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楷模》间断点

20、第 20 章

　　“礼川，你这段时间都在干嘛啊，许晖学长不都找到了嘛。”

　　这段时间只要出了实验室，宋宜就基本抓不到谢礼川人，偶尔碰到了还不等说上半句话，又窜得没影了。

　　“谈恋爱。”这几天许晖快交稿了，但基本没怎么动笔，所以勒令谢礼川暂时不要去找他，不然要不就是抱一起腻一天，要不就是逗小白都能逗上好一段时间，实在是什么也做不了。

　　“我去，恋爱？大学四年没见你谈，都当上牛马了，你告诉我你谈恋爱。”宋宜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让榆木疙瘩动了凡心的人是谁？”

　　“你认识。”谢礼川现在不想理他，只想把眼前这组数据处理完。

　　“你该不会是对师妹下手了吧，太过分了啊。”宋宜大声嚷嚷着。

　　“你刚刚不还在说着他。”差不多快完了，不知道许晖现在在干嘛。

　　“刚刚在说的……我去……”宋宜压低声线，悄悄地说着，“许晖学长？”

　　“对，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你一提到他，声音就特别小，怕他？”本来谢礼川就只是随便说一说，但宋宜瞬间面色大变。

　　“怕，怎么不怕，他每天都笑眯眯的，脾气很好的样子，但越是这种越是可怕，你还记得有段时间你和他走的很近吗？”

　　“记得，怎么了？”谢礼川忙着手头上的东西，虽然对宋宜说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懒得思考便顺着他的话反问。

　　“在说些啥啊，让我也听一听。”李师兄刚推开门，就看到宋宜伸着头在和谢礼川说着话，那鬼鬼祟祟的模样，想来是个大新闻，宋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好像是小谢谈恋爱了。”角落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人，是白师兄。

　　“不是啊，师兄你们都这么闲的吗？既然那么闲的话就过来帮我处理数据啊。”宋宜怨气值已经到达了顶点。

　　“小宋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啊，成天想着投机取巧的，可不行啊。”李师兄抱着一堆零食，沿着工位挨个发了遍。

　　“听说是对师妹下的手。”

　　“白师兄，你听人说话就听半截的毛病该改改了。”

　　大功告成，谢礼川保存好一抬头，才发现大家都看着他。

　　“小谢，汇报一下情况呗。”

　　“诶，算了算了，不要让他说了。”宋宜一看这情况赶紧摆手，再继续下去，谢礼川不得被迫出柜了。

　　“去去去，又不是你和他谈了，让小谢说。”众多双眼紧紧盯着谢礼川。

　　谢礼川一看躲不掉，思索片刻说：“是我大学同学，比我大一点，性格很好，没有照片。”

　　谢礼川可能都没发现，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不常从他脸上能看到的笑意，最后在众人的起哄下，以谢礼川补充下一次的零食库作罢。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要入夏了，这边似乎并没有什么春天，冬天一过，夏天就来了，只有寒冰与炽火。

　　谢礼川最近又忙碌起来了，但还是会每天和许晖联系，许晖的书也正在准备出版，所以和何凡经常碰面，许晖每次和他见面，都会十分详细地汇报到谢礼川面前，谢礼川觉得很奇怪，但是又找不到奇怪的根源，所以也就只能暂时搁置。

　　在一遍遍修改后，终于定稿了，不论是谢礼川那边，还是许晖那边。

　　宋宜此前多次撺掇着组内去聚餐，谢礼川借口推脱过很多次，但这次主要是为了给毕业生送行，往常受到师兄师姐诸多照拂，便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了。

　　吃完饭，谢礼川提出去买雪糕，其实就是想暂时自己安静一会儿，天气很热，只穿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以及卡其薄工装外套似乎还是多了些，谢礼川依照每个人都要求买了对应的雪糕，出了便利店见许晖与何凡迎面走来，下意识想躲，却被眼观八方的许晖看见。

　　“谢礼川。”许晖跑向他，何凡后许晖一步过来。

　　“晖哥。”谢礼川打了个招呼，又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一眼何凡，公式性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上次有点着急没有介绍，这是我对象，叫谢礼川。”许晖拍了拍谢礼川的肩膀，对何凡说。

　　“这是何凡，我的责编。”

　　何凡看着现在的许晖，和记忆里的那个一脸阴郁故作沉稳的说着，“我成年了”的那个男孩完全对不上。

　　其实他们也就只有那一次而已，之后再碰面的时候，已经觉得许晖是一朵腐烂的花朵了，亦或者是空了心的楷模，但却是那样的吸引人，直到听他慢慢讲述他的经历之后，何凡才知道他那种吸引人心的力量源自何方。

　　不知道现在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男孩究竟能不能真正的和许晖相互理解，这本来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可能早就已经把许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样的角色。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谢礼川和何凡握了握手，标准的一个半只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可能知晓了外界的规则，但从未真正经历过，这就是何凡对于谢礼川的最初印象，但以后一定会成长为很好的大人吧。

　　由于各自还有事，三人寒暄几句，谢礼川也和何凡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分开了，走前谢礼川轻轻握了握许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现在的许晖好像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何凡看着谢礼川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看到我家的小狗，想做0了？我可不会让给你的哦。”许晖开玩笑道。

　　“许晖，你现在说话真刺耳啊，半点都不装了。”何凡收回目光，转而说道，“但虽说是这样，看人的眼光也确实高了不少。”

　　送别会结束的时候，宋宜把谢礼川单独拉住了，说是要请他和奶茶，谢礼川看他那个样子，八成是有点其他事情，七点左右，奶茶店正是人多的时候，宋宜给自己点了杯全糖杨枝甘露，问谢礼川喝什么，他只是要了杯柠檬水。

　　“说吧，有什么事情。”谢礼川看宋宜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开门见山地问。

　　“也不是什么事情吧，你真和许晖学长在一起了？”很显然，宋宜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真的啊，还能骗你了？”谢礼川脸颊有些发红。

　　“我上次不是说你当时和他走得很近嘛，然后被师兄他们打断了。”

　　谢礼川点点头。

　　“他之前也跟一个和你很像的人走得很近，期间那个人性格大变，整一个阳光开朗起来，但自从他们两人突然疏远以后，那个人立马变回原来的样子，甚至更加阴沉，最后听说是退学回家去了。”

　　宋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许晖间接导致了别人退学。

　　见谢礼川没有说话，宋宜又接着说：“大多数人应该都不会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因为许晖学长平时真的人缘很好，还是优等生，大家都会下意识觉得，是那个人自身的问题，但是你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吧，而且也一度消沉，所以那个时候我一直很担心。”

　　“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但如果没有他，你可能都不会想跟我说任何一句话吧，毕竟那个时候我真的还挺不合群的。”谢礼川语气很平静。

　　“说的对，所以还是感谢许晖学长，能让我交到你这个朋友。”宋宜笑嘻嘻的揽住谢礼川的肩膀。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谢礼川推开他，心不在焉的说着。

　　“其实……其实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个男的了。”宋宜嗫嚅半天才说出口。

　　“难怪听到我和许晖在一起，你压根没在意他的性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啊。”谢礼川调笑他。

　　“好了好了，但他肯定不喜欢我。”宋宜低着头，喝着他的全糖杨枝甘露。

　　“咱们学院的吗？”

　　“没有，已经工作了的。”

　　“工作的?我看你每天也不闲啊，怎么认识的？”

　　“忙里偷闲，写了点去投稿，认识的编辑。”

　　听到这，谢礼川心中一咯噔。

　　“该不会是叫何凡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

　　宋宜本来快把头塞桌子下面了，突然大声回应谢礼川，本来热闹的奶茶店突然安静了，目光全部聚集了过来。宋宜尴尬的对他们笑了笑，之后店里又恢复正常的气氛。

　　“碰巧就认识。”谢礼川干笑，“你是本来就喜欢男生吗？”

　　“也不是吧。”宋宜身板小，坐在奶茶店窗边面向马路的凳子上，脚落不到地上，只是两腿晃晃悠悠地悬空荡着，双目放空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偶尔喜欢一下。”

　　“什么叫偶尔喜欢一下。”谢礼川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呢？”

　　“在他之前我没接触过很多人，所以不知道，但现在确实是只喜欢他。”谢礼川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算了，无所谓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种算不算喜欢就是了。”宋宜喝完最后一口杨枝甘露，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从椅子上跳下来， “咱们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