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雁归(信白)》方辰子

10、第 10 章

　　“三日之后。”

　　李白有些讶异，微微睁大的眼睛看着韩信，“怎么会这么快？”

　　“此次是急行军。”韩信说着，顿了一下，而后又继续说，“一切事宜当从快从简，所以这也是为何要张良坐镇灞城的原因，我的军队需要他来解决一切的军需和后勤问题。”

　　“那这也……太快了，按照你的说法，从这里到畏途河，不说大队人马，就是以行商人的脚力也少说要上个半月时间。”李白剑眉拧起，他实在是不解，“但是那也是一切物资准备好的情况下。”

　　韩信薄唇微抿，看着他。

　　李白一愣，顿时反应过来，“你在想什么呢？刘氏一旦发起战争，除了是针对畏途河南边的国家外，还能有什么？”

　　“而，南部我能想到唯一能与灞城相抗的，只有那座黑色的城池——玄雍。”

　　韩信点点头，“的确是太着急了，但是…出于一些原因，我们只能这么做。”

　　李白顿时止言，不再聊这个话题了。

　　韩信看着他，温柔地问：“我这几天净忙公事去了，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样，在我这里住的可还好？”

　　“韩府可算是我这么多年来住的最好的地方了。”李白听见他的问话，笑了，“之前，我游历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是穷困，但是却也如何也算不上富足，像你这里这样大的府宅，却也无福消受。”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可好？”韩信闻言，若有所思，“这府上的总体的装饰，不是我设计的，应该是君上亲手安排的。”

　　“以他爱玩的性格，这个府宅里怕是有蛮多有趣的东西，可惜我住在这里的时间也不长，怕是没办法给你做个向导了。”

　　“哦？这样啊，这几日我都在城中闲逛，没好好看看这座府宅。等我哪日将这城中的酒馆逛了个遍，再来看看这韩府中到底有什么奇妙之物。”李白笑道。

　　“其实，还有很多东西不在这里，本来是都准备送给你的，但是又怕你拿不走，就都放在一块了。”韩信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李白手中，“你也不必推脱，不说你我情谊，就只谈论儿时你对我开导的恩情就足够这些黄白之物。”

　　“里面多是一些古玩字画，你喜欢可以先去拿几样来玩玩。”韩信给的时候大大方方，解释的时候却显得有些羞涩了，俊脸微红道，“那个仓库不远，就在灞城的西南郊野上，是一座小型的园林叫念白园。”

　　李白顿时哭笑不得，“你呀你呀，起个这样的名字做什么。”

　　“这座园林建立的时候…我还很小。”韩信似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那白就不再推辞了。”

　　“你去的时候最好还是小心些，那个方向总有一些流窜的盗贼出没，不过前些日子我刚刚剿匪回来，应该也不会有大碍。”

　　————

　　醉春楼，是灞城中名头最盛的酒楼。整体高有四层，用最为华丽大气的装饰来体现它的贵气与高档次。它内部采用的是井字构造，每一层都是环形回廊，而人们可以站在回廊上向下观看楼下的歌舞演出。

　　要是李白，怕是视这修饰如无物，若闻得酒香便自会寻去；但在玉城大王子这里，真是深得他心了——也许他们做出这些打扮，本就是为了吸引这种喜欢奢华风格又不差钱的大主顾前来。

　　暃倚靠在顶层的栏杆上，仰着头饮酒。

　　醇香的酒液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缓缓流下，一点一点的滴入他的衣襟中，最后隐没于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楼下歌舞齐奏，数位有名有姓的歌舞大家在楼下舞台上演出，时不时的引得观看的人高声喝彩。

　　暃带着醉意的琥珀色眼眸，向下方瞟去一眼，楼下的歌舞对他而言平平无奇，还不如这杯中之物对他诱惑更大，但就是这一眼他看见了某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一个小小的绿色身影，穿行在花枝缭绕的胭脂粉尘之中，明显稚嫩的脸颊在这样的烟花之地实在是太过于突兀了。

　　暃眼眸微眯，就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他就看见了不少于五个人对这个小家伙动了心思。

　　“真是……要是这个小家伙出事了，伽罗真的会把我暴打一顿的。”暃有些不满的嘀咕了几声，抬手揉了揉脑袋，将自己本就凌乱的发型抓得更加不堪。

　　他就这么提着酒壶一摇三晃的顺着楼梯下楼，倒不是他不能直接从这四楼高度直接一跃而下——是因为那样做他实在是过于显眼了些，为了某个人的计划，他又失去了一个显摆的机会。

　　小孩，在我下去的这几分钟里自求多福吧。

　　再说另一头，那一身翠绿色的小家伙正被一群打扮的浓妆艳抹的姐姐们团团包围。

　　小家伙明显是不太明白线下的状况，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张干净可爱的小脸堆满了红色。

　　“抱歉…我真的不是来这里消费的，我是来找人的。”桑启有点急了，他绕不开这些人，他抬头看向楼顶，却猛地发现先前那道耀眼的玉色已经消失不见。

　　他有一点点失落，于是更加不想应付这些人喋喋不休的话语了。

　　“小弟弟，你是来找谁的呀？”

　　“你真的不来体验一下吗？会让你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的哦。”

　　“各位美丽的姑娘们，晚上好啊。”忽然，一道清朗声音插入其中。

　　桑启听见后，眼睛中顿时有了神采，他连忙抬头看去，果不其然是他。“暃王……”

　　暃还不等他喊完就抬手制止了他，“诶，小时候的玩笑你怎么现在还当真，把我当做小孩王了？”

　　桑启自知失言，顿时蹭蹭蹭的跑到他的身边，拽住他的衣袖，“暃大哥……”

　　“暃公子，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原来是来找您的呀。”那女人娇柔一笑，也不再纠缠着桑启不放了，带着一道香风，袅袅婷婷的离开了。

　　暃转身带着桑启向自己准备好的包厢走去。

　　“你怎么自己来了？”暃原本的点点醉意，这下倒是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伽罗那个女人把你当成宝贝一样，怎么会放你一个人出来？”

　　桑启挠挠头，“啊，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哪里需要这样看管。”

　　“你就是。”暃却不认同他的话。

　　“诶呀，不说这个话题，我这次来寻你是有事的！”桑启决定引开这个不友好的话题。

　　暃挑挑眉，也不揭穿，顺着他的话问：“什么事要你这么千里迢迢的来找我？”

　　“就是剑仙的追随者们都堵在我们家门口了，吵着闹着要问他们的剑仙大人什么时候回到漠地。”桑启回想到那个场景就不由得啧啧称奇。

　　“而且，除了追随者还有他的挑战者也跟着堵门。”桑启撑着脑袋，有点来气，“那个家伙可不像那些追随者们一样温柔。他可凶了，脸上还有疤，说话也是怪里怪气的，但是还算有礼貌吧。”

　　“这不，叫我来给剑仙送战书的。”桑启从自己的小包包中掏出一封信，淡黄色的硬质纸皮上烙有大大的战字。

　　暃看着这封战书，“长相凶，脸上带疤，还语气奇怪，但却意外的讲究这些礼节问题……这我也猜不出是谁。”

　　“这样，阿启，你这几天就暂时住在灞城好了。我明日就去寻李白问问看，而且，你的能力说不定也可以帮得上忙。”

　　“好，都听暃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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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早晨刚送走韩信离开，准备去灞城中再走上几圈熟悉地形，结果没走出去几步就看见了某人给他留下的暗号。

　　“这又是什么事……本来计划开始之前最好不要再次见面了的。”李白有点头疼，天知道他每天要应付灞城里的暗桩有多烦人。

　　李白在城中七绕八拐了好几圈后，来到暃约定好的地点时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阿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李白问。

　　桑启将战书给他，“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而且我也很久没见到剑仙大人了，也想趁机来看看你。”

　　李白眉梢一扬，接过这嚣张至极的战书，看也没看一眼就塞进怀中，“大事要紧，这些事都可以向后挪一挪。”

　　“不过这战书既然敢下，我李某人就自然敢接。”李白笑着说，“我难道还会怕他不成。”

　　桑启又描述了一下那人的样貌，李白听后若有所思，“应当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可能来自海外，算了，先不用管他。”

　　“不过，阿启你既然来了的话，可能这里还真有你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李白对桑启笑了笑，“我没记错的话，阿启，你是可以通过萤火传递消息的吧。”

　　“嗯，没错。”

　　“那么，你的消息能传到漠地去吗？”李白说。

　　桑启想了想，点头，“我可以尝试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那你可就……帮了大忙了。”李白感叹一声，转身对暃说，“那样的话，我们计划中的最后一步也能完满完成了。”

　　暃思索了半晌，他表情有点奇怪的看向李白，“你的想法不会是我猜的那样吧？”

　　李白无所谓的耸耸肩，“说不定呢。”

　　“那我只能说一句，你可真损。”

　　“他们军队后天便要出发了，暃，辛苦你一趟将这个消息传出去。”李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韩信告诉的将领调配信息吞了下去。

　　这样的行为，要李白自己来解释的话，除了有他自己良心不安的成分在内，也有对韩信本人的一点不信任。

　　他是个聪明人，李白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可以在他面前表演的天衣无缝，更何况他都没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演戏。

　　“好，我知道了。”

　　“阿启，你先跟着暃，等到事情完成之后……我和你们一起回漠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