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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受伤退役的落魄钢琴家(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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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的那天,我要上班。”谢慈却答非所问。
闻澜垂着头,有些丧气,半晌才哑声说:“我知道了。”
他不管不顾凑到谢慈的面前,和谢慈交换了一个包含占有欲的亲吻。闻澜的心里带着火气,动作也格外粗鲁,莽撞地抵进去,啧啧有声地吮吸着,连舌根也隐隐泛出酸麻。
谢慈笑着,任由闻澜扑到自己身上,勾住他的衣领往自己面前带,呼吸也逐渐开始凌乱。
闻澜狼狈地退开,腻腻歪歪地在谢慈的耳轻啄。
谢慈伸手,替闻澜理了理大敞开的衣领,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没办法送你去机场,但作为补偿……”
谢慈眉眼弯弯,笑意盈盈:“演出那天我会过来。”
他向闻澜歪了歪头:“现在,放心了吗?”
“哥不用一定去。”闻澜把膝盖抵进谢慈的两腿之间,垂着眼,有些闷闷地说,“如果会耽误你工作的话。”
闻澜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让谢慈心中一软,伸手把他拥入怀中:“我会好好安排的,嗯?”
“只要和同事商量好,就可以空出时间了。”谢慈亲昵地咬了咬闻澜的鼻尖。
“毕竟——小澜最重要。”谢慈笑着拉长了声音哄他。
闻澜一怔,忍不住低咳一声。
今年初冬,还是没有下雪,只有一场潮湿冰凉的微雨,等到闻澜离开,谢慈心中才恍然觉得空落落的。
还不等他产生悲春伤秋的心思,一低头,看见顺着脖颈往下,零星点点的红痕,就忍不住拧了拧眉心。
“……”
闻澜没有在身边。
但仅凭那些模糊的记忆,谢慈也能够无比清晰地想起闻澜是怎样埋在自己身上,手指顺着脊骨一寸寸地滑下,肆无忌惮地留下痕迹,几近贪婪地将自己吞吃入腹。
419察觉到谢慈情绪的不对,忍不住出声宽慰。
【男主走的时间不会太久的,而且宿主还可以联系他呀。】
谢慈不说话,沉默了一会,才饱含苦恼地叹息一声:“还是就这样吧。”
“让他自己冷静几天。”他忍不住磨了磨牙。
谢慈没有再想下去,身体上的欢愉虽然来得畅快,但太过于汹涌也成为了甜蜜的苦恼,而伴随的疲惫却更让他无力承受了。
事实证明,闻澜的天才并不仅仅局限在音乐上,即使只是依照书本上照本宣科的文字,也能够掌握不错的理论技巧,甚至花样格外翻新。
他的确学什么都快。
而谢慈,他急需一段能够彻底放松的时间。
但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起了。
时间已经是深夜,即使过去养尊处优的闻澜,如今也不得不学会了节省,只能靠红眼航班的经济舱往返。而这个时候,正是人们陷入梦乡的时间,四周一片安静,显得铃声格外刺耳。
“院长。”那是标记在屏幕上的备注。
谢慈盯着那两个简单的字符看了一会,把手中震动不断的手机摆在桌子上。
没有挂断,也没有接通,他只是看着手机响了一阵又一阵,然后彻底地安静了。
手机放在手里的温度有些灼烫,谢慈解锁又关上,反反复复,才在那个熟悉号码重新打来的时候,下定决心接通了。
“院长伯伯。”他的称呼很亲近,但语气却冷淡而疏离。
“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焦躁,不安中甚至带有恐惧,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迟疑道:“谢慈,你有空来一趟吗?几个孩子又病了,这医院里我也不认识人啊,你来看看他们吧,也搭一把手,不然……”
院长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哎呀,我也知道不能麻烦你。可是,谢慈啊,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谢慈听着他絮絮叨叨地抱怨声,长长的眼睫垂下,盖住黑沉沉的眼睛,也盖住了其中蕴藏的情绪。
“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了,系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又冒出头来,悄摸摸地看着谢慈,又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偏偏躲闪不及,正好被谢慈抓了正着。
“怎么了?”谢慈顺手摸了摸419的狗头。
【你要出去吗,谢慈同志。】
【这么晚了,不安全怎么办?】系统有些傻愣愣地盯着谢慈。
“当然要去了。”谢慈站起身,脱下身上的家居服放在一边,匆匆整理着衣服和袖口。
他偏头向419看了一眼:“不然,谁给我找这个理由呢?”
系统摇摇晃晃地攀到谢慈的肩头。
【什么理由?】
谢慈的动作停顿了一会,没有回答:“走吧。”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
医院里挨挨挤挤,人满为患。
直梯前站满了黑压压的人,谢慈站在人群后等待了一会,一边向院长确认位置。但人们没有任何要散开的迹象,他忍不住拧了拧眉,还是叹了口气,选择从一旁的楼梯上绕行。
院长在刚才的那通电话中将事情说的无比严重,但真正见到了谢慈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讪讪地站起身迎了过去,搓着手,找不出什么话来说,只好悻悻地道:“明天还上不上班啊,那么晚了还过来,我实在,实在——”
谢慈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
"孩子们在哪?"他问。
“哦 、哦,在里头输液呢,医生说好点了,但还得再观察观察。”院长闻言,手忙脚乱地往旁边一找,指了指躺在墙边横凳睡觉的几个孩子。
“都睡了。”他追在谢慈身后解释道,“今天上上下下折腾了一圈,孩子们都累坏了。”
福利院在老城区,平时也没有多少优待,但在谢慈的印象中,孩子们至少还能吃饱穿暖,将外表打理整洁,何况一直以来,早就已经离开福利院的孩子仍然在不断地进行资助。
然而,他在那些昏昏沉沉睡着的孩子面前停住了脚步,神色不明地注视着他们发黄、泛着油腻。甚至边边角角已经被磨破的劣质衣服,以及那些乱糟糟堆在肩膀上,看起来已经十天半个月没有洗过的头发。
谢慈在原地站了一会,院长嗫嚅着,嘴唇抖动不敢上前。
睡得迷迷糊糊的孩子揉了揉眼睛,看到停留在面前的谢慈,忽然惊喜地摇醒了同伴:“是小慈哥哥!”
“小慈哥哥!”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吵嚷声忽然炸响了。
害怕这样大的动静让旁边的人不喜,谢慈俯下身,语气温和地劝哄道:“嘘——”
“这里是医院,咱们乖乖的,不要吵好不好?大家都在休息,而且都生病了,累了一天会很难受的,就像现在一样,所以不要让他们难过,也不要让我难过。好不好?”
几个孩子懂事地点了点头,重新做了回去,只是眼睛还亮亮地盯着谢慈。
谢慈失笑:“今天没有带糖,等下次来给你们,好不好?”
“好——”孩子们一个劲地点头。
谢慈这时候才站直了身,他的目光冷淡地从院长身上经过:“咱们出去说。”
那话中没有多少鲜明的情绪色彩,不悲不喜,却让男人心头一震。
“我给你的钱呢?”谢慈语气淡淡。
“院里的开销大,几个孩子又病歪歪的,不管是看病还是补身体都要钱啊,这、这我也没办法啊……”
谢慈漠然地听他说完,轻蔑一笑,唇角绷的紧直。
“那他们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谢蕊给他们买了不少衣服?院长,你不会连这个也要贪吧?”
男人说不出话来了。
谢慈的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讥讽,他将目光慢慢地移向窗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阵慌乱。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过去,身体当即前倾,大步奔跑起来。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