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黄昏》灼尘

2、过程

　　美好的事物太过美好，就连沉溺在其中的我自己也感受到了幸福。

　　像是蜜糖一样粘稠的甜水一直浸到了胸口。

　　甜到，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妙的程度。

　　好吧，可以说是相当不妙了的程度。

　　因为我开始患得患失了。

　　[最近感觉你好冷淡啊。]

　　她再一次贴了上来，细软的发丝贴着我的锁骨，痒痒的。

　　我一瞬就僵直了身体，变得不自然起来。

　　[是不是早就厌烦我了？]她似真似假地说着，轻轻呼出的气息，连同不安分的发丝一同扰的我心神不宁。

　　大概不能怪她吧，毕竟是我自己先东想西想的。

　　我咬着唇，纷扰的思绪像一团棉花一样杂乱，堵在喉口。

　　我挑出最认真的那根丝线，颤颤巍巍得向她表明心意：[没有哦，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你。]

　　啊……我偏头想要去看她，却被她先一步拉开了距离。

　　她的笑意像是从我的耳边溜走了一样，一直到离我很远的地方。

　　[说得太认真啦，]她笑着，理了理有些出格的发丝，轻轻别在耳后：[快上课了，就不打扰你写作业了。]

　　我愣愣地和她道别。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可能不只是哪里的程度。

　　这样的心情在某次课间，我没找到她，却忽然撞见她和别人走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样子时，达到了顶峰。

　　在我们一起去食堂的路上，我还是没忍住问了：

　　[为什么不叫我呢？]

　　被扯了衣袖的她回头看了看我，又笑着低下头去。

　　[你不是说不想吗？]

　　[我不是真的不想……]那时的我不知道是在耍什么脾气。

　　明明在她哄我的时候，我也假装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好。

　　可是现在说出的真实想法，我却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听见了。

　　队伍排到了她，她也没再回头和我说话了。

　　气氛似乎只是我单方面认定的尴尬，食堂里她笑着像往常一样和我说话，只有我一个人心不在焉。

　　我在想什么呢？

　　我想要什么呢？

　　我不知道。

　　看着依旧轻松的她，我露出应和的笑容。可是我笑得好辛苦啊。

　　我好像越来越抓不住她了。

　　我们分明是两个人，可从某一刻开始，我才发现不了解的她却在逐日增加。

　　增加……直到我在她身边看到陌生的人，对她陌生却亲昵的举动。

　　而我是躲在指缝中偷看的眼睛，借着人群的遮挡旁观她的生活。

　　我们之间的联系似乎只剩下了例行公事一般的一起吃饭、一起上下学。

　　就连每天早上站在教学楼找寻她的身影时，我都会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逃进教室里。

　　把偶尔的对视都变成偶然。

　　有什么很糟糕，有什么不对劲。

　　四月早就过去，我心里的情愫长成了我自己也恐惧的模样。

　　有什么东西扎根在了我的心底，看见她便要发疯，叫嚣着自私的欲望。

　　真正的爆发出现在我请假回学校的第二天。

　　我们一起去学校吃饭。

　　气氛不知何时真的变得凝滞，我绞尽脑汁也无法回忆曾经的我们究竟是怎样相处的。

　　也许是完蛋了。

　　我拼尽全力地找着干巴巴的话题，得到她礼貌性的回应。

　　我快要说不出什么了。

　　[昨天我不在，你和谁一起去吃饭的呢？]

　　问出这个问题，最开始只是没话找话。

　　可一直在敷衍我的她，却掰着手指说出了四五个人命。

　　[在路上遇到了，就一起去吃饭啦。]她笑得好刺眼。

　　我这次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不知道的东西在撕扯着我的心脏，不开心的心情蔓延出来，让她也发现了异常。

　　在回到教室后，她扯着我坐在了她的座位上。

　　[怎么了吗？感觉你不太高兴的样子。]她拉着我的手，认认真真地注视着我。

　　我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强撑起笑容，随意找一个理由糊弄过去。

　　毕竟我们现在的距离已经离得这样远。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就像我藏不住心里的不开心一样：

　　[因为昨天你有好好吃饭……]话语出口就变得混乱，我甚至不知该怎么找补，只能支支吾吾地继续下去：[好像没有我你也很开心……]好像我对你来说就是没什么用处的人。

　　好像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即使你在我的心里已经无可替代。

　　[这个说法……真是，]她无奈地笑着，[总不能你不在就不能让我吃饭了吧？]

　　[又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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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