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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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携带的猴子项链终于迎来了它要面对的大场面。
这是外婆走后我第一次踏入青观寺。
大年初一的早晨，来寺庙里的人很多。
拿着那张五十块的票，跟着人流一路爬着楼梯。
青观寺因为青观佛而闻名，青观区也成了第一个与佛同名的城区。
路上有卖小吃，卖各类祭祀用的竹香的摊位，还有一些老人拿着红福带问这过路人是否要买，冬季的清晨，站在半山腰远处观望，山下还是雾蒙蒙的，可视范围不大……
兴许是三年前就发展定型了，和记忆中最后一次来这差别不大。
我顺着人流一路朝前走，很多人都买了跟一米多高的炷香去祭拜青观佛。以至于手里单拿着一把竹香的我显得很是不虔诚。
到山顶时初阳已经升上来了。
大佛整体是金色的，盘腿坐着的大佛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乐呵呵的迎接着第一批“信徒”，金属表面反射着阳光仿若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我在大佛面前拜了三拜。转身下山。
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地。
记忆中的寺庙是没有名字的，都是叫做“大寺”，为了迎合“青观佛”的名号，寺庙被给予了“青观寺”的名号。
黛绿的瓦和砖红的墙，颠覆了“红配绿，丑嘟嘟”的说辞。
里面几乎没有游客，隐隐能听到住持们诵读经书的声音。寺庙的修建是北方皇室建筑风格和江南苏州园林建筑风格的综合体，主院区类似于四合院，而走出主院区，各条小道四通八达，打破了规整，对称的布局，因是依山而建，动线有些不算合理，但每个院落中央都放置着烧竹香的香炉。
这里的香炉是家祠堂供桌上放置的香炉的N倍大，长宽高都有两米以上。所以在这里烧香也和家里不同，不是抽出几根点燃插入香炉，而是要爬上大香炉一旁放着的梯子上，用买竹香时包着竹香的、印着一些佛文的黄纸包紧整把竹香，用火机点燃投入香炉中。
主院里的住持们还在念诵着经文，我也不好进去磕头祭拜，便在院中转悠着。
院墙下种植着三角梅，松树等，主院左侧有一个池塘，里面栽培着荷花，这个季节的荷花没有开，只有满塘的荷叶，荷叶也才刚抽出枝叶，翠绿的荷叶下有锦鲤游过。初阳穿破雾气，浓雾散去大半，就着松树和红墙的间隙，可以瞥见城市的一角。
我顺着一条小道穿梭在寺院里，却不成想走到了住持们住的地方，本意离开，顺着楼梯往下走，却站到了一个香炉面前。
既来之，则安之。
我掏出刚刚买竹香时顺手买的打火机，站到楼梯上。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包竹香，原来每次来都是外婆给我包好，我只要点燃，投入香炉中就行。
第一次包，手中擦满了金粉和竹香灰，拿出打火机点燃纸张，火苗飞蹿，很快就引燃了佛纸包着的竹香。
佛纸还在燃着，余下的灰烬尽落入香炉中。
身后开始出现一些谈话声，在静默的寺院中，谈话声不大，不能听清到底在说什么。
从住持们住所下到香炉这儿的阶梯只有五级，和我现在脚下踩着的梯子数量相同，很巧合地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
这里的住持都是一些六七十岁，甚至八九十岁的老奶奶，她们大多已经白发苍苍，弓着背，慢慢走着，手里还拿着供奉完各自分到的祭品，各自掏出钥匙开门回到自己的住所。
在一片低语声中，我听到一个突然拔高的声音。
“小心”。
我迟来地意识到手边的温度很高。黄纸已然快要烧尽，火苗在我手旁做着最后的挣扎。
手一抖，整把竹香跌入香炉，激起一阵烟灰飘起来。
。
我朝梯子下走，手在鼻腔附近扇了几下，还是打了两个喷嚏。
“阿嚏！阿嚏！”
一个住持步履蹒跚地下了楼梯，来到我跟前:
“小闺女，不是第一次来大寺了吧。”
提起这里所有人都说“青观寺”，“青观佛”，突然听到“大寺”二字，有些反应不过来。
住持继续说道：“不然也找不到这里来。”
我急忙回复道：“不好意思，刚刚看你们还在念经文就想着转转，没注意就到您住的地方了。打扰了你们的清静。”说着就要走，住持却拉了一下我的手。
“没事，不打扰，你现在还要去主院那是吧。”说着用刚刚拉我那只、没有拿着祭品的手给我指了条路，“从这走，石桌旁那里，近。”
闻言，我赶忙道谢便要离开。
那位住持却再次拦了我一下，我低头看了一下对方伸出的手。
肤色偏黑，由于太瘦，手上的青筋很明显，还有一些明显的老年斑。
“来，把这个拿去吃了，讨个福气。”说着把另一只手里的祭品塞给我。
我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不知道拒绝住持的好意是否算是不敬，只得接下住持递来的祭品，道了声谢
“这些都是供过的东西，有福气，吃了老祖宗保佑你。”说着拉着我的另一只手拍了拍，笑着说，“哎——都是我们这些老人的迷信咯。”
我再次和住持道了谢，住持没有再多说什么，挥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转身便离开了。
低头看了一下住持刚刚塞给我的东西。
一封祭祀用的点心和……
福橘。
。
我太迟钝了，在得知外婆脑出血那天就应该明白的——
每一个对世人有所牵挂的人都不可能是无神论者
就像现在我手里的福橘，头顶的橘子云，还有这条开过光的项链。
。
外婆说：
福橘来，福橘到，福橘带着福气来，福橘带着福气到。
全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