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策》刘尔珊

24、天寿圣节

　　再有十天就是朱棣四十四岁生辰了，这也是朱棣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前朝的文武百官，后宫的众位嫔妃都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地筹备寿礼。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拔得头筹，得到朱棣的另眼相待。这股风头越刮越猛，甚至影响到了宫中的一些宫女和太监。更有甚者竟然大着胆子偷偷跑到乾清宫来向近身伺候的几个人打听朱棣的喜好。
　　马和见事态严重，抓了个空闲时间把在乾清宫当差的所有人聚拢在一起郑重警告，“你们大家都记牢了！不论是谁来打听有关皇上的任何事情，都要一概回答不知道并且立刻告诉我不得隐瞒！如有违反，轻者撵出宫，重者杖毙！”
　　众人被吓到，纷纷恭敬回答，“是，公公！我们记住了。”
　　小西觉得不可思议，等殿里只剩下马和后好奇地问，“公公，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这样做难道是为了调到乾清宫来当差？”
　　“小太监应该是为了这个，至于宫女嘛，”马和欲言又止地摇摇头，“只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小西听马和这么一说，联想到正月初五那晚朱棣赌气说要把自己赏给朱高煦做侍妾，不确定地问马和，“难道是为了请皇上把她们赏给亲王们做侍妾？”
　　“啊？哈哈哈！”马和被小西的傻问题逗笑了，摇摇头走了。
　　小西站在原地沉思，‘单看长相，朱高煦确实是良配，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道衍那样从一个人的五官看出他的三观！’小西想到这里更加厌恶朱高煦，同时对道衍更加钦佩。
　　今晚是解缙在文渊阁当值，申初时朱棣诏他到乾清宫和自己一起用晚膳，席间朱棣聊起众人为自己准备寿礼的事情，态度认真地嘱咐，“才刚过上几天太平日子，朕的生辰就不要大肆铺张了。”
　　解缙在朱棣身边待了大半年，对朱棣的脾气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清楚朱棣的这番话不是假意试探，恭敬地回答，“回皇上，礼部昨天递上来一份奏折，详细介绍了今年天寿圣节庆祝盛典的各项安排。臣等七人一起讨论之后认为太过铺张，已经提了些意见发回去了，礼部修改后再递呈给皇上御览。”
　　“很好！”朱棣满意地点点头，“寿礼虽是必不可少的，但也不要太过奢靡贵重。”
　　“臣等明白。”
　　“内阁的七个人可以合力准备一份寿礼，”朱棣话锋一转，语气和缓地说，“朕对你们一直都寄予厚望，这次也不要令朕失望。”
　　“是，皇上！臣等一定精心准备。”解缙恭敬回答，可心里已经打起了鼓。‘不能奢靡贵重，还要出类拔萃。这可是件难事呀！’
　　关于该如何准备寿礼的问题，内阁的七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始终没有个定论。眼瞅着就到了四月二十七日，五天后就是天寿圣节了，七个人都有些不淡定了。天寿圣节当天要是拿不出个令朱棣满意，群臣折服的寿礼，后果不堪设想啊！还是杨士奇脑子灵活，忽然想到了小西，压低声音和大家商议，“乾清宫里有位女官叫夏小西。她点子极多，又在皇上身边伺候，也许能帮到咱们。”
　　“一名小小的宫中女官能有什么见识！”说这话的正是解缙。
　　杨荣附和，“唉~可不能小觑这名女官，皇上破例升她为从四品，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杨荣见过小西，对她的言谈举止有些印象。“从品阶论起来，咱们见了她是要行礼的。可她完全没有侍宠狂妄的样子，一贯的谨言慎行，甚至比普通宫女还要态度恭敬。”
　　杨士奇接着说，“她很聪明，涉猎的范围又很广。”
　　七个人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委派杨士奇尽快找机会单独探探小西的口风。
　　天下的事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当晚杨士奇就被朱棣宣诏到乾清宫用晚膳，伺候晚膳的又恰巧是小西。席间杨士奇照常和朱棣讨论国事，一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晚膳后，杨士奇出了乾清宫，故意放缓脚步在宫道上踱步。不一会儿就等到了下值的小西。
　　杨士奇佯装意外地和小西攀谈，“小西姑娘，真是巧啊！”
　　小西恭敬行礼，“奴婢见过杨大人！”
　　杨士奇赶紧俯身还礼。毕竟是第一次有求于一名女官，杨士奇还没想好如何开口。
　　小西猜到了杨士奇的用意，小声提醒，“杨大人，您请直说！”
　　“哈！”杨士奇尴尬地笑笑，“小西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令杨某刮目相看……”
　　“杨大人，您是要问奴婢寿礼的事情吧？”小西受不了杨士奇过度冗长的开场白，轻声打断他直接切入正题。
　　“正是！正是！”
　　小西轻声告诉他，“把新鲜的生姜整齐地码放进一个空的铁桶里，皇上肯定会很喜欢。只是生姜不易保存，奴婢还没想到如何处理烂了的生姜。”
　　“生姜，空铁桶？”杨士奇在心里思忖片刻，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高兴地轻声夸赞，“小西姑娘当之无愧是冰雪聪明！多谢！多谢！”
　　小西看着杨士奇的样子差点笑出声，心里想着，‘这哪是我聪明呀！这是乾隆年间的大才子刘墉用在乾隆身上的招儿。我不过是借用一下下而已！’
　　“奴婢恭送杨大人！”小西恭敬行礼，站在原地目送杨士奇走出乾清门，转回头紧张地朝着乾清宫的方向张望，她担心朱棣又会突然出现。确定正殿那边没有人出来后小西才放心地吐了口大气，心情大好地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秋儿正在屋子里等候小西，见她回来了高兴地迎上来拉着她一起坐在了通铺上。小西好奇地问，“秋儿，有事？”
　　“小西，咱们和马去合着为皇上准备一份寿礼吧？皇上对咱们仨都有恩，这是个报答皇上的好机会！”
　　小西一脸严肃地轻声提醒，“马和公公才刚嘱咐过，你怎么就忘了！秋儿，你要是不想被赏给亲王做侍妾就别犯傻！”
　　“啊？”李秋儿凑近小西轻声问，“小西，皇上会把宫女赏给王爷做侍妾？”
　　小西忽然起了玩心，坏笑着逗她，“秋儿，看你这心急的样子，难不成你想呀？”
　　“没有！没有！”李秋儿红了脸矢口否认。
　　小西见李秋儿的反应笑意更深了，“还说没有！秋儿，你的粉脸都变成大红脸了！”小西凑近李秋儿小声问，“秋儿，快说说你看上哪位殿下啦？”
　　李秋儿害怕地轻声提醒，“小西，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小西还沉浸在这个话题里自顾自地帮李秋儿‘挑选’着，“宸王和王妃夫妻恩爱，汉王风流成性，赵王远在顺天府，我还没见过不好评价。”
　　李秋儿一脸花痴地接了句，“人人都说三位王爷中汉王生得最好呢！”
　　“他确实长得很好看，不过……”提到朱高煦，小西的脸上立时没了笑容，不高兴地嘟囔着，“你若真的成了他的人，我就不能和你做朋友啦！”
　　李秋儿紧张地问，“为什么？”
　　小西不能告诉她实情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你身份高贵了，我哪里高攀得起！”
　　“小西，你永远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我不会忘记的。”李秋儿的话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知道啦！”小西给了李秋儿一个大大的笑容。困意来袭，小西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睡觉。
　　五月初二，朱棣的生辰到了。
　　早朝初始群臣们整齐划一地跪地叩头，态度恭敬地对朱棣说，“臣等祝皇上龙体康泰，福寿双全！”
　　朱棣坐在龙椅上威严地吩咐，“众爱卿免礼平身！”
　　群臣们谢恩后站起身，早朝正式开始。
　　早朝的尾声杨士奇带领着内阁的其他六人恭敬地献上了他们合力准备的寿礼，一幅由七个人共同创作的画作。马和和马去合力展开字画送到朱棣面前，杨士奇站到朱棣身旁饶有兴趣地介绍。杨士奇先指着作为背景的部分，“皇上，您请看，画中的背景分别描绘的是我大明朝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边关的风貌。东到渤海之滨，西到大漠边陲，南到南海小岛，北到特林的努尔干都司。”看到朱棣脸上满意的神情，杨士奇微笑着继续讲述画中的主要部分，“皇上，您再看这里。画中这只铁桶里整齐地码放的是鲜姜。这些鲜姜的造型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朱棣听了杨士奇的话默不作声地欣赏着，片刻后满意地点点头，语气温和地称赞道，“果然是一幅好画！”转头看着近前的七个人欣慰地说，“内阁七人的寿礼，朕很满意！”
　　七个人不约而同地恭敬请求，“臣等斗胆请皇上为此画御笔题字。”
　　“准啦！”朱棣接过准备好的毛笔，在画作上一气呵成地书写了四个大字，‘铁统江山’。
　　“臣等恭祝皇上圣名常在，大明朝江山永固！”
　　早朝后小西伺候朱棣换了便服，在东暖阁的大炕上午歇。朱棣靠在大软枕上闭目养神，轻声说了句，“夏小西，”
　　站在一旁的小西轻声问，“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你忘了什么？”
　　小西知道朱棣指的是寿礼，佯装不解地故意逗他，“请皇上明示！”
　　朱棣睁开眼瞪了小西一眼，语气温和地提醒，“忘了是要受罚的！”
　　小西笑笑，凑近朱棣压低声音问，“皇上，您先闭上眼睛，行吗？”
　　朱棣重新闭了眼睛，安静等候。小西转身从衣橱里拿来一个折扇盒子，拿出里面的折扇，笑着双手呈到朱棣面前轻声说，“皇上，请您御览！”
　　朱棣睁开眼，拿过折扇打开来看，扇面是朱棣亲笔的‘永乐’二字。朱棣收好扇面，轻声反问小西，“这是朕前些日子写好的扇面，怎么就成了你送的寿礼了？”
　　小西笑着把藏在衣袖里的一个浅蓝色的葫芦形扇坠拿了出来，仔细地拴在了扇骨尾端预留的小环子上，笑着轻声送上自己的生日祝福，“祝皇上生辰快乐！”朱棣用手托着扇坠把玩，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小西轻声解释，“上元节马去出宫看花灯的时候，奴婢托他带回来这个小葫芦，奴婢用蓝色的丝线缠了一遍。小葫芦是黄铜的，不值钱，希望皇上不要嫌弃。”
　　“朕嫌弃！”
　　朱棣把扇子放到大炕里侧，坐起身拉过小西贪婪地吻住她的双唇。
　　午朝后皇后在永宁宫正殿举行家宴，邀请后宫的五位妃嫔为朱棣祝寿。酒过三巡后按照份位的顺序，从皇后徐仪华开始向朱棣进献寿礼。徐仪华准备的是一只明黄色的暖袖。朱棣接过来，深情地对徐仪华说，“皇后的心意朕明白，这暖袖，暖手更暖心！”徐仪华面带微笑恭敬行礼后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第二个进献寿礼的是王夕颜。才刚五月初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初夏的轻纱。站在朱棣身后的小西在心里酸溜溜地想，‘果然是美丽冻人！这会儿穿的这么少就不怕感冒发烧吗？’
　　王夕颜一身枚红色轻纱衣裙，婀娜多姿地福身行礼，“皇上，臣妾为您准备了一段舞蹈作为寿礼。望皇上喜欢！”说完话，王夕颜笑着退后几步摆好姿势。乐曲响起，王夕颜开始翩翩起舞。她的舞姿曼妙绝伦，朱棣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小西站在朱棣身后默默地心里嘀咕着，‘你越是取悦他，他就越是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皇后，因为朱棣后宫就只有徐仪华一届皇后！要不是你娘家的财力雄厚，朱棣怎么可能给你贵妃的份位！夏小西，不对呀！你这是在吃醋吗？你怎么还能吃她的醋？你这么头脑清醒的人怎么能……’
　　“好！跳的好！”小西的思绪被朱棣的赞叹打断，偷偷地轻笑了一下，继续自顾自地玩木头人的游戏。
　　王夕颜收了舞姿走回来福身行礼，对着坐在龙椅上的朱棣撒起娇来，“皇上，臣妾跳了这半天身上有些热了，臣妾想请皇上把手里的折扇赏给臣妾。”
　　小西低着头尽力克制着心里的不悦，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朱棣拿起折扇语气和缓地问王夕颜，“贵妃指的是这把折扇？”
　　王夕颜笑着点点头，娇滴滴地回答，“皇上，就是这把写了‘永乐’二字的折扇。”
　　朱棣三两下拆下扇坠掖进了自己的腰带里，伸手把扇子递给小西。小西接过来双手托着走下来呈给王夕颜。王夕颜瞪着小西拿起扇子，得意地拿在手里扇起来。
　　等小西重新站回自己身后，朱棣轻声吩咐，“夏小西，让御膳房送一盘点心到乾清宫去。”
　　“是，皇上！”
　　小西行礼后从侧面快步走出殿门，告诉在外面候着的马福去准备。小西还在气头上，索性坐在院子的角落里生闷气。
　　“大胆奴婢，竟敢坐在这里偷懒！”王夕颜忽然出现在小西身后，伸出脚就要踹她。
　　小西反应很快，麻利地跳起来躲过了她的脚。这会儿只有王夕颜一个人，刚才的醋意和现在的不悦一股脑地涌出来，小西不顾尊卑生气地瞪着王夕颜，压低声音冷冷地质问，“你才在殿里占了上风，把皇后都比下去了。这会儿又跑出来跟我找茬儿。宫斗好玩呀？你怎么就这么喜欢？”
　　王夕颜现在的嘴脸和刚才在殿里对着朱棣时判若两人，愤恨地低声斥责小西，“本宫小产后是你阻止本宫进入坤宁宫，让皇后躲过一劫。你为了救一名宫女，胆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花言巧语地蒙骗皇上！害得本宫被皇上责罚，禁足了三个多月。这些仇本宫一定要报！”
　　小西轻蔑地笑笑，正色警告她，“凡事都要有个度，过度了就会引火烧身。”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教训本宫！”王夕颜拿出了主子的做派。
　　小西也不示弱，正色回答，“我是乾清宫从四品女官夏小西！”
　　“你以为皇上对你是真的？”王夕颜狠狠地奚落小西，“皇上要是对你真上心，早就册封你了。你不过就是个玩物，等新鲜劲儿过了就该被扔在一边了。”
　　小西不愿再和她争辩，转身就要离开。王夕颜以为小西被自己说中了痛处，抬头挺胸地挡住了她的去路，不依不饶地继续奚落，“只要是本宫喜欢的东西皇上都会赏给本宫！本宫就是向皇上讨要你，皇上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赏给本宫！”王夕颜说到这里拿着扇子在小西面前得意地挥了挥，“这把扇子就是个例子！”
　　小西笑着回怼，“拭目以待！”绕过王夕颜快步走进正殿，掩藏好心中的不悦，安静地站回了朱棣身后。
　　朱棣故意冷冷地问，“夏小西，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西刚要回答，余光恰巧扫到刚落座的王夕颜，故意弦外有音地回答，“回皇上，奴婢回来的路上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只野猫挡住了去路，纠缠了一会儿才得以脱身。还望皇上赎罪！”
　　小西的声音很轻但坐在近处的徐仪华和王夕颜都听清楚了。徐仪华故意替小西开脱，柔声对朱棣说，“皇上，臣妾最近也曾在大白天见到过野猫在宫里出没。现在天色已晚，野猫更加猖狂了。依臣妾之见，该好好整治一下后宫的这些野猫了。”
　　朱棣转过头，语气和缓地对徐仪华说，“皇后所言极是，那就有劳皇后安排。”
　　“是，皇上！”徐仪华刚要起身行礼就被朱棣伸手拦住了。
　　王夕颜看着他们三个人配合默契地给自己演戏，心里气得火冒三丈可又不敢发作只能坐在位子上生闷气。过了会儿，她身后的陈阿娇和她耳语了几句，王夕颜的脸上又有了喜色。
　　戌时的时候寿宴接近尾声。朱棣站起身刚要离开，王夕颜凑过来娇滴滴地说，“皇上，臣妾想要那个扇坠。”小西猜到她又要和自己找茬儿，生气地抬起头瞪着她。王夕颜伸手指着小西一脸委屈地向朱棣告状，“皇上，您的女官敢对臣妾不敬！”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小西，一切来得太快小西已经来不及低头了，索性继续抬头瞪着王夕颜。夏香蕊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小西的身前，低着头恭敬地说，“贵妃娘娘，奴婢是香蕊！”
　　“不对！刚才你明明没在这里！”王夕颜不依不饶，生气地指着夏香蕊大声斥责，“大胆奴婢，胆敢狗仗人势，包庇夏小西！”
　　“啪~”朱棣愤怒地抽了王夕颜一个巴掌。
　　大殿里立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害怕地福身行礼，低头不语。王夕颜捂着被打肿的左脸委屈地就要哭出声。
　　“不准哭！”徐仪华站出来大声制止，“今日是皇上的天寿圣节，你胆敢大闹家宴，还惹怒皇上。”
　　王夕颜被皇后一顿斥责也意识到自己做的过分了，害怕地跪在朱棣脚边求饶。
　　朱棣转头沉着脸吩咐徐仪华，“皇后是六宫之主，此事由皇后处置！”说完话朱棣抽身走了，小西低着头快步跟着也走了。
　　徐仪华对着跪着的王夕颜微微一笑，王夕颜被吓得打了个冷颤，慌忙跪行到徐仪华脚边，大声求饶，“皇后娘娘饶命！臣妾自知平日对皇后娘娘多有冒犯，那是臣妾年少无知不懂事，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记恨！”
　　“今日是皇上的天寿圣节，自然不会开杀戒。”皇后扫视了一遍殿里的众人后郑重宣布，“贵妃御前失仪，惹怒圣驾。罚贵妃居永寿宫闭门思过，不得外出！没有本宫的懿旨任何人不得进出永寿宫，违令者杖毙！”
　　朱棣快步走出永宁宫，对着跟在身后的小西轻声说了句，“回去试毒！”
　　小西心情大好地轻声回答，“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