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真的喜欢 ...
-
经过一晚上的自我安慰宋殃决定，晚自习下课约白岚去玩剧本杀。
住校生为了能吃上一周一次的豪华版肉夹馍，纷纷起了个大早去食堂排队。
宋殃和白岚一起来的食堂。
“一个麻球，一个黑米糕，两个生煎饺子。”
食堂大妈麻利地装着早餐，她把食品袋放在窗口，在刷卡机按下“五块”。
宋殃刷了饭卡。
两人走到饭桌旁坐下，宋殃抓着食品袋咬了一口麻球，“晚自习下课你一般都会干什么。”
白岚掰了块馒头放进嘴里，“复习当天学的课程，预习半个小时的新课。”
“论学霸的养成计划。”论学习，宋殃不得不佩服白岚。
大约五六分钟后，来到食堂买好早餐的许瑶孟棣坐到宋殃白岚旁边。
许瑶搅拌着面条，“好啊你们两个，现在来食堂吃饭都不叫我们了。”
宋殃吃了半个麻球就不吃了，觉得油了些。
他放下麻球，“你们关系这么好，我们就不来打扰了。”
“说我们关系好之前我和许瑶想问问你们，”大咬了一口豪华版肉夹馍，孟棣擦擦嘴，“殃哥岚哥，你们关系什么时候突然好了这么多？”
“我们一直挺好的。”
“可能之前有点误会，但现在解决了。”
咬断面条，许瑶说：“误会解决了就好，就怕解决不了的误会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情谊。”
早饭过后又是早读课。
周森转着班里学生的早读，“同学们拿出精气神来，早读一定要读出来，这样才记得牢。”
周森站在教室后面看他们。
宋殃压着语文书，“语文课代表，昨晚的语文默写情况如何，看过我的了吗？”
白岚刚读完李白的将进酒。
翻了页，白岚声音不大不小：“改完了，注释错三个。”
宋殃点点头，“其他人呢？”
侧了点头，瞟了眼还站在后面的周森，白岚淡声道：“没看。”
“没看——”尾音拖长，宋殃偏了头。
“就看了我的呢。”
抬起头，原本微冷的眸子多了几分柔情，白岚看了宋殃便低下头：“就看了你的。”
早读课下课，周森叫了宋殃和白岚去办公室等他。
办公室坐着各科的任课老师，
坐周森右边的陈厉酩看两人来办公室，随意问了一嘴：“班主任叫你们来的？”
两人应道：“是的。”
回到办公室的周森笑笑，“感觉你们没开学前难相处了。”
宋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想到周森居然会问这个。
“坐久就习惯了。”白岚回答。
周森端起茶杯喝了口养生茶，语气平和：“宋殃，现在跟白岚同桌的感觉应该比以前好，没刚坐时候那种别扭感了吧。”
宋殃手缩着在衣袖里，“周老师，您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您想知道的我们会尽量回答的。”
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周森手搭在茶杯上：“老师说了话，你们不要太惊讶。”
宋殃白岚点点头，“周老师您说吧。”
周森说：“学校将于十二月十号开展‘知识伴我行’的竞赛，参赛人数两人，高二竞赛科目是数学。”
“老，老师您……”
难道是要他和白岚去参加“知识伴我行”的竞赛？！
不出所料，周森默认地点头。
怕什么来什么啊。
上午的时间被宋殃拿来做心里建设了，觉得周森的安排很有问题，他去参加竞赛就是在浪费参赛名额，平常的数学已经很难很烦了，竞赛卷他可能看得懂能|做，也可能看得懂但不会|做。
宋殃唉声叹气，苦闷地说：“数学就是跟我过不去，为什么哪哪儿都有数学，我真不想去参加竞赛。”
白岚站起身：“竞赛还早，先别想那么多。”
“不早了。”宋殃伸出十根手指头，两只张开的手对着白岚，勾下小指：“我数你看，一，二，三……”
十二天。
宋殃晃着手：“我掰着手指头都数的出，满打满算只有十二天。”
“我能不能不去？”宋殃问白岚。
“你不去谁去。”白岚的气息离得很近，呼在宋殃脸庞。
“……也对，我不去你就一个人了。我划个水吧，看你答题就等同于我也答过了。”
对的。
他划水，他答题。
他看他。
下午第二节课没上课，英语老师让他们自己背语法考点，钻了聊天空子的宋殃两指着夹笔：“竞赛卷难吗，你初中做竞赛卷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有种想逃离考场的冲动？”
白岚不这么认为。
白岚平静地说：“初中的竞赛卷不难，高中的……”他顿了一下，考虑什么样的说辞比较合适。
“那就要看自己的掌握情况了，学的进就认真学，学不进就认真听。”
“我有预感，预感数学竞赛那天我很有可能帮不上你，大概率整张竞赛卷要你一个人往上提分。”
“预感是预感，现实是现实。宋殃，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看过两遍就能把大部分的知识点刻入脑中，白岚一边记语法，一边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宋殃问白岚，“你怎么了？”
“嗯？”白岚看着宋殃，“我不怎么。”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腰挺得直，双手垂放大腿上，犀利地盯着在座的每位学生。
今天值日生值日工作做的不到位，粉笔盒周围全是粉笔灰，黑板下方的地面掉着两三截粉笔，英语老师叫了擦黑板的值日生整理讲台。
英语老师说同桌可以相互背。
宋殃双手拿着英语书挡住自己的脸，只露了半个脑袋在外边，“你最晚几点钟睡？给个具体时间，不要模棱两可的。”
读高中以后白岚的作息时间还算规律，有时睡不着会翻作几页新课的预习题，有时也会做数独。
要说不规律，初二和高一这两个阶段是有点不规律。
初二是因为他哥。
高一只是睡眠浅，所以没那么容易就能睡着。
白岚想了想，说：“前提。”
宋殃说没有前提，随便什么。
他动动嘴。
——凌晨两点。
傍晚宋殃没去食堂吃晚饭，坐在教室选本。
剧本杀宋殃约的是线下。
跟同玩剧本杀的四人拼本，那家店的店长让他们自己商量选类型。
对面四个都是胆子超级大、属于天不怕地不怕。
他们想玩恐怖本。
三个大姐姐问宋殃有什么想法，如果他不想玩恐怖本就换阵营本或还原本。
宋殃觉得如果和白岚一起玩，恐怖本也不是不行。
购票了两张后，宋殃做了一次剧本杀新手的保姆级攻略，认认真真地阅读着，结果发现攻略做得再漂亮也不及亲身实践。
恐怖本。
推荐指数：五星。
夜幕降临，街上的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影。
“愣着干什么。”坐在围墙上的少年一条腿悬空，双手撑在墙沿，嗓音慵懒：“你自己答应晚自习下课陪我出校，怎么着，岚哥不想去了？”
“没，会去。”他说。
白岚起跳，抓住围墙沿臂弯发力，长腿跨了上来，蹲着的宋殃拍手鼓掌：“哇哦，岚哥好厉害。”
“你先别跳。”白岚跳了下去。
转过身，他张开双臂：“下来，我接着你。”
我接着你。
接着你。
扑通——
浅咖发的少年跳了下来，扑进围墙下的男生怀里。
少年听到一丝轻笑。
“接住你了。”
繁华的街道上，两名少年并排走着。
白岚双手插在外套口袋，“你真要玩剧本杀？”
宋殃微握拳，仔细听的话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一点颤，点头：“之前没玩过，突然想去体验一把。”
抿嘴，白岚跟着宋殃来到购票的剧本杀店。
出示购票记录和拼本截图，店长将两人带到休息区，休息区坐着三个女生和一个男生，齐肩短发的女生现在才知道另外两个玩家竟然是在校学生。
店长离开之后DM就来了。
恐怖游戏本：《精神病少年与他的心理医生》。
DM与六位玩家进行了私聊，半个小时之后，玩家角色相继分配定下。
宋殃在前半轮游戏中的表现不是很理想，不知道是第一次玩剧本杀不熟悉还是不能接受恐怖版本，他已经被两个人怀疑了。
“我在孙时易病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他写的日记。笔记本不厚，日记的前半部分记的是我们做心理诊疗时的对话，但他记的并不是常规的一些问答过程而是题外话，比如日记的第12页写着——”
“20××年××月××日，星期六，天气晴。”
〔邵医生今天问我想不想吃草莓，他知道有一家店的草莓奶油蛋糕很好吃，他说如果我想吃的话他就给我带，我问他为什么会问我想不想吃草莓，我看起来像是喜欢吃甜食的人吗？从他问我想不想吃草莓开始我就有点不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不高兴，但是邵医生却摸了摸我的头，还笑着说‘给你带草莓蛋糕不好吗，你吃的那些药都这么苦’。〕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吃草莓，我讨厌草莓，草莓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吃的水果。我讨厌他们，爸爸妈妈说话不算话，他们明明答应我会来医院看我的，会带我最喜欢吃的草莓，因为他们保证过会来看我的所以我就想等他们，为了等他们我还特意买了一盒又大又红的草莓，那盒草莓花了我28块钱，可是不管我怎么等都没有等到他们，草莓都坏了，他们还是没来看我。〕
宋殃把日记翻到截止页，“〔我好累，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好想闭上眼睛美美睡一觉。可是我又不想这么快睡着，因为邵医生对我很好，他从不把我当精神病患者看待，我发病的时候所有人对我都避之不及，只有邵医生把我搂在怀里摸着我的头，叫我时易和我说不要怕，他在这里。〕”
在他们对比日记的时候寸头男生突然说，“日记本上的字迹是不一样的！你们仔细看孙时易的字，他的字都是一笔一划很工整的，然后你们再看〔星期日，我吃了邵医生买给我的草莓蛋糕〕是带连笔的，虽然两者字迹的相似度很高，但后者明显是在刻意模仿。”
寸头男生冷静分析，“而‘邵医生’常写的字就是这种带连笔的，我在孙时易的病历本上看到过你的签名。”
“‘邵医生’，可以请你解释一下你的字为什么会出现在孙时易的日记本上吗？”
宋殃抿着嘴。
再不做点什么洗脱嫌疑，他的身份一定会暴|露。
呼气，他的言语不带温度：“因为孙时易当时不小心把奶油弄到衣服上了，他要擦衣服没有办法写日记，所以他就让我帮他写了这一句。”
“你看的这页还沾了奶油。”
宋殃故意将得到的信息公开，为的就是混淆试听，让短发女生和寸头男生动摇，减少他们对自己的怀疑。
最后，DM宣布——游戏最终的获胜者是宋殃！
这本恐怖版本时长两个半小时。
凌晨，1：58。
“想不到散播精神病院闹鬼传闻的‘凶手’真的是邵医生。”
走在宋殃左身侧的白岚才发觉自己的推断没错，“前半局掌握的信息虽然不足以证明‘邵医生’的动机，从你自爆找到一篇日记后，我就怀疑你了。”
垂头看地的宋殃低昵：“喜欢的少年自|杀了，难怪他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宋殃站到白岚前面，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好玩儿吗岚哥？”
“剧本杀好玩，”凌晨夜色比出去的时候更黑，街道两旁的路灯亮着微弱的光，宋殃扯着衣领掩饰面上的不自然：“还是……跟我一起好玩？”
衣领被扯乱，露出白皙的脖颈。
白岚没有说话，伸手整理宋殃乱了的衣领。
傻瓜。
这还用选吗。
让你看各科笔记，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半夜翻墙跟你出来——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跟着你。
白岚帮宋殃整理好衣领，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
但白岚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注意形象，在别人面前不能这样。
在别人面前不可以。
那……
在你面前呢？
在你面前是不是可以？
“你还没回答我，是剧本杀好玩还是跟我一起好玩。”
抓上男生的手，冰凉的指腹抵在凸起的骨节，压下心头的动|荡，低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选的是后一个。”
少年正对男生站着，身后的路灯滋滋地响，照明的灯闪了两下，连最后那点微弱的光也隐了下去。
想把人追到手，想光明正大地叫“哥哥”。
宋殃觉得自己疯了。
他喜欢上白岚了，真的喜欢上了。
让自己动心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他遇到了。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