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不语》躺族长

45、第44章

　　忘了是村里哪位长辈给李牧出的主意，让他避开初七的日子给李福烧头七，反正李牧听话的照办了，一切都操办妥当的他打算当天就回云城。

　　看着这个自己记忆里的老房子，李牧也没再多留恋，左右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自己无牵无挂的，留个老房子又有什么用呢。

　　回云城之后他也一刻没耽误，当初下葬李福的时候就把他的贴身衣物和常用的东西一起烧了，李牧只留了李福生前常用的一个烟袋嘴和他前阵子刚给李福换的那幅耳机，剩余的他也用不了。

　　只是原本就没有多少人气的家里，现在更空荡了，那把被磨的发亮的木头摇椅，孤零零的占了好大一片空地，李牧站在后面看了许久，还是没收。

　　也许是这几天太忙太累，李牧这个晚上睡的格外的熟，只是那熟悉的生物钟还是没变，早早的他就醒了，看着窗帘透过来的亮光，他第一次犯了懒，在床上又躺了好久才慢腾腾的起来。

　　年前买的菜全都放坏了，李牧收拾收钱都扔楼下了，只是一个人的饭实在难以掌握，一不小心就会剩下许多，李牧看着还剩大半的锅底，倒进垃圾袋里拎着下了楼。

　　去酒店的时候脚步下意识的就要往乔关棋店里的那条小路绕，李牧都走出好百米了才反应过来。

　　虽然没去乔关棋那儿，但今天他起床的时间不算早，径直到酒店的时候，好多同事已经到了，酒店虽然员工众多，但大堂餐厅后厨的人大多都多少认识，李牧的事情估计也都听说了，只一路上看见李牧都会上来拍拍肩。

　　再多的话也说不出了，怕提及伤心处难□□泪，作为同事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只是他今天回来忘记告诉张行远和秦凤梅了，两个人上楼看见他都是一愣。

　　“回来了兄弟？老爷子的事儿都办妥当了吗？”张行远到底和李牧关系近一些，别人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都让他说了。

　　“办完了，头七昨天也烧过了。”李牧头也不抬的写着排班表。

　　“你倒是再休息两天啊，这边也不着急，我和师傅忙的过来，你忙忙叨叨这么些天，估计囫囵觉都没睡一个，正好今天我和师傅又来了，你就回去吧，这也用不上三个人。”

　　张行远说着就要上手去拿李牧手里的笔记本，让他别写了。秦凤梅也跟在张行远后面表示，让李牧再多休息一天。

　　“不急这一天啊，李牧，你还是身体要紧，一天时间也不多，你就回去补补觉。”

　　“不用了，大过年的，你们也没和家里人待上几天，这会儿我回来了，你俩休息吧。”李牧心里挺愧疚的，让俩人给自己顶了这么久的班。

　　“诶呦，你说这个。”张行远拉着李牧起身“你不在我和师傅也都休息了，又没有规定每天一定要俩主管在，那不还有领班呢嘛，再说了这几天都忙着走亲戚呢，哪有那么忙啊。”

　　“那...那我真回去了？”李牧还是又些犹豫，张行远的话他总是不敢全信。

　　“回！我都给你送到这了，你还跟我上去啊，哪那么矫情的。”

　　两个人一路都到了后门了，李牧现在再说回去确实又些不合适。

　　“那就谢谢你和师傅了，本来说好你和小颖成家第一年，要让你两口子好好过个年的，现在...”现在计划全都给打乱了。

　　“没事儿，我和小颖又不是就这一年，我俩时间长着呢，大半辈子想怎么过不行啊，再说了小颖自己一人回娘家过的可开心了。”张行远劝道“但这人没了，这辈子真就一次，以后再都见不着了，该好好办办。你家就你一个，你怎么请假都不为过，放心回去休息吧！”

　　“多谢...”

　　李牧看着张行远，再说不出别的话，他知道事实未必真的如他所说，但人都爱听好话，特别是在落寞的时候。

　　只是他回了家真的不知道做什么，昨天回来的时候就把家收拾干净了，现在站在客厅里，他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睡也睡不着，他没那么多觉。

　　实在太过安静，李牧打开了电视机，春晚还在上面循环播放着，只是李牧打开的不巧，一个小品正演到中途，前因后果全都没搞明白，李牧就这么看下去了，就是最近脑子又些不好用，看完了还是没想起来看了什么，但有这么点声音陪着，他觉得能安心一点。

　　只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乔关棋，特别是出门的时候。李牧中午出去买菜，又不自觉的绕到了乔关棋店门口，但是他没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

　　乔关棋今天开门营业了，店里有几个人影走动，狄小飞应该也在，毕竟他那不羁的步伐，李牧很难不认出来，就是没看见乔关棋，也许是在后面忙着，李牧站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敢进去。

　　菜店也开着，收银的是吴语晴的妈妈，看见李牧过来还亲切的打招呼，李牧笑着回应几句，突然想问问吴语晴来。

　　“哦，她前两天跑隔壁省去了，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和他爹怎么说都不听，你找她有事儿啊？”

　　隔壁省，李牧想起来了，吴语晴之前说过她要考隔壁省的什么。

　　“没事儿，就是问问，那我走了，谢谢婶儿。”

　　李牧拎着菜回家，从口袋里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家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副新对联，也许是之前太忙，他都没注意到，现在才看见。

　　他想问问邻居，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李福没的时候阵仗闹的挺大，左右邻居都知道，没人会在家里出了白事儿的门上贴红对联，助人为乐也没有这样的。

　　自己没贴邻居不会贴，那这副对联就是李福贴的了，看着上面黄色的宽厚胶带，歪歪扭扭的横批，李牧觉得自己没猜错，应该是李福三十早上贴的，也不知道这老爷子在哪买来的这么一副对联给按上了。

　　李牧想着还觉得挺有娶的，李福已经有几年不管这个了，没想到今年又想起来了，就是不知道自己那副扔到哪里去了，那几天乱糟糟的，也许给李福烧下去了也不一定。

　　既然都贴了，那就不撕了，让它这么待在这儿吧，也算福根，李牧把不平整的地方又重新贴了贴，才开门回家。

　　抓着铲子在锅里忙的时候，没想到能接到吴语晴的电话，李牧接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可思议。

　　“喂？李牧，新年快乐啊，我妈说你去我家找我了？怎么是不想我了？”

　　吴语晴声音清脆，听起来心情不错。

　　“我去买菜，顺口问了一句，没想到你妈还告诉你了。”李牧解释。

　　“那我妈肯定告诉我啊，她着急我出嫁呢，这你都问到我了，她肯定兴奋啊，搞不好这会儿都想好我嫁妆里塞什么了。”

　　“对不起啊，没想到打扰到你了。”要么说他这几天脑子不太好用，这点事儿都忘了。

　　“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可得了，我就开个玩笑，等我过段时间回去找你喝酒啊，这会儿有点事儿我就先不和你聊了。”

　　“好，新年快乐。”

　　李牧想起吴语晴刚刚给他问的好，低声回了一个。

　　上班的时候就总是觉得晚餐的时候难熬，没想到无聊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一下午的时间实在无聊，李牧觉得自己都快把这把摇椅摇散架了，也没摇睡着，反而让阳光晃的头疼了好久。

　　可算能上班有点事儿干，李牧起的格外早，昨天没敢路过的地儿，今天到底还是去了，他起这么早过来，应该碰不到他，果然没看到乔关棋，只是二楼的灯光亮着，李牧没敢多待，匆匆的走了。

　　不知道昨天自己走后，两人是怎么商量的，今天秦凤梅没来，而张行远也迟到了，李牧早会都开完了，张行远才喘着粗气上来。

　　“其实你今天不来也行的，还弄了个迟到。”李牧看着衣服都没怎么穿好的张行远“要不你下午休息吧？”

　　张行远看着李牧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真聪明我下午还真得休息，本来想不来的，这不怕你走了这几天刚回来不适应，我陪你一上午，晚上你就自己忙吧，我和师傅都打算休息两天。”

　　“其实不用，我自己能...

　　“行了！卡我都打完了，不干也得干了。”张行远打断李牧的话，喊上他一起溜溜餐厅，找找上班的感觉。

　　中午张行远照例一头钻进二楼再没出来，李牧一个人三楼四楼的跑着，倒也没觉得有多累，毕竟这两天上座率没那么高。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李牧一路下到了二楼，准备接一下张行远的班儿，让他提前回家。

　　“正好李牧下来了，让他给你点菜。”张行远说着让开了半边身子，露出了他挡着的人。

　　“关棋？”李牧呆楞出声，定在门口看着安静坐在椅子上的乔关棋。

　　也许是因为过年，乔关棋罕见了穿了这么亮堂的颜色，红光扑在脸上显得他气色更好，头发好像长了一点，把眉毛全都遮住，看那样子他要是睁眼的话，还会扎到眼睛里。

　　“对对对，乔关棋你快来给他点个菜，我要去个厕所。”张行远冲过来把点菜宝扔进李牧怀里就要跑。

　　“其他人呢？”李牧有些慌张。

　　“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