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邻山的师妹有求必应》糖糖脆脆

9、沂水擢选开始

　　贝伽盈再次返回尘心峰之时，凤岩正悠哉地嗑着葵花瓜子，见她来了，挥了挥手：“东西带来了没？”

　　她掏出一沓白贝纸，放在石桌上，往四周瞧了瞧：“为何选在此处见面？”

　　竹林往深去，虽是个僻静无人的幽静处，但终究是在茅厕旁侧，此处离得分明足够远了，但好似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气味。

　　凤岩凑到白贝纸前嗅了又嗅，海洋和金钱的味道掩盖了一切，他毫不在意道：“这里多好啊，无人想来，无人会来，恰好适合我们密谈。”

　　“什么密谈啊？神秘兮兮的。”贝伽盈托腮坐在他对面，“我们好像要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凤岩拿起一张簇新的白贝纸，迎着阳光细细瞧着，纯白匀透，过纸形成一道道光束，堪称上品。

　　“你的身份，难道不是需要绝对保守的秘密？我们总不能大剌剌地走在外面，尘心峰人口不多，都能混个脸熟，可不比外面。”凤岩说道，“哦，这么说，你到底是何身份，连我也不知，就不能透露透露？”

　　潜入沂水山，不过是她自己的小心思，与黎阳无关，贝伽盈不愿透露，也是不想给两个门派之间召来祸端。

　　只是，如何和凤岩解释，令他不再有此疑问呢？

　　贝伽盈欲言又止，凤岩抬手示意：“得，不该问的小的不问。我只知你是富婆姐姐，便足够足够了。”

　　他倒是有些眼力见的，贝伽盈乐得轻松。

　　凤岩捧着金贵贵、香喷喷的白贝纸，爱不释手：“上次和你周旋，费了我五张符纸，可把我心疼坏了，有了这些宝贝，写多少张符也不在话下了呀。”

　　“你喜欢就好。”

　　左右老爹库房里一摞摞的白贝纸数不胜数，她随手拿走一沓也无人知晓。更何况，拿来给凤岩写符，总比给她记事，要更物尽其用些吧。

　　任凤岩稀罕了好一会儿，贝伽盈状似不在意地问道：“最近几日，有没有听说什么新鲜事啊？”

　　上一次她刚回到黎阳，便被贝宗山逮住，猛读了两三日的书，好容易今日贝宗山忙着门派事务，终于无暇顾及她，这才得以偷跑出来。

　　也不知道那件事后续如何了。

　　“新鲜事儿？”凤岩在这方面颇有些小聪明，他一眼便看出贝伽盈心思所在，“你想问的是凌子翊的事儿吧？”

　　“你怎么知道？”一眼被看穿，贝伽盈惊讶。

　　“虽然我独有睿智，但是你未免有些太明显了。”他抖了抖手里的白贝纸，“就像白纸，清清楚楚地写着，谁人能不知呢？”

　　贝伽盈无奈：“那你便说嘛。”

　　”结论就是，风平浪静。”凤岩也不卖关子，直言道。

　　贝伽盈喃喃道：“是吗？既是无事，便是好事了。”

　　凌子翊的消息向来是长了脚的，传得飞快，既是安安静静的，说明他尚且安好，许是拉拉丸在功力高强的人身上并不起效，如此她也便安心了。

　　“不过......”凤岩摸着下巴。

　　“不过什么？”

　　“近日门派里倒是有一件新鲜事儿，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凤岩缓缓道，“这不是中原盛典不日就要到来，门派里正在进行内部擢选，以组成五人队伍，想不想去凑凑热闹？”

　　“所有人都会参加吗？”

　　“那倒不是，毕竟要实打实的比试，通常是各堂顶尖的弟子参加。”

　　“凌师兄会去吗？”

　　“……去。”凤岩停顿了下，“我就不该多问，哪有凌子翊哪有你呗。”

　　贝伽盈羞涩地笑笑，她站起来朝凤岩招招手：“那还说什么，快些走吧。”

　　两人悄悄离了尘心峰，往演武堂去，比试台搭建完毕，许多弟子已坐于台下，翘首以待。

　　凤岩带着贝伽盈找了个角落坐下，细细叙述道：“你来的巧，今日便是擢选初日，听说此次各堂推送了足足四十又八名弟子参选，两两对战，胜者晋级，以此轮回，最终才能选出那代表沂水的五人来。”

　　贝伽盈掰着手指数着：“四十七名里只选四个啊，真是惨烈。”

　　凤岩眼睛瞪得老大：“我刚刚说的是……等下，你是单将凌子翊挑出来了？”

　　贝伽盈理所当然道：“他必定在列，自然要单论。”

　　凤岩默默闭上了嘴 ，伸出了一只大拇指。

　　他们正四处张望之时，不远处也有人注视着他们。

　　严子若缠着护腕，眼神不错地看着台下正交谈火热的二人。

　　她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侍奉的听雨：“那臭丫头旁边的小子是哪个堂的？怎么从未见过。”

　　听雨仔细瞧了瞧，也摇头道：“脸生得很，许是尘心峰之众吧。“

　　严子若撇了撇嘴：“一看也是个讨人厌的。”

　　前几日她不慎着了那臭丫头的道，害得她拉空了肠胃，差点脱水，险些影响今日的擢选。

　　更重要的是，她足足在寒池殿蹲了几个时辰，丢脸不说，还丢到了凌子翊的面前。

　　此刻想起，当日她厚着脸皮朝大师兄询问茅厕所在，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凌子翊伸手为她指路的情景，她尚还觉着脸皮连带到耳尖都烧得滚烫。

　　此仇不报，她着实难消心头之恨。

　　“你来。”严子若计上心头，召了听雨上前，附耳细细嘱咐，听雨即刻领命而去。

　　寒池殿里。

　　秦洛又守在殿门前踱步来回，碎而密的脚步声代替了言语上的催促，效用却愈显。

　　凌子翊寒着脸拉开门来，裹挟着清冽的风，吹得秦洛禁不住一凛。

　　“今日你心情较以往似是差了些。”秦洛觑着他的面色，试探道，“足足闭关了几日未见，你可还好？”

　　托了贝伽盈的福，小子若拉得不成人形，还是他守在小竹林里将腿软的她架回住处。

　　听严子若说，好巧不巧凌子翊也用了一块，该不会他也……

　　凌子翊一手推着他的背脊，朝前直进：“再磨蹭下去就别想赶上子若的首战了。”

　　秦洛任他推着，扭着头好奇问道：“说真的，你吃了那糕到底有没有那什么……”

　　“安静。”

　　看他的反应可说不准，凌子翊拽着手纸蹲在茅厕□□的样子，秦洛想象着想象着，爽朗的笑声忍不住逸出口来，那场面必定是有生之年啊。

　　凌子翊冷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在笑什么？”

　　秦洛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起那小姑娘 ，她可真是个宝物啊哈哈哈。”

　　“对，你说怎么这几日也没见到她，躲在尘心峰干什么呢？”
　　……
　　“你说也是不走运，每次那咸茶糕都没我的份，那滋味到底如何还真是令人好奇。“
　　……
　　“今日这盛典她总要来看看热闹吧，尘心峰弟子虽从未参与过擢选，但观摩学习却是不禁止的，那些不上台比试的便是拿眼睛瞧着也能学到不少呢，你说对吧？“
　　……

　　秦洛口干舌燥说了一通，身边人却一声未吭，他不爽地咂舌：“啧啧，师叔说话呢，怎么半点反应都不给？”

　　“嗯？你是在跟我说话？”凌子翊疑惑道，“我以为你在自言自语。”

　　得，秦洛自讨没趣，后半路干脆彻底噤了声，直至二人到达演武堂，瞧着人头攒动，他方才憋不住地感慨：“我派人才济济，真是幸哉。”

　　“小师叔。”严子若招着手奔到二人跟前，“大师兄你也来了，我排在今日首战，不若稍等一下，看完比试再走。”

　　她期盼地瞧着他，直至他点头应允，方才欢快雀跃起来。

　　秦洛拿折扇轻点在她额前：“小傻瓜，特意来瞧你身手的，自然要看完比试再走。”

　　“是吗？”严子若喜不自胜，正要与凌子翊多说几句，却见他视线固定在一处，循着望过去，一男一女正对着头交谈甚欢，“大师兄，我……”

　　凌子翊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准备。”接着他便和秦洛往台下入座。

　　贝伽盈正听着凤岩的冷笑话抚掌大笑，眼前却突然投射下一片阴影，抬头一望，她顿时收敛住狂放的笑意。

　　“凌师兄。”她理了理嗓音，唤道。

　　凤岩听到她瞬间切换的声线，鸡皮疙瘩禁不住爬上双颊，他悄悄靠近细语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装的。”

　　贝伽盈面上维持着笑容，回以一对锐利的眼刀。

　　凌子翊坐在凤岳旁侧，朝他一礼，又问道：“不知如何称呼？”

　　“倒是我的荣幸，能与冠绝门派的首席攀谈。初次相见，吾名凤岳，幸会。”凤岳回之以礼。

　　凌子翊一笑：“原来是凤兄。不过，你我并不是初见，几日前尘心峰山门曾有一面之缘，凤兄许是忘了。”

　　凤岳面色不变：“是吗？我倒不记得曾有此一面，于我而言这便是初见了。”

　　贝伽盈听着二人言语，也悄悄附在凤岳耳边：“我才发现，你也挺能装的。”

　　“彼此彼此。”

　　贝伽盈不动声色地前倾身子，目光越过中间的凤岳，投射到闭目养神的凌子翊脸上，她紧张到攥着腿上的衣料，犹豫着想跟他搭话。

　　凤岳察觉到她的意图，赶忙伸手将她拽回座位上，轻声道：“太往上凑，可会惹人厌的。”

　　“是吗？”贝伽盈犹疑，却还是听话地坐了回去。

　　她不知，就在她收回视线的下一秒，恰好错过她一直守望着的回眸。

　　鼎沸的人声骤然静了下来，擢选即将正式开始，裁判例行宣读着规则和事项，凤岳适时地给贝伽盈介绍道：“台上这人是演武堂执事曾学义，专司弟子选拔一事，擢选前半程都由他主持裁判。”

　　贝伽盈点头，黎阳并无此类公开选拔事项，更注重师统传承，是以在她这里一切皆是新奇。

　　严子若一身劲装，长发高高束在脑后，纤细腰肢上缚着足有一掌宽的腰带，利落英气。

　　她立于台侧，却丝毫不见首战出场的焦灼，锋锐的目光直勾勾对着一个方向，贝伽盈背脊发冷，她试着左右偏了偏身子，方才确定严子若锁定的正是自己。

　　“下面有请本次擢选的首战选手上台。”曾学义终于念完了冗长的规则，擢选即将正式开始。

　　严子若不慌不忙，她唇边荡起一抹自如的笑，嘴唇无声轻启。

　　【等等，我有礼物给你。】

　　贝伽盈汗毛起立，她读懂了严子若的唇语，这是为她单独准备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