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49、叙旧和袭击

　　多少年没有见这样的景象了，品蔚音乐厅负一层被人花钱包下，只为一人演奏。

　　潘朵拉一身白色亮片紧身旗袍，身材玲珑，头发用一根简单的青玉簪子束起，陶瓷一样白皙的脸颊透粉，即使没有聚光灯也依然闪耀夺目。

　　“果真是假死，你变漂亮了。”

　　眼前的五十岁的男人身型健硕，甚至比他身后的保镖肌肉更加饱满。长方脸，皮肤紧实，眉弓骨突出，眼睛狭长十分深邃。鼻梁阔山根通，唇丰微突，一脸浩然正气。

　　“赵老师状态也不差。”

　　“潘婧……”男人倾身扶在她的手背上。

　　“你口中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现在叫潘朵拉。”

　　女人的手抽走他握了个空，赵敬礼也不恼，起身凑近坐在和女人的同一侧座位上，高大男人的身影笼罩下来，潘朵拉心提到嗓子眼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真没想到你跟了丁善，看来他把你滋润得很好。”男人的目光从上到下仔细打量她每一寸肌肤，侵略意味明显。

　　强行压抑住内心的反感，平稳住情绪：“可惜他快死了。”

　　是有新闻提到丁善被人袭击住院的消息，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所以你想换下家，才想起了我？”

　　潘朵拉摇头，耳朵上的珍珠吊坠摇曳。

　　“不，因为你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

　　赵敬礼有一瞬间的慌神，潘婧跟他的时候纯得像一张白纸，对他说的甜言蜜语深信不疑，要不是老婆高恬从中挑唆，她想分手逃走，赵敬礼也许不会撕破脸用胁迫，羞辱的方式强留她。如今见她美貌不减反而多了一丝成熟妩媚，心生怜惜。

　　“我后来的那些女人玩玩就坏了，要不是身体太脆，就是精神衰弱自杀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最想你。不弄断你的腿就好了，现在还疼不疼。”

　　男人手摸上来的那一刻，潘朵拉几乎吐了出来。

　　“你老婆怎么办，我不想每次跟你见面都偷偷摸摸的。”
　　既然从天堂研究所书记高君那里拿不到盗卖赤牙的账目备份，那索性就直接从赵敬礼这个幕后主使者着手，得找机会去他的家里。

　　“你再也不必担心那个女人了。”

　　她还介意自己老婆，说明心里真的还有他，赵敬礼不讨厌这样心思。满意抬起她的下巴，粉嫩的双唇像是蜜桃，让人忍不住采撷，呼吸加重，男人忘情地吻上去，却被她手指推拒。

　　“你不怕影响不好，回你那儿？”

　　赵敬礼深吸一口女人香：“这里是品蔚，干这事没有比这儿更方便的地方了。”

　　男人横着手臂一把将女人捞起，弯腰将脸埋在女人的胸前。突然门口一阵嘈杂声。

　　“今天我非进不可，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大人物，敢扫小爷的兴！”随着男人的清亮厉声威吓，两个保镖从门口被踢飞摔倒在中央空地上。

　　有人闯入的消息很快到了上层陈至贤的耳朵。矮壮的男人独自摆了一盘围棋，沉静思索破局之法。

　　“黑棋暗中谋划步步为营，白棋坐拥地势浑然不觉，品蔚开门做生意唯有两不相帮，不管！”

　　仰首阔步进门的人二十多岁，青色衬衫挽在手肘之上，和脸上斯文的金丝镜架存在反差。男人弯腰用一个请姿势携带着一个女伴慢慢走向看台正面的卡座。

　　“你来做什么？”

　　赵敬礼的问题正是潘朵拉心中想说又没来得及说出的话。

　　“早知道赵局长没时间守在我姐姐病床前，我就去照看她了。”来的女人正是高君。

　　“原来是赵局长包下了品蔚，如此是要宴请何等尊贵的客人，失敬，失敬啊。”雷子申表面上是跟赵敬礼说话，目光一直落在他旁边女人的身上。

　　潘朵拉小鸟依人的回避着躲在高大男人的身后，显得十分弱小。

　　“不介绍一下吗？”高君强势逼问，颇有正宫气场。

　　“天堂研究所里的人都这么没有分寸吗！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我的投资了。”赵敬礼脸色铁青，声音浑厚气场强大。

　　“说到底是我鲁莽了，你看高书记我本来想帮你压压惊，这事情办的，走换一个家，随便吃，我请客。”雷子申好心当起了和事佬。

　　高君脚下不动，眼睛死死钉住对面的男人，潘朵拉趁机抱住他的手臂，动作看起来十分亲昵。

　　女人咬着下唇：“我想赵局长应该不会介意我们一起。关于研究所，毕竟有您感兴趣的项目，不是吗？我身边这位就是赤牙研发主教授雷子申。我想我们会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

　　“哦，您对赤牙感兴趣？”雷子申一脸真诚。像是在领导面前邀功，大谈特谈研发背景和相关的技术问题。

　　潘朵拉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而来，这赵敬礼没打算带她回家，再待下去也是徒劳。便借口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赵敬礼眼巴巴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一把打翻桌上的咖啡，负气离去。

　　雷子申非常绅士的送神不守舍的高君回家，路上行至一条僻静路段，后视镜突然出现两道幽灵一样的青色灯光。

　　这辆车在后方鸣笛，雷子申故意减速靠边行驶，它也没有超过去的意思。

　　“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你坐稳了。”

　　雷子申将油门踩到底，想要一口气甩掉它。加速踏板突然失灵。这时后方的车子鬼魅一般地加速来到左侧，车头向着他们靠拢，剧烈的撞击摇晃的车身，最终将他们逼停在路边。

　　车上下来一伙蒙面歹徒。副驾驶旁的车窗玻璃被敲击爆破，一个铁锤砸向女人的脸，雷子申眼疾手快将副驾驶的坐椅放倒，翻身跳起，一脚将锤子踢飞，随后用车门将那人撞开。

　　这时从正面车窗跳上来两个人，同样用铁锤敲击着挡风玻璃。震耳欲聋的敲击声像是山体滑坡的巨石，女人吓得抱住头，眼泪口水一起流。

　　“别哭了！我下去拖住他们，你自己开车逃。”

　　雷子申推开副驾驶的门，一个扫堂腿将车前盖上歹徒绊倒，并捉住其中一人的头往车前盖上撞去，那人直接晕倒在车轮旁，此时另一人举起铁锤正面击中雷子申的头顶，血喷溅的玻璃上，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额头，拦腰将其扑倒在路中心。给女人开出了一条路。

　　高君颤抖爬到驾驶位置，发动车子，后视镜中，雷子申被四个人围在脚下，承受着暴风雨般拳打脚踢。口中鼻子里血流不止，看样子凶多吉少。

　　“算你狠，姓赵的，你有了新欢想置我于死地，大家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女人咬着牙，车子向着黑暗前路疾驶。

　　潘朵拉回到别墅的第一件事便是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到厨房煮了一碗面，坐在餐厅里细嚼慢咽，原以为和那人再见面会感触良多，没想到就像在路边看到一只癞蛤蟆，厌恶却无法在内心掀起丝毫情绪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潘朵拉将碗筷收好，便打开了房门。

　　小九背着满身是血的雷子申出现，两人合作急忙将他抬进了一楼的客房。

　　“去拿药箱！”.

　　潘朵拉迅速检查伤口，只有额头上的伤比较严重。

　　“出什么事了，谁干的？”潘朵拉贴在男人耳边询问。

　　男人缓缓睁眼，目光并未浑浊，意识清醒。

　　“我送高君回去的路上被埋伏，应该是赵敬礼指使的。”雷子申唇无血色，疼的呼吸不稳，满头大汗。

　　“谁让你自作主张去招惹他的。”

　　虽然知道雷子申是为自己解围，但他明明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两人根本算不上朋友，她不想亏欠任何人。

　　“我冤死，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人领情……”

　　男人捂住胸口，像是遭受到天大的委屈。一时气血不畅，干咳不止。

　　“你别乱动了。”

　　这小九找医药箱这么久还不回来，潘朵拉只好用一条干净的毛巾将他的伤口按住，防止失血。

　　雷子申瞪着圆圆的眼睛，女人这个姿势，胸口前的睡衣敞开，一片风光。

　　“站在男人的角度，他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自己的女人。”如果真的喜欢，不会忍心做伤害对方的事。

　　或许这个答案对曾经的潘婧很重要，但对现在潘朵拉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我这么多年都没男人滋润了，就当叫了个鸭。”

　　“你缺男人找我啊，我这里什么药都有保证让你尽兴。”

　　小屁孩能懂什么，潘朵拉故意加重力道，男人却没有反应，目光灼灼，没了平时玩笑的神态。

　　“接近他拿到证据。才能帮小善良。”

　　女人格外认真的解释，这时小九提着药箱回来。

　　“大姐，雷哥身上都是伤，你看……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潘朵拉刚走出房间几步，就收到了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今晚过的很愉快，明天接你来我家，我们好好叙叙旧。

　　第二天一早，雷子申睡意朦胧中闻到一股饭香，睁眼便见房门口女人离去的背影，想要阻止她，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别去！你会死。”

　　潘朵拉脚步没有停留，雷子申后脑泄气的砸在枕头上，柜子上放了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清粥，以后再也没机会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