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公路》祟宁

65、疗养院

　　看着陈郁搭在程逸肩上的手，白卓明皱起眉头，伸手要去拉程逸，却被陈郁按住了手。
　　陈郁无声的笑着，却愈发收紧了揽着程逸的手，把他往身边拢了拢。
　　“希望你在禁闭室能好好反省。”陈郁轻拍白卓明的肩，轻轻挥了挥手，揽着程逸走开了。
　　白卓明回头去看，视线被身后的人挡住，他们用铁棍推搡着他，强迫他继续向前走。
　　禁闭室和普通房间差别并不大，只是空间小了一点、灯光暗了些，没有了会让他感到心烦的室友。
　　他站在门前，环视着房间，最终目光停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针孔摄像头。
　　陈郁看着显示器里的人，笑起来:“真是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
　　“……”程逸撇了撇嘴，把肩膀从他手底抽出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陈郁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笑着，他伸手扶了扶眼镜，抬头便换了副样子。
　　“我是来帮你做心理辅导的，你忘了吗？”陈郁嘴角微微扬起，他双手搭在椅背上，翘着的腿有频率的抖动起来，他朝程逸勾勾手，“过来。”
　　“神经病。”程逸暗骂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你还是不听话。”陈郁伸手拽住程逸，用力把他拉回自己身旁。
　　“滚，离我远点！”程逸把手抽出来，他看着眼前的人，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脾气还是这么暴躁。”陈郁轻笑一声，额前的碎发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
　　陈郁和程逸很早就认识了，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陈郁曾经确实是程逸活下去的支柱，只是这根柱子早就在程逸不知道的地方烂了个彻底，直到腐败溃烂的内芯再也无法遮掩时，程逸才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当他重整心态打算接受陈郁时，陈郁却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还恨我吗？”陈郁抬眼去看程逸。
　　“什么意思？”
　　“我拒绝了你，又离开了你。”陈郁站起身来，单手摘下眼镜，微微俯身，看着程逸的眼睛，“你不恨我吗？”
　　“有病。”
　　“程逸。”陈郁凑的更近了些，“你不会还喜欢我吧。”
　　“？你他妈傻逼吧！”
　　程逸扬起手想要给陈郁一拳，却被陈郁只手按住，陈郁转头看向显示屏:“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
　　“男朋友？”
　　“你听不懂人话啊？”
　　“发展到哪一步了？”
　　“……”
　　“程逸，相比一个只会和你暧昧不清的人，我应该才是最优选吧。”
　　“你有病吧？！”程逸甩开陈郁的手，转身要离开。
　　“这么着急离开啊。”陈郁伸了个懒腰，“我还想带你去看看他呢。”
　　“……”
　　程逸顿住脚步转头看向陈郁，陈郁勾了勾唇，对程逸招招手，程逸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走了过去，陈郁轻笑一声，伸手揽住程逸的肩膀，带他走出了房间。
　　禁闭室的门被打开，白卓明看着站在门外的程逸微微一愣，起身要去拉他进屋，却看到了站在程逸身后的陈郁。
　　“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陈郁看了看手表，“希望你们能珍惜这次见面的机会。”
　　白卓明眉头微蹙，伸手将程逸拉到自己怀里，脸上挂上了一个并不算友好的笑:“知道了。”说着，他顺手关上了房间门，将陈郁隔绝在门外。
　　“白卓明。”程逸抓住白卓明的手，手微微颤抖，眼里也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我好想你。”
　　“！！！”白卓明愣了一瞬，用力将程逸抱进怀里，“我也想你。”
　　程逸陷在白卓明的怀抱中，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白卓明轻声问道。
　　“嗯。”程逸点点头，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能见到你就好了。”
　　白卓明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直到怀里的人抬起头来，他才停下，轻轻笑起来。
　　先前那没来由的担心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他明白，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只有彼此才是自己唯一的救赎。
　　“我会尽快想到离开的办法的。”白卓明顿了顿，“你自己一个人一定要小心，记得离陈郁远点。”
　　“嗯。”
　　房间门被打开，陈郁走进来，他在程逸身边停住脚步，俯身在程逸耳边轻声道:“该走了。”
　　“……知道了。”程逸有些不自在的捂住耳朵，松开了牵着白卓明的手。
　　陈郁见状伸手揽住程逸的肩膀，对着白卓明扬眉笑了笑，带着程逸离开了房间。
　　门再次被关上，原本狭窄的房间在此刻竟显得格外空旷，白卓明握了握拳，直到残留在手心的温度彻底消散，他才回过神来。
　　陈郁那副得意的表情让他十分不爽，只是碍于身份，他不得不忍着。
　　白卓明躺在床上，猛的放松下来的身体在此刻终于将问题全部显露出来，身体各处的酸痛让白卓明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他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慢慢从这痛苦中抽出身来，可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放松，困意率先占据了他的身体，他无力的与这困意进行抗争，终于还是败下阵来，睡了过去。
　　“聊得怎么样？”陈郁打破沉默，捏了捏程逸的肩示意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和你没关系。”
　　“这么冷漠啊。”陈郁轻声笑起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
　　“确定不和我说说？”陈郁依旧是笑着，“你应该不想让他知道曾经你是多么卑微的追求我吧。”
　　“……”程逸停住脚步，他皱眉看向陈郁，握紧了拳头。
　　“还是说，你想让我亲口告诉你家里人，你的治疗失败的相当彻底，你甚至还爱上了自己的主治医生。”
　　“你他妈！”
　　程逸一拳打向陈郁，陈郁躲闪不及，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他后退几步，笑的却更猖狂了。
　　“程逸，你离不开我的。”他扶了扶歪掉的眼镜，“就像你依赖药物一样，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只有我才能包容你的一切。”
　　“程逸。”陈郁走到程逸面前，手摸上他的脸，凑到他面前，“不要再逃避了，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陈郁目光下移，停留在程逸的唇上，轻轻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