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孩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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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三公子这般雅兴。”
江梧阑皮笑肉不笑，他巡视了一周，手里还攥着钱袋子。
这是陆鹤忱全部的家当，他来湘州就带了这么点钱。
陆鹤忱想起那晚江梧阑拿出一块银子就要抛给店小二，以为他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害怕他一下就把这一袋钱都用来雇人。
于是他连忙跟上前，但又碍于怕江梧阑嫌他小气，只能转弯抹角地问：“雇人……去哪找人雇？”
江梧阑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头都不回：“三公子放心，我不会花完的。”
陆鹤忱闻言愣在原地，只觉得牙疼。等二人拉开一段距离他才反应过来，抬脚追了上去。
他被江梧阑揭了短，心里相当不好受。
陆鹤忱咬着牙，跟在他后头走了一会儿后来到了人群拥挤的街道。
二人顺着人流拐到一个隐蔽的巷口，这里蹲着些头戴蓑身材魁梧的大汉。
“还不如找我呢。”
陆鹤忱审视一下，简单评价道。
“你还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那江某真是刮目相看了。”
巷子有些窄，虽足够两名男子并行，但是墙上的青苔又密又潮湿。于是江梧阑在前面走着，陆鹤忱则在后头跟着。
这条巷子专门留给人雇佣打手的。
陆鹤忱斜眼打量着四周，目光停在前面背倚着墙的男人身上。
“就他了。”
陆鹤忱略抬下巴示意，
“三公子挺会挑人。”
江梧阑掂了掂手中的钱袋，似是估量银子够不够。他走到那壮士面前，道：“侠士。”
那人闻言掀蓑抬眼看他，知是来了客人，站起身后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然而当他摘下蓑露出一脸胡茬随后看见江梧阑身后的人时怔了一下，问道：“客人雇我要做什么事？”
他开门见山，并不与江梧阑废话。
“侠士何必这么紧张，”江梧阑面上带着笑，可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任何温度，“鄙人有件小事要请侠士帮忙。”
那壮士有意无意瞥着陆鹤忱，等江梧阑说完后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就为这个事？”
江梧阑点头，抛给他一块银子，说：“事成之后——”
他抬手晃了晃钱袋：“——这都是你的。只不过我要你闭紧了嘴干事，不要让除我们三个以外的人知道这件事。”
那壮士挑眉，道：“当然。”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许久不说话的陆鹤忱冲那壮士一扬下巴，“鄙人姓陆。”
“在下姓杨，在家排行老二，叫我杨二就好……”
杨二顿了顿，瞥了一眼江梧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把那块银子随意塞进挂在腰侧的钱袋里，走在二人前面带路。
快走出巷口时，杨二回过头看了陆鹤忱一眼，表情有些古怪。他眉头微皱，紧抿着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江梧阑全当看不见，盯着还在街上吃糖葫芦的孩童，轻声道：“三公子，又要演戏了。”
只见杨二一个健步上前，趁手夺过卖糖葫芦人的木棍，对着小贩摊一阵乱砍。他怒目圆睁，表情凶恶，把那孩童吓得摔倒在地。
那孩童身上的衣服也沾了灰，手里还攥着糖葫芦，不知所措地大哭。
杨二毫不心疼，逮准了目标伸手要抓那个孩童。
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被仆人搀着，站在不远处喊道：“孩儿！”
这时陆鹤忱快步上前一把拽过那孩童，把人护在怀里后徒手接过那即将落下的棍棒。
这本就是场戏，只是让外人看来像真的罢了。江梧阑也不再在巷子里躲了，从陆鹤忱手里接过孩童。
谁知那孩童身材圆滚，重极了。江梧阑踉跄了一下，吃力地抱着他送到他母亲面前。
陆鹤忱此时手臂一用力，夺过那棍棒然后甩到一边。
木棍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砸地声。
他重心降低，给对方一记扫堂腿。杨二也不是徒有其表，直接擒住陆鹤忱的脚然后用力一拉，二人就势倒在地上。
陆鹤忱用拳头回击，又快又急，杨二只有抬手防御。
“走！”
陆鹤忱咬着牙低声喝道。
杨二一愣，没来及防御，直接让陆鹤忱的拳头落在脸上，随后他嘴里就漫延着血腥味。
他一把推开陆鹤忱，利索爬起来朝巷子里跑去。
陆鹤忱起身也追了上去，留下一地狼藉。
他拐进巷子里，与杨二打了个照面。
杨二靠着墙喘气，抬手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说：“三公子。”
陆鹤忱没有说话，把那袋银子抛到他手里。
“三公子，小人用不到钱……”
“拿着吧。”
陆鹤忱揉了揉手腕。他刚才太用力，震得手腕疼。
“也难为你陪我们演这场戏了，”他指了指嘴角，“买点药擦擦，别回营里跟那帮人说我又逮着你们欺负。”
陆鹤忱接着转头看了眼巷子那头，确定没有人会追上来才继续说：“最近营里怎么样？”
杨二道：“还行，不过大家伙都等着大哥你回去呢。”
他突然改了称呼，这让陆鹤忧想起几年前同那伙人一起在豫都校场练武打拳的日子。
“皇上看我看得紧，如今这次来湘州也是有要紧事办……等过段日子我再回去。”
杨二沉默片刻，说：“二公子有职务在这边，他把我安排在这儿是为了让我做这边的眼线。大哥你若是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行了，回去吧。”
他若是再待久些，外面的人必定会起疑。
陆鹤忱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就要离开，谁知杨二突然叫住他。
他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谁知杨二突然忸怩起来，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小声道：“……大哥身边那位公子是谁啊？”
“怎么？”
“没事，我……我就是还没娶妻呢……他倒是好看的很……”
他还没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陆鹤忱脸都黑了。
“大哥……”
“别想了！”
陆鹤忧说的太急，转身走出巷子。
为什么这么多人惦记江梧阑？高伏文就算了，杨二他来凑什么热闹？
陆鹤忧越想越气。
他出了巷子，一抬头就看见江梧阑被一位妇人拉着手。
“真是谢谢你们啊！”
那妇人抹了把眼泪，握着江梧阑手不愿松开。
“路见不平，”陆鹤忱脸上带着笑，但语气并不友善，“拔刀相助——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边说边从妇人手里拉过江梧阑的手。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