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98、伤药和意向书

　　关于秦昭的事，江册怕听到让自己失望的答案从前甚至都不敢问，意料之外得到来自丁善本人的解释，少年这下开心了，仔细地涂好药，帮他穿上白沐夕送来的衣服，整理好领口和袖口。

　　狗狗眼中满是懊悔，他头垂放在丁善的腿上耍赖。

　　“善善，你理我一下。”

　　“少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丁善揪着少年的耳朵，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江册作势很疼的样子，皱眉闭着一只眼求饶。他肯发脾气说话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我认罚。你不生我气就好。”

　　丁善觉得勒，动手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郑重其事得看向少年的眼睛：“我正式宣告，你现在进入了缓刑考验期，具体什么判罚，看你以后的表现。”

　　少年目光落在丁善纤细如骨节的手指上，领口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少年舔了嘴唇。手自然地搭上丁善的后腰，熟练地把他圈进怀里。

　　等丁善意识到时候，少年已经轻柔地挑着下颚迫使他抬头，随之吻落了下来。

　　温热的唇贴合，少年起初在他的嘴角试探，看丁善没有拒绝，便逐渐加深放肆，像是尝到了成熟的水蜜桃，软嫩甜蜜，既迷醉深陷又不想太早品尝结束，缱绻又珍惜。

　　少年的齿尖若有似无的擦着，又痛又痒，丁善手无助地摸上少年的胸膛，刚一接触他的皮肤，就被少年握住手腕拉向身后，变成环抱的姿势。丁善更贴近他的身体，直接像无骨一般趴在他的臂弯。少年顺势后仰将他整个人带到身上，手掌包裹着丁善后脑，舌头向更深处探索。

　　压着少年坚实的肌肉，呼吸渐渐消竭，丁善手轻拍了两下少年的肩膀抗议，他才恋恋不舍的结束这个吻，丁善脸埋在少年的耳侧，启唇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这样对判官不敬，藐视判罚，不怕我给你加重刑期吗？”

　　感受到热息散在耳畔，像是一团火，让江册勉强压住的欲念重新燃起。他托着丁善的脖子，翻转两人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丁善清逸俊雅的脸，他眉毛锋利却不张扬，眼睛狭长睿智斟满凛然正气，双唇薄厚适中，不笑时嘴角略微向下似一口古井无波，沉稳内敛有一种深邃魅力。

　　“我爱上你早就是一条不归路。”

　　两人的呼吸再度交融，交换着氧气和浓烈的爱意，像是奔腾的瀑布，热烈地抵死缠绵，盘旋着、纠缠着直到精疲力竭。

　　一个小时后，两人一同从电梯出来，隔着一拳距离。丁善脸颊白里透粉侧头不看他，走到前台附近，一个身影出现拦在他们身前，辨认出来人身份，丁善略微上扬的嘴角在这一刻变得僵硬。

　　“你的衣服？”蒋雅雯带着玩笑故作诧异声音。

　　江册此时下身西裤，上身穿着酒店里备用的藏青色睡衣。虽然外人看不出异样，冰丝绒垂感穿在他身上像秀场的模特，但女人和他一起来的，一眼就看出他换了衣服。

　　她还没离去让少年有些意外，一听到调侃，回想起床上和丁善扭打画面只剩尴尬了。

　　“意外，质量不好穿破了。”

　　女人点点头，这时把目光转向他身边的人：“丁先生，原来他去找您，害我白担心一场。”

　　少年先前匆匆离去，神色慌张，江册的狼人身份总伴随着危险，担心在辉光的事件重演，蒋雅雯一直等在楼下，直到看到他的身影才彻底安心上来打招呼。

　　丁善瞥向女孩的座位，桌子上有两杯咖啡。

　　“看来，是我打扰你们约会了？”

　　女孩摇头否认，脸上带着娇羞：“我们一直在聊正事。我不知道……算约会吗？”

　　蒋雅雯把目光投向江册，似乎在等他的一个答复，她知道面前丁善是少年很敬重的一个颇有身份地位的人，算是他的长辈，如果能在他的面前做出承诺，那两人的关系也算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少年果然第一时间看向丁善，嘴里重复女孩的话，似乎也在试探他的意思：“算……约会吗？”

　　这年轻的一男一女目光都在丁善的身上，等他给定性，只见他礼貌的微微一笑：“蒋小姐一个人，江册，路上你送她回去吧。”

　　这不就是默认的意思，女孩点头回以一个热情的笑容。

　　本来说好要送丁善去看医生，现下他又让自己去送雅雯，猜不透他什么意思只能照办。

　　“好，那你要是有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看丁善点了点头，少年上前一步走到女人身边，她自然地挽起江册的胳膊，大大方方地走出了门口。

　　丁善表情平静办理了退房手续，出门左拐坐上路边的黑车。

　　潘朵拉趴在方向盘上都快睡着了，纵然只是微小的关门声，凭借多年默契她能感知到丁善肃杀之气，瞌睡瞬间清醒了。回头看后座上的人脸色铁青，能让他这么在意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有劳你辛苦过来，送我回家吧。”

　　丁善说完揉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潘朵拉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很快回到别墅。丁善推开一条门缝，下车前想到什么吩咐道。

　　“商业区有一个川味菜馆，里面有一个叫小林的服务员和案子有关，你找到他……”

　　潘朵拉感觉丁善后面还有话，却迟迟没有等到：“然后呢？”

　　“送去给白探长。”有了这次的教训，丁善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露面为好，而且他现在莫名烦躁，药膏发挥效用刺激皮肤火辣辣地又麻又疼。

　　那个没心的人说陪他看医生，一看到女孩眼神就开始闪躲，丁善只是试探说一句，立马忙不迭地上赶着送人回家。

　　“说什么不归路，结果还不是找了小径。”

　　丁善的低喃被女人听在耳朵里。

　　“谁是小静？”

　　难道是案子相关的另一个证人名字吗，潘朵拉猜想询问。

　　丁善尴尬地推门而出：“忘记我最后那一句话。”

　　江册送蒋雅雯回家的路上，接到姜云凡的电话，说公司来了客人。

　　两人只好调转车头，先回公司处理正事。

　　坐在办公室等候已久得是两张熟悉的面孔。一看到少年推门而入，一双大手上来就把他的手攥住。

　　“封老大……”

　　男人听了直摇头：“蓝老板，这可受不起，叫我封雨臣就行了。”

　　那天是出于情急，才顺着孟京卫的话说谈什么生意，少年都忘了这一茬。

　　“你毕竟年长我一些，不叫封老大，我叫你封大哥。”

　　“行……叫什么都行。其实我早该来的，我的兄弟被条子抓了，害得我也被传唤盘问了三天，这不，刚出来我就拜托孟工程师引荐，上次您说的那个生意我很有兴趣，您看我们是不是把这事尽快定下来。”

　　能看得出来他说得并非假话，脸上的胡子都没来得及刮人就找来了。

　　少年先请他们两位入座，随后蒋雅雯贴心地安排人上了热茶。

　　大约喝了半杯，一直沉默思考的江册面露难色。

　　“这件事不成，有几个棘手的问题难以解决。”

　　孟京卫在没有见到江册之前，就收到消息在建筑行业赫赫有名的老北风把手伸到了柔然，这个新开业的公司一出手就接了柔然近五年最大的项目工程，可谓一炮而红，加上他们传说一样的背景，种种迹象表明其当家人野心勃勃。

　　在封老大的会客厅少年自报家门时，孟京卫觉得意外，老北风破除舒适区做出向外扩张的重要一步，选派的当家人竟然这么年轻。但又觉得是眼前的人又理所当然。因为少年目光沉静看人的穿透力很强，做决定时果断不怒自威，不管是行动力还是判断力都很卓越，天生的领导者。

　　他们此刻最缺的是人，所以孟京卫才做这个顺水人情把他封老大带来，他以为少年会欣然同意合作。

　　一旁的封老大急得直撸胳膊。

　　“有什么问题您说，我肯定肝脑涂地替您解决。我这些兄弟有的跟我十多年了，跟亲人没什么两样。只要我能做的，我拼了我这条老命一定尽力而为。”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少年拿起茶壶，给他们两个人茶杯分别满上。

　　封老大摇头，少年耐心解释。

　　“北风的历史，我不用赘述太多，你们多少也都清楚。我们不像一般的建筑公司，成员之间更像你和你兄弟们的联系。我要的是能在北风制度下勤奋工作的人。北风人最重要的是忠诚，忠于蓝家，换句话说，忠于我。”

　　少年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封老大想要为兄弟们谋一条生路，第一件事便是放弃自己领袖的地位。

　　把目光放得长远些，为了兄弟们下一代的未来，更多的人能够走出蜂窝区，拥有自己的住所，封老大愿意做出让步，但最难的一点是并不是所有人愿意接受改变。

　　江册让李承准备一份大致意向书模板，上面有多项条款，其中一条是进了工程队，便不能私自偷盗做违法乱纪的事。若是被发现，直接扭送警局法办，逐出北风。签与不签全凭个人意愿。

　　封老大争取了时间，考虑之后会给少年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