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策》刘尔珊

85、择选秀女开始啦

　　永乐十年正月十七日早朝的时候朱棣委任朱瞻基为监察御史，由他全权负责择选秀女的相关事宜，永乐朝的第一次选秀入宫的大事正式拉开帷幕。去年冬月初五户部就把秀女的名册呈给了朱棣，符合条件的秀女共有一百一十九位。截止到二月底秀女们全部抵达应天府，礼部统一安排她们住进了皇城旁的皇家驿馆。
　　第一轮筛选是给秀女们验身，日期定在三月初三至初七共五天。
　　为了避免有人提前买通验身的姑姑门，小西迟迟没有公布负责验身的人员名单，直到三月初二未初才把选中的四位姑姑召集到长阳宫东偏殿。
　　小西站在上首朝着下首并排而立的四位姑姑恭敬行礼，四位姑姑都是没有品阶的中年宫女慌忙地恭敬还礼。小西朗声嘱咐，“明日四位姑姑将要出宫为秀女们验身，从此刻开始姑姑们暂时住在这里。这里有专人值守，姑姑们不用担心！此次择选秀女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不容许有任何纰漏！”小西的话深意颇多，姑姑们的脸上都有了紧张的神色。“请各位姑姑务必做到公允！这会儿秀女们正在进行抽签分组，晚些时候秀女们的分组结果就会呈给皇上。皇上已经恩准我来安排姑姑们的分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各位姑姑的分组结果是不固定的，今日你负责第一组，明日你就会调到其他组，也许过了两日又回到了第一组。此次落选的秀女会有其他人逐一复核，留下的秀女也会随机抽取复核。举头三尺有神明，世间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儿，所以也不要妄想能欺瞒，一旦查出就是欺瞒皇上的大罪！姑姑们有问题吗？”小西停下来安静等候。
　　站在下首的四位姑姑轻声讨论，片刻后推举站在中间靠左的最年长的李姑姑答话，“小西姑姑，您请放心！奴婢们都听明白了，一定做到公允，绝不敢舞弊！”
　　“好！”小西笑笑继续发言，“秀女们还年轻，不知道验身是怎么回事，请姑姑们务必在验身前详细说明都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我会在秀女们验身后逐一核查是否有详细说明！”站在最右边的王姑姑面露难色。小西停下来语气和缓地问，“王姑姑，您有什么问题吗？”
　　被问到的王姑姑小心翼翼地回答，“小西姑姑，奴婢是担心按照您说的法子仔细解释了，时间上可能会来不及。”
　　“王姑姑，您的问题非常好！”小西郑重解释，“各位姑姑，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所以这一轮筛选在时间的安排上很宽裕，每日辰正至巳正的两个时辰里每位姑姑只筛选六名秀女，共五日。”
　　四位姑姑的脸上都有了笑容，王姑姑笑着称赞，“小西姑姑，您考虑得太周全啦！”
　　“王姑姑谬赞了！”小西整理好思绪，换了有些冷的语气继续说，“贵妃娘娘对此事极为重视，给了奴婢懿旨！如果有秀女对验身心怀委屈，相关的姑姑一旦查实，轻者罚去浣衣局，重则立即杖毙！”
　　四位姑姑被吓得不敢说话，都慌忙地低下头不敢看小西。
　　小西见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微笑着语气和缓地继续说，“姑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各位都是宫中老人。事情做好了，我会替各位向皇上讨赏！”
　　姑姑们都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年长的李姑姑代为发言，“小西姑姑放心！奴婢们一定用心做事！”
　　小西笑着朗声致谢，“有劳了！”四位姑姑恭敬行礼。
　　与此同时小西安排恋秋领着十名可靠的宫女对落选的秀女逐一进行复核。
　　开始的时候恋秋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上元节晚上小西和恋秋出宫去看午门广场的鳌山灯，两个人坐着马车回宫的时候小西凑近恋秋耳语了几句。恋秋的笑容立时就散了，绷着脸低声呵斥，“夏小西，我还是没嫁人的大姑娘，你安的什么心？”
　　小西担心恋秋会动手连忙躲到车厢的另一边，轻声提醒，“恋秋，你别动手！”
　　小西的话正好提醒了恋秋，恋秋坐过来使劲戳着小西的脑门低声训斥，“夏小西，我看你是又想挨揍啦！”
　　小西不敢声张连忙轻声解释，“落选的原因无外乎相貌不端，身上有疤，有大块胎记或者体味什么的，”小西双手握住恋秋的手指头凑近她低声说，“肯定都是完璧！不用你验这个的！”
　　恋秋收回手低声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小西压低声音辩解，“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真要是有不怕死的，当时就被锦衣卫带回衙门了，根本轮不到咱俩管！”
　　恋秋盯着小西想了想，不情愿地点点头，“行吧！”
　　小西笑笑柔声说，“你带着十个人复核，人都由你自己挑。三月初三选好人，初四开始去皇家驿馆复核。”
　　恋秋的脸上有了笑容，坏笑着问，“夏小西，这事做好了，你怎么谢我？”
　　小西知道恋秋是在开玩笑，坏笑着反问，“恋秋，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从五品女官是怎么来的？”
　　恋秋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是皇上的恩典！难不成还是你帮我向皇上讨的？”
　　小西也一本正经地附和，“恋秋姑姑说的对！既然皇上给了姑姑您这么大的恩典，现在有个机会能报答皇上，姑姑您难道还要讨赏？”恋秋佯装生气地又要戳小西的脑门，小西笑着双手捂住脑门提醒，“姑姑，奴婢的脑门要是红肿了，回头皇上问起来奴婢是要据实回禀的！”
　　恋秋戳了下小西的手背满不在乎地反问，“就是我戳的，如何？”
　　小西轻轻地揉着脑门低声回答，“姑姑，胆色过人！放眼望去整个后宫就你胆敢直呼我的全名，还敢戳我脑门！奴婢佩服不已！”
　　恋秋得意地摇头晃脑，小西笑着把自己的两个大拇指都送给了她。
　　三月初四开始恋秋领着‘她的人’仔细地逐一复核落选的秀女。从三月初五开始户部安排复核无误的秀女们跟着家人陆续返乡。三月初八所有落选的秀女都离开了应天府。第一轮筛选顺利结束，共留下五十二名秀女。
　　小西没有食言替大家向朱棣讨了赏赐，朱棣吩咐小西从私库里取了四百五十两银子，每位姑姑五十两，恋秋五十两，另外的十名宫女每人二十两。小西自掏腰包单独多给了恋秋五十两。
　　下一轮的面选要两天后才开始，小西终于有时间去文渊阁看书，将要未正的时候才不舍地离开文渊阁。四下无人，小西缓步朝景运门的方向走。身后传来呼唤，小西转身查看，一身大红色官服的杨士奇快步追上来。
　　小西恭敬行礼，“奴婢见过杨大人！”
　　杨士奇微笑着解释，“小西姑姑，早朝才刚结束，”
　　小西恭敬致谢，“谢大人提醒！奴婢这就回乾清宫去。”
　　杨士奇见小西要走慌忙轻声阻止，“小西姑姑请留步！”
　　小西诧异地看向杨士奇，这才发现他很紧张，小西轻声提醒，“杨大人，皇上不喜前朝和后宫有牵扯！”杨士奇的孙女也是入选的秀女。
　　杨士奇尽力表现得非常轻松，低声向小西解释，“小西姑姑，我是受人之托给你带几句话……”
　　小西不解地看向杨士奇。
　　杨士奇应该是看透了小西的心思轻声解释，“正是因为我的孙女在入选之列，斟酌再三太子才命我前来代为传话……”
　　小西立时冷了脸，朝着杨士奇恭敬行礼，“杨大人不要说了！奴婢不敢徇私舞弊！也请杨大人规劝殿下不要参与此事！奴婢告退！”小西说完话头也不回地快跑向景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