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心动》乔咚咚

4、第四章

　　楚妤没几天就拿到了合同，现在就等着之前的商家撤走了。

　　没了高昂的租金，各方面又都有经验，将新店开起来不难。

　　再加上这里有地理优势，附近白领很多，客源是前三家店不能比的。

　　所以综合来看，她赚钱的几率很大。

　　心里一有底，整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了，但徐素洁和楚东民出差还没有回来，家里无人分享喜悦。

　　她躺在沙发上，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谢渡的脸，片刻之后，她翻身拿起手机。

　　【李秘书，你在忙吗？】

　　等了几分钟，李秘书也没回，大概是在忙。

　　楚妤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干劲，不想在家躺着白白浪费时间，穿上外套打算去巡店。

　　但刚发动车子，李秘书就回复了：【谢总临时组织会议，现在刚结束，楚小姐有事吗？】

　　看来他们确实很忙，一天到晚有开不完的会，楚妤快速回了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然后补充道：【就是想和你们谢总说声谢谢。】

　　合同签字盖了章，具备了法律效应，不管谢渡出于什么目的，就目前而言，她占了很大的便宜，说声谢谢总归是要的。

　　原以为李秘书会回复“好的楚小姐，我会替您转达的”之类的话。

　　但没想到李秘书回复：【楚小姐，谢总说感谢是要有诚意的。】

　　楚妤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轻声嘀咕，这是什么意思？

　　嫌她“礼”轻了？

　　不至于吧，是他要免租金的。

　　没等楚妤想明白，李秘书的微信又来了，是一串数字，像是手机号。

　　该不会是谢渡的吧？

　　--

　　谢渡将手机还给李秘书后就看向了自己的手机，没多久，楚妤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谢总吗？”她的语气不太肯定。

　　“是我。”李秘书早就识趣地退出了办公室，现在，办公室里只有谢渡一人了，他放下手边的工作，专心和楚妤通话。

　　但他简单的两个字，让楚妤不知道如何继续话题。

　　空气静默了两秒。

　　楚妤重新组织好语言：“不知道谢总觉得怎样才算有诚意？”

　　她原以为这种事情谢渡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说谢谢也不过是走个形式，没想到他居然直接甩出了自己的手机号，也不怕接到骚/扰电话。

　　按理来说，像谢渡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是轻易不会泄露自己的联系方式的，她得的如此容易，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假的，这个号码一定不是他的。

　　谢渡不知，这短短一秒的时间，楚妤脑中竟已有如此之多的想法。

　　他开口：“至少要当面感谢吧，你说呢？”

　　谢渡的声音一如既往没什么太多情绪，但“你说呢”这三个字却让楚妤觉得怪怪的。

　　但想起那天的糗事，楚妤决定还是表现的官方一些比较安全：“是我考虑不周了，谢总接下来要是不忙的话，我现在就能过去。”

　　没想到谢渡一点不犹豫，回得干脆：“好。”

　　楚妤嘴角抽了抽，这人还真是一点不客气，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他喜欢当面听人夸奖，那就满足他。

　　“算了，你不用来公司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谢渡突然改变了主意，话锋一转又说道，“晚一点直接餐厅见吧，地址我发你。”

　　这是——还要一起吃晚饭呐？

　　楚妤微微怔了怔，不太明白他这是唱哪出，但大佬的要求她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好的，餐厅见。”

　　挂断电话，她盯着后视镜看了一眼，然后果断下车。

　　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而且餐厅距离她也不是很远，时间还很充足。

　　楚妤上楼化了个淡妆，换了一套衣服，她刚才仔细想过了，既然谢渡提出要见面道谢，说明他比较注重形式，穿得太随便可能会让对方觉得自己不够重视，虽然大部分男性都不太重视形式，但也不能以偏概全。

　　从头到脚又收拾了一遍，楚妤盯着全身镜里的自己，感觉像是要去约会似的。

　　她叹了口气。

　　哎，难搞哦。

　　--

　　晚上七点，楚妤如约到达餐厅。

　　谢渡已经在了。

　　这是家法式餐厅，为了迎合法国人天生浪漫的调性，餐厅布置的也颇有情调。

　　这种感觉更像是来约会了。

　　楚妤摇了摇头，企图将这种离谱的想法晃出脑袋。

　　谢渡见她动作诡异：“身体不舒服？”

　　“哦，没，司机开太快，有点晕车。”考虑到今晚可能会喝酒，楚妤特意打车过来的，这正好给了她一个不容易察觉的借口。

　　谢渡点头：“那就不喝酒了，换橙汁？”

　　很平常的一句话。

　　但明暗相交的光影下，男人眸色深邃如墨，不见平日幽冷，不知道是不是顾虑到她，所以特意收起锋芒。

　　只一秒，楚妤便挪开对视的目光，想起正事，她端起酒杯：“喝一点没事，本来就是为了感谢谢总的，怎么能拿橙汁代替。”

　　她微微出神的那一秒，谢渡看在眼里，但下一秒，她言辞笑容格外官方，判若两人。

　　谢渡也没再多说，顺着她一起拿起了酒杯。

　　液体入口，楚妤立刻感受到了优质红酒的幼滑，以及它独特的风味和香气。

　　这酒不便宜。

　　到底是生活质量高的人，吃的喝的价格向来不会平民。

　　同时，楚妤也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晚餐邀约，定然不是他随心而至，只怕是有事要说。

　　“谢总。”

　　不料谢渡也同时开口。

　　“有件事。”

　　果然，猜对了。

　　楚妤依旧笑得得体官方，抬手示意谢渡先：“您说。”

　　谢渡直言：“咖啡店，宇衡会派人协同你一起经营，为期两个月。”

　　这是合同上没提及的东西，楚妤面露疑惑：“这算是对我的考察吗？”如果是，她倒也能理解。

　　但谢渡说：“不是，是对别人。”

　　那答案只有一个了。

　　“协同我的那位？”楚妤问。

　　谢渡点头：“他协助，你为主。”

　　他话不多点到为止，但楚妤也明了，咖啡店是她的，一切当然是她做主，但这个人又必须参与进来，看来这件事情并非谢渡一人就能左右的。

　　“好。”楚妤也没再多问，反正也就两个月，他们总归有他们的考量，租金肯定是不会白免的。

　　谢渡见她坦然接受，再没有追问其他的，特例向她承诺：“期间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找我，号码你有的。”

　　那手机号还真是他的！

　　楚妤暗自惊讶，随即点头，再次举起酒杯：“多谢谢总。”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两人偶有交流，说是特意来感谢他的，但实际上楚妤也没说上几句感谢的话，最后她只能争买单以示感谢，可惜的是，谢渡拒绝了。

　　“下次有机会，我做东。”这次，楚妤倒不是说的客套话。

　　但谢渡却道：“再说。”

　　也是，像他这么忙的人，未必能抽出空，今晚之所以有空一起吃饭，只是为了通知她宇衡派人过来的事情。

　　很快，楚妤叫的出租车到了，她笑着朝谢渡挥了挥手：“那谢总路上小心，我先走了。”

　　“嗯，一路平安。”

　　坐上出租车，楚妤透过左侧后视镜依旧能看到谢渡的身影，他站在原地没有动过。

　　再想细看时，司机师傅突然问她：“抱歉小姐，我闺女补课结束了，就在这附近，我能不能先去接一下她？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太久。”

　　楚妤谅解，点头回他：“可以，你去吧。”

　　目光再次回到左侧后视镜时，那里已经没了原先的身影。

　　--

　　自从这晚之后，楚妤没再主动联系过李秘书，当然也没联系过谢渡。

　　反正，她不觉得自己还会再和谢渡来往。

　　只是宇衡再有什么新的动向时，她会下意识地留意一下，然后感慨一句，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几家咖啡店就够她忙了，但有些人却能撼动京市的整个经济市场。

　　小半个月后，宇衡集□□来的安先生出现了，但对方仅通过微信和她联系，人长什么样，她一直都不知道。

　　从装修到初步运营，这位安先生提供了很多意见和想法，多数她都采纳了。

　　因为，安先生的诸多意见几乎都是贴着她的喜好走的，活像她肚子里的蛔虫。

　　她甚至有种错觉，感觉安先生像是在讨好她。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安先生哪是在讨好她呀，人家分明是在讨好谢渡。

　　但不管怎么说，有人帮她总归是好事，她省了不少精力，甚至还有时间刷剧逛街，连徐素洁都说她是走了狗屎运，让她低调些，别招人眼红了。

　　“不会的。”这事情就没几个人知道，宋晓是肯定不会眼红的，她对开店又没兴趣。

　　但徐素洁仿佛有预知能力似的，在装修进展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去店里闹，不让工人施工。

　　工头给她打电话，让她尽快处理：“楚老板，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天天都这么折腾，到时候工期延长可不能怪我们。”

　　楚妤不是第一次接触他们了，知道工头是什么意思：“抱歉，你们先休息两天，这两天依旧算你们工钱。”

　　果然，工头听到这话后就没再说什么：“行吧。”

　　这是楚妤开店至今从没有遇到过的麻烦事，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时安先生给她发来了消息：【这件事情你不用处理，交给我。】

　　楚妤问他：【你确定？】

　　【是的，我知道是谁在搞鬼。】

　　第二天，安先生没联系她，倒是宇衡招商部突然给她打来电话：“楚小姐，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你说。”

　　“是这样的，之前您店里有人去闹事，现在已经查清楚了，是上任商家和内部人员的私怨，很抱歉，给您造成了麻烦，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看来安先生效率很高啊。

　　既然解决了，楚妤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没事，处理好就行。”

　　挂断电话，楚妤给安先生发了条微信：【多谢，招商部给我打电话了，处理好了。】

　　安先生回的不多，就三个字：【那就好。】

　　很快，两个月的期限到了，除去中间那个小插曲，一切都很顺利。

　　安先生给她发的最后一条微信是：【希望我这两个月的努力能让你满意。】

　　楚妤明白，准备回头就找李秘书说说，她对安先生的印象非常好，不知道这对他的考察有没有帮助。

　　不过，在她联系李秘书之前，宇衡集团先联系了她，是人事部的。

　　“楚小姐你好，耽误你几分钟，是这样的，这两个月，公司有让谢曜安协同您……”

　　没等对方说完，楚妤就将其打断：“抱歉，你刚才说谁？”

　　“谢曜安。”对方重复。

　　楚妤手握电话，指节微微用力，原本平静的面容有了裂痕，她再次和对方核对姓名，最后确认此谢曜安就是她所认识的谢曜安。

　　所以，谢曜安就是那位安先生。

　　难怪，他那么了解自己。

　　得知真相，楚妤好看的眉眼之间，隐隐浮现怒气，她感觉自己被所有人耍了。

　　不，不是感觉，是事实。

　　她就是被耍了！

　　对方还在和她通话，说了一长串。

　　但楚妤没听进去多少，也听不进去，只在最后听到是否认可时，回道：“抱歉，我不认可！”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深吸两口气之后，她立刻翻出了谢渡的号码，拨了过去。

　　但得到的回复却是。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