“奶奶我回来了。”

　　秦祝予不动声色观察周围，对他来说，院子不算宽敞，还有几只鸡乱窜乱叫，房间布局也很紧凑，院后面还有一个猪圈，他不理解，这种破旧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林奶奶已经79了，腿脚还利索着，屋子里生起了火炉，此时上面锅里煮着面条，咕嘟咕嘟冒着泡。
　　“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也没准备。”林奶奶责怪。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林姲安依偎在奶奶肩上，“你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这怎么能行，”林奶奶冲秦祝予点了下头，“这还有客人呢。”

　　林姲安向她介绍，“奶奶，这是我男朋友，他叫秦祝予。”
　　“阿予，这是我奶奶。”
　　男生礼貌低头，“奶奶好。”
　　林奶奶扶正老花镜，眯着眼仔细瞧瞧他的容貌，“你好。”
　　林姲安给秦祝予倒了杯水放在他身边。

　　林奶奶给她一百块钱，“安安，去村头小卖铺买点土豆，家里还有排骨，给你们做土豆排骨吃。”
　　林姲安把钱推回去，“我有钱，就只要土豆?”
　　林奶奶问:“小予吸烟喝酒吗？”
　　秦祝予站起来摇头，“不吸不喝。”
　　林奶奶点头，“那就只要土豆。”

　　林姲安冲秦祝予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他一起去，还没迈出一步，就被林奶奶喊下，“小予留下来帮忙烧火吧。”
　　林姲安:“?”
　　秦祝予:“……”

　　林奶奶把锅里的面条捞起来，装进她用了二十年的瓷碗里。
　　林姲安悄悄凑到秦祝予耳边，“我很快回来。”

　　秦祝予打量屋内的陈设，屋顶被多年的油烟染成了黑色，隐隐看着还有蜘蛛网，放碗筷的是一个透明盒子，上面还盖着一条蓝色毛巾，灶台后面还有一个装脏水的桶，秦祝予眉头皱的更深了。

　　林奶奶取出案板切水果，侧眸观察男生时也看到了他眼里的嫌弃，他穿着黑色长袄，长的又高又健壮，脸上没什么神色，看样子也不是活络的孩子，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小予，你跟安安怎么认识的？”
　　秦祝予不会用火钳，直接手拿木头往里面添，听到奶奶的问话，他回答:“一天晚上，林姲安从树上掉下来，我送她去了医院。”

　　秦祝予听到林奶奶深深吸气的声音。
　　他立马补充，“没有很严重，就是扭伤了脚腕，医生看了没什么大问题，修养两天就好了，”
　　林奶奶垂眸，“这孩子就没跟我说过。”她看向秦祝予，“谢谢你啊孩子。”
　　“没事，应该的。”
　　林奶奶轻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