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111、救护和伤亡

　　李承和姜云凡与别墅一楼的杀手缠斗，开出一条路让封老大上楼去寻找江册的下落。

　　早在加入北风时，封雨臣已经对这种情况做好心理准备，转头对身后手脚都在发抖的吴奇嘱咐：“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老板交给我。”

　　刚登上楼梯，两柄短刀一左一右砍向封老大，他跪地向前扑倒，翻滚一圈躲过偷袭。之后从裤腿里拿出一根铁拐，跳起回击对手。

　　楼上楼下的打斗声少年听得清楚，也知道现在情势危急，但他的腿和手越发僵硬，意识模糊地板上的脚步声深深浅浅。

　　凌奕君咳嗽不止，呼吸粗重。他的內腑受伤不轻，但看到少年倒在血泊里，他的兴奋彻底掩盖了疼痛。

　　没有立即补枪，而是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在众多工具中拿出一把剃刀。

　　“让你再揪我耳朵，割掉它，割掉它！”

　　暴力的父亲加诸在凌奕君身上的痛，他要让这些人渣双倍偿还。

　　男人一把拧住少年的耳朵，锋利的白刃贴住他的头皮。距离少年晶莹的皮肉分毫之差，落地窗玻璃在千钧一发之际爆裂，凌空一记飞踢将凌奕君撞翻滚落在门口位置。

　　男人翻身而起，面前是一个十分面熟的男人，举枪对准自己。他为保命只好暂时躲避逃出房门。

　　雷子申赶紧蹲下查看少年情况，他脸颊绯红，双唇发白，身下一大片血迹。失血过多，再不送医恐怕凶多吉少。

　　将少年背起后，立刻联系潘朵拉支援。

　　走廊内，封老大以一敌二，已是精疲力尽，面前的人都不是平常的小混混。居然落在这些人手中，他此刻十分担心江册的安危。

　　就在他慌神的刹那，杀手的刀直接穿透他的肩膀，疼痛让人清醒，他抓住身前的利刃，手中铁拐打在敌人的脖子上，吃痛失去意识。封老大一脚踹在那人的腹部，将人踢倒解决一个。

　　这时。另一个人突施冷箭，封老大躲闪不及。

　　关键时刻，刚从楼梯上赶来的潘朵拉扣住杀手的手腕，蛇形手速，一秒内数次击中杀手穴位，就发生在封老大面前，都没有看清具体操作，对方已经倒下了。

　　这小姑娘出手不凡，原来这么强，封老大瞠目结舌。

　　“跟我走！”

　　封老大有些懵：“去哪儿？”

　　“救人。”女人前头带路。

　　男人小心翼翼查看四周，随后跟了上去。

　　“妹妹，你这么厉害，你看我这伤，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封雨臣指了指肩膀上还插着的刀。

　　女人扫了一眼，退到他身后，一掌打在男人的后肩，伴随着今晚最凄厉的一声哀嚎，刀崩掉在地上。

　　封老大痛得弯腰，起身满头大汗，对着女人咬紧后槽牙。

　　“你杀人阿！”

　　潘朵拉无奈摇头无视男人：“不是你让我帮你的嘛。”

　　封老大紧走几步，愤愤不平：“我让你帮，我让你……”

　　两人争论间，正好碰上迎面跑来的雷子申。

　　“老板！”封老大扶着少年的背，白色衬衫上的血鲜红醒目：“我来背。”

　　雷子申警觉看向潘朵拉，女人点了点头。就把江册交给了封雨臣。他们倆人在左右护法，阻击半路拦截的杀手，磕磕绊绊回到了别墅一楼，与混战中的李承和姜云凡汇合。

　　在老康的一声令下，杀手组织汇集，将他们围在客厅正中间。几人将后背交给对方，一同保护封老大背上的少年。

　　身上被砍伤数次，流下的血和对手的血掺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倒下的人再度爬起，在没耗尽最后一滴血前，没有人趴下放弃。一场酣畅淋漓的殊死搏斗，汗水和血水磨砺人的意志，到最后是本能的求生之举。

　　突然厚重的实木门被撞开，武装警员冲了进来。曙光将现，正义降临。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所有人，放下武器，高举双手！”白沐夕平时散漫，但此刻他的形象无比高大，无愧于他身上的那枚徽章。

　　杀手们枪中的子弹早已耗尽，纷纷放下手中的短刀。就在他们觉得大势已去时，凌奕君从阶梯上缓缓走来，像天神一般，他身前是已经吓得失神的吴奇，枪正抵在他的头上。

　　躲在屏风和墙缝隙里的吴奇就这样成为了人质。

　　“别动！过来我就杀了他。”

　　白沐夕十分镇定，上前两步：“别乱来，凌奕君，原来你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如果我没猜错，你父亲的这栋老宅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之前受害者的人体组织也是藏在这里，难怪我们警方一直找不到。你已经无路可逃，我劝你束手就擒，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凌奕君不以为意，轻笑几声表情突然严肃。

　　“投降不是不可以，我有一个要求，大判官丁善是不是在外面，我有话跟他说，让他进来见我。”

　　给谭牟定罪，一直监视凌奕君，以出国为借口，暗中部署一切，凌奕君在事情败露的现在要求见丁善，一定是不怀好意。

　　“他是不会见你的。”白沐夕一口拒绝。

　　“那我就杀了他！”凌奕君轻叩扳机。

　　见势不妙，白沐夕打算拖延片刻：“你别冲动，我去请他进来。”

　　丁善透过猫眼传来的录像，了解到现场发生的情况，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送少年去医院。

　　诺大的别墅客厅内，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着一个稳健的脚步声接近。

　　逆着月光，一张净白如雪，高洁如月的精致面容出现。男人周身清冷，神色如钟，眉心凝重庄重肃穆，让人敬而远之。

　　洞悉人心，见惯了生死，丁善眼中平静得让人觉得无情，一颦一蹙淡然得让人汗毛发竖。

　　“你想和我说什么？”

　　“谭牟的父亲逼他妈妈跳楼，打得他遍体鳞伤，只因为一句血缘关系就无人过问，要不是那天我撞见，谭牟就被他的禽兽父亲砍掉了手，你知道原因嘛，就因为他兜里丢了十元钱。十元阿，比儿子的手还值钱。作为柔然最知名的判官，你享受着万人尊敬，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月庭的法度究竟在保护些什么人？”

　　其实这个问题丁善不方便回答，因为他不是大众眼中那个一丝不苟的执法者，法律覆盖不到的阴影，他会出手点亮，所以身边才陆续地有了潘朵拉他们。

　　“法律是社会的准则，规范公民的行为，惩罚违法犯罪保障正义，我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我朋友有笔账，想找你算算！”

　　凌弈君话音未落，手臂举过头顶一枪把顶棚吊灯打爆。

　　玻璃的碎片如烟花一般炸开飘散，杀手们趁机捡起武器偷袭警员，四下逃窜。

　　李承和姜云凡护送着少年奔向门口，几个杀手趁机偷袭，两人被缠住。封老大警觉回头，脚下被人绊倒，生怕摔到少年，封老大向前扑倒，额头装在柱子上晕死过去，背上的少年滚落在地上，成为众人的目标。

　　在柱子后的丁善，用尽全力拉着少年肩膀，想带他到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枪响，一束火光劈开暗夜，高速子弹射向丁善。

　　一个白色的身影飞扑闪现。黑暗中，丁善感觉腿上一重。

　　晨曦破晓，夜色朦胧中丁善抱住腿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白探长！你要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丁善捂着男人的胸口，灼热的伤口流出滚烫的血，而他身体的温度却越来越低，就像怀抱着冰凌。冷得牙齿都在止不住颤抖。

　　白沐夕抬眸看了一眼丁善，还以为他起码会为自己掉一滴泪。

　　“我就说我不喜欢加班……”

　　男人说话的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你会没事的，白探长。”

　　男人摇了摇头，原来当死亡来临时，真的会有一种大限将至的感觉。仿佛世界的一起都静止了。

　　白沐夕动手指了指，发现已经无力抬起：“想吃糖，在我的上衣口袋，麻烦你拿给我。”

　　丁善按照他的要求，从口袋里摸出了已燃过的半根烟，换另一面才摸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好不容易把包装纸去掉，塞到男人的嘴里，他却已经含不住了。

　　潘朵拉突破混乱赶到这边，试探了一下白探长的脉搏，摇了摇头，当即将丁善和少年拉起掩护到安全的地方。

　　逃向别墅外的杀手已经被擒住，大批警员涌入控制住了现场。

　　李承为了救被挟持的吴奇，追踪逃向后门的凌奕君。老康拦在他的身前，两人在狭小的走廊内大打出手，老康的拳脚功夫凌厉，李承难以招架，就在这时，潘朵拉赶到，击中男人的脊背，脱力倒在地上。

　　之后，两人一起驱车追击出逃的凌奕君，

　　手握方向盘的李承眼睁睁看着前车距离越来越远，潘朵拉坐在副驾驶联系了猫眼，找到数条胡同小路，如幽灵般尾随在身后。

　　终于在一处路口，凌奕君的车子减速停了下来，被赶来支援的秦昭包围活捉。

　　至此，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凌奕君伏法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