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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演奏 ...

  •   四月月考的时候蓝雅君用实力证明了弹琴并不会耽误学习。

      荆楚怀却傲娇地表示,不过小小进步两百名,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蓝雅君糊了他一巴掌,有些气恼地说:“两百名诶,你知不知道越往上越难?”

      荆楚怀双手抱胸,昂着头,不要脸地说:“凡人的苦恼我怎么会知道?”

      蓝雅君随手抄起别人的课本,追着他就开始揍。

      荆楚怀依然存在的焦虑是可以理解的,虽然蓝雅君一直在进步,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八百多多名,但是要进一班这个排名是不够的,至少要在三百多以内才算稳定。

      “我觉得你的想法有问题,”王舒走了过来,说,“文理分科得分掉一半的人,现在这五个冲刺班到时候会分流拆成文理共九个冲刺班,其实到了前五百都稳妥,只要够前五百,我们自己班的人怎么不会留下来?所以,雅君也不一定非要考到前三百才行。”

      蓝雅君举起手,说:“我投班长一票。”

      荆楚怀把她的手摁了回来,瞪了她一眼,说:“没事儿投什么票?我拒绝民主。”

      蓝雅君回:“我反抗专/制。”

      荆楚怀哼哼两声,回道:“反抗无效。”

      王舒一拳砸到荆楚怀的脑袋上,表示:“驳回大仙儿的反对意见。”

      蓝雅君哈哈一笑,站起来,感谢了王舒的支持,然后颠颠地走过来亲昵地挽着王舒的手,一起去大课间做操了。

      荆楚怀:“……”

      周神安走过来,拍了拍荆楚怀的肩,说:“走吧,别看了。”

      荆楚怀站起来,跟着几个男生走了几步,望着蓝雅君轻快的步伐,迟疑地说:“你们觉不觉得雅君最近变……幼稚了?”

      周神安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对他说:“那叫变活泼了。”

      说着,他哥俩好地揽住荆楚怀,望着人来人往的操场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跟他指点江山:“爱人如养花,你越用心越漂亮。”

      “很明显,你做的不错。”

      荆楚怀反过头来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说:“养花?蓝雅君还用得着我养?她天生就是个生机勃勃、毁人不倦的食人花。”

      周神安一噎,松开手,站直了,嘟囔道:“以为你们已经到了珠穆朗玛峰,结果你还在一二三四五呢。”

      他捶了捶手心,叹道:“奇也怪哉。”

      诚如荆楚怀所观察的那样,蓝雅君变幼稚了些,她每天除了变出数不尽的小零食之外,还会变出一些女孩子才会用的化妆品,班里的女生见者有份,荆楚怀虽然不是女生,但是近水楼台,强迫接受了蓝雅君这古怪的热情。

      蓝雅君拿着红色的指甲油,强行拿过荆楚怀的爪子,在他瞎逼逼自己作业的时候,要给他画指甲盖,荆楚怀一开始会逃,后来跑不掉了,只能接受现实,一手被抓着瞎画,一手拿着卷子面无表情地讲题。

      荆楚怀左手有五片指甲盖,蓝雅君在他手上画了五种颜色、五种图案,被全班女生夸奖,蓝雅君得意洋洋地说她以后能干美甲师,身为“展示台”的荆楚怀闻着手上那股指甲油特有的臭味,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画了指甲油,自然消退要过好几天才能完全退掉,身为老蒋的“宝贝疙瘩”,荆楚怀几乎天天都能撞见他。

      老蒋看着他手指甲上的图案沉默了很久,有一天特意拉着他来办公室,先说:“对美的追求每个人都是有的。”

      他特意强调:“男女都一样。”

      “你不要感觉到自己奇怪,或者是因此自卑……”

      荆楚怀满脸懵逼,问:“老师,你在说什么啊?”

      老蒋拍了拍他胳膊,沉痛又理解地说:“你以后要是在性别认知上有任何困惑,都可以找我倾诉。”

      荆楚怀:“……”

      不是,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荆楚怀连忙说:“我在性别认知上没有问题。”

      老蒋立即收回小心翼翼和沉痛,面无表情地问:“那你为什么违反中学生守则在手指上涂指甲油?”

      荆楚怀“呃”了一声,问:“我说做了一梦就有了,您信吗?”

      老蒋把手上的茶杯一摔,怒道:“把蓝雅君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老蒋把蓝雅君所有的指甲油都没收了,并且罚她接着做了一个月的值日,包庇她的荆楚怀同罪。

      他们每天晚上提着垃圾桶,桶牵桶地回到教室后,又会在午休时间溜到学校的音乐教室里摸琴,蓝雅君弹琴,荆楚怀鉴赏,偶尔捣蛋,弹累了就一起做作业,写完作业又会一起靠在无人的教室里睡一觉,然后赶在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铃响彻之前,踩着点一起回到教室里。

      冬去春来,当窗边黄色的叶子都掉光,当那些长出来的嫩芽又撑起郁郁葱葱的盛况时,毗邻初夏的暖春到来,文艺汇演也终于开始了。

      蓝雅君难得表现得有些紧张,青年节到下午时,除了高三年级,全校都算放了个大假,但蓝雅君和荆楚怀还在排练。

      荆楚怀这个对音律一窍不通的家伙都会弹了,对蓝雅君的紧张不明所以。

      他反倒担心起她的服装问题了,他道:“班里的女生都去化妆了,你怎么还不去?”

      蓝雅君回:“我先把琴练好。”

      说着又要弹下去,荆楚怀却抓住她的手,蓝雅君一僵,想要收回手却被荆楚怀紧紧抓住,他好像不知道他们的动作属于过度亲密了,还一脸正直且认真地说:“已经很好了,昨天彩排的时候老师不还说你弹得很好吗?”

      蓝雅君沉默许久,终于说出了顾虑:“……可他们都盯着我看。”

      就像在看什么猎物一样。

      荆楚怀诧异地扬了扬眉,啼笑皆非,无奈地道:“你在表演,他们当然盯着你看。”

      “这不是因为你弹得不好,而是弹得太好,所以大家都看着你。”

      “我不喜欢被人盯着看,”蓝雅君竟然临到阵前开始打退堂鼓了,“我不想去了。”

      荆楚怀松了手,苦恼地挠了挠头,说:“那现在不去也迟了啊。”

      蓝雅君不说话了。

      她不喜欢给人添麻烦,荆楚怀说得对,现在去太迟了,会给大家都添麻烦,所以,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化妆了,荆楚怀一直陪着她。

      学校的几个美术老师今天被薅羊毛成为了单独一天的化妆师,给所有表演者化妆,蓝雅君换了一条纯绿色的晚礼服,外面还是套着肥大的校服,美术老师曲老师手里拿着粉扑,给蓝雅君扑了个大白脸,别提多搞笑了。

      荆楚怀蹲在一边,边看边笑。

      曲老师踹了这臭小子一脚,说:“你懂什么,舞台妆就是要夸张。”

      蓝雅君倒没生气,她临到出场时,还是紧张,打着退堂鼓,心情有些低落,听着荆楚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曲老师斗嘴,知道是专门在逗她。

      蓝雅君从化妆包里抽出一大包口红,一把抓住荆楚怀的手,把他的衣袖往上翻,亮出一节手臂,然后跟以前画指甲油一样,给他上面涂口红。

      荆楚怀挣扎了一下就随她去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口红,奇道:“怎么都是红色。”

      蓝雅君说了个废话:“因为是口红。”

      “不过口红之间会有微妙的差距。”

      “有吗?”荆楚怀认真观察。

      “你看不出来的,”蓝雅君懒懒地吐槽道,“色盲属于基因缺陷。”

      “我哪有!”

      荆楚怀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贴了假睫毛,画了个大白脸,浑身微微发抖,想说的话都憋回去了,蓝雅君面无表情地说:“想笑就笑。”

      荆楚怀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化妆间的人听到这过于放肆的笑声都转过头来了,曲老师气得踹了蹲着的荆楚怀一脚,骂道:“你这一笑,我手都吓抖了,差点把眼线画到她的眼睛里,她要是不小心被戳到眼睛了,我拿你是问。”

      荆楚怀笑声戛然而止,紧张地站起来,用一种斥责的语气,说:“那你小心一点啊!”

      曲老师呵呵两声,凉凉地说:“我是你老师,给我用敬语。”

      她指着门,说:“来人啊,把这个不干活儿的捣蛋分子给我拖下去斩了。”

      屋子里的某几个男生得令,把荆楚怀拖走了,荆楚怀被拖走还挺淡定,他指了指外面,说:“我在外面等你啊。”

      蓝雅君眨了眨眼睛,曲老师看到荆楚怀走了,松了口气,拿起粉刷让蓝雅君闭上眼给她涂眼影。

      荆楚怀在后台展现了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捣蛋和添乱啥也不会。

      老蒋抱着茶杯准备慰问本班同学路过,碰到他在化妆间当门神,问他干嘛,他说:“等人呢。”

      谁都知道他在等谁。

      老蒋点了点他,心里想,还说没早恋,老夫不点破你们便罢了。

      刚巧蓝雅君化完妆走出来撞上了慰问群众的老蒋,喊了声老师好。

      老蒋看她那样子直看的愣神,半天也没应,蓝雅君疑惑地喊了声:“蒋老师?”

      老蒋这才回过神,拧了拧杯盖,心里叹道,就说是个祸国殃民小崽子,他摆了摆手,对蓝雅君忍不住放缓了语调,温声道:“就是个汇演,不用紧张,对了,楚怀在外面等你呢。”

      蓝雅君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然后步伐不经意间便快了些。

      老蒋看着她倩丽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蓝雅君一走出去就看见了杵在门口发呆的荆楚怀,他不知道经谁“驯化”,总是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文质彬彬的冷脸,但接触久了就知道那只是表象,实际上他爱笑爱闹,臭屁嘴贱,少年气十足,心思虽然九曲十八弯的曲折,但意外的纯粹。

      她提着裙子,在人来人往的化妆间里,打量着呆在外面世界里干净又俊秀的少年,陷入莫名的踌躇。

      她没有勇气主动向这样的少年伸出手。

      但幸好,这迟钝的家伙偶尔又非常敏锐,他本来发着呆,却心灵感应似的忽然转过头,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蓝雅君,盯着她足足愣了三秒,然后惊讶地问:“你堵在这里做什么?”

      他竟然很有公德心地把蓝雅君拉了过来,说:“哎呀呀,咱别挡人家的路啊。”

      蓝雅君奇道:“我怎么不见你平时这么有礼貌?”

      荆楚怀尴尬地搓了搓鼻尖,心里想,那总不能找别的借口吧。

      他就着那个拉手的动作,就这样自然地牵住了蓝雅君,昏暗、拥挤又吵闹的后台里,心跳声反倒变得越发明显,比他以前堵耳朵用的重金属音乐还要吵闹,他的手微微发抖,却反而把蓝雅君越牵越紧。

      蓝雅君对他的异常一无所知,问道:“就这么好笑吗?”

      她无奈地解释道:“曲老师都说了,舞台妆效果就是夸张的。”

      荆楚怀声音很轻,在为她拨开拥挤的前路时,轻声道:“不好笑。”

      幸好现在天色已暗,也幸好人潮汹涌,所以,可以将他所有的异常潜藏。

      他牵着蓝雅君去了剧场,一中向来有钱,连文艺汇演的舞台都可以跟市里一些小型剧场比肩,现在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偌大的剧场里关了灯,黑漆漆的,王舒早给他们占了座儿,看到荆楚怀熟悉的影子,热情地招着手。

      蓝雅君今天穿了高跟鞋,走路不太方便,荆楚怀比她还要小心翼翼,把自己当成了导盲犬,走一步说一步,蓝雅君表示,就算黑漆漆的,她夜视也不错,用不着如临大敌。

      但荆楚怀不带听的。

      蓝雅君一路走,走到一班那边儿才算停下来,班雨彤坐在周神安旁边,一向淡定的她一看到蓝雅君,就惊讶地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蓝雅君对这种过于专注的注视很敏感,立即抬起头看到了瞪大眼睛的班雨彤。

      “我滴个乖乖,”班雨彤拍了拍周神安,将声音压得极低,说,“这可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周神安闻言,紧闭着眼睛,以示忠贞,道:“雨姐,你放心,再漂亮我也不屑一顾。”

      “你可得了吧,”班雨彤坐了回来,毫不留情地揭短,“又不是你招惹隔壁班小姑娘的时候了?”

      周神安蒙眼睛的手撕开两道巨大的指缝从中露出一对神采奕奕的桃花眼,他说:“那我就看一眼。”

      班雨彤捋了捋衣袖,似笑非笑道:“师弟,我们武当山决不能出你这么个招花惹草的败家子,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得清理门户。”

      好好好,这俩终于跳过西游记开始演倚天屠龙记了。

      蓝雅君发现她和周神安又说悄悄话去了,悄声问荆楚怀:“他们是不是在说我?”

      荆楚怀把她扶到座位上坐着,然后说:“也不一定,他们看到花花草草,也能评鉴一番。”

      “你知道的,”荆楚怀吐槽道,“他们俩是专业的相声演员。”

      蓝雅君哈哈一笑,说:“也是。”

      王舒这会儿凑上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雅君,你今天也太好看了。”

      荆楚怀在一旁咳了咳,警告道:“抱轻点,别把画好的妆弄花了。”

      王舒没理他。

      台上的节目已经开始了,越来越靠近自己的顺序,蓝雅君越发如坐针毡,荆楚怀却牵住她的手,温声道:“别怕。”

      蓝雅君愣了愣,忘了抽出手,转过头看他,可荆楚怀却直直地看到台上,说:“你要是紧张,就只看我。”

      “至于别人的眼光,你别在意,”他道,“你是天下第一,被其他人艳羡地看两眼,是正常的。”

      “我是天下第一?”蓝雅君想起之前同学们说的玩笑了,她慢慢放松下来,问,“不是倒数第一吗?”

      荆楚怀翻了个白眼,也跟着转过头来,纠正道:“都说了,是天下第一。”

      蓝雅君往前凑了凑,笑问:“真的?”

      荆楚怀两耳通红,偏偏面上还是一副淡定样,他无比认真地说:“是真的。”

      蓝雅君漆黑的眼睛里荡着笑意,她说:“圣人言,知行合一,我既然顶了天下第一的名头,自然要做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曲音通人心,楚怀,你说,天下第一的我能不能弹出你喜欢的漫天的星辰呢?”

      荆楚怀不知道,但他还是给予蓝雅君从未有过的肯定,他说:“可以。”

      “是你的话,就一定可以。”

      蓝雅君笑得更加真实。

      她带着这样的念想走上了台前,聚光灯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看着她身着一身干练修身的墨绿色礼裙,身形窈窕修长,浑身泛着羊脂玉一般的玉白色,蓬松的短发高高梳起,别了一颗又大又美的荼蘼花,柔和而精致的五官却表露出锋锐的英气,她戴着昂贵的翡翠宝石,面带微笑,仿佛封建王朝末代的贵女,几近奢华腐朽的死气中之中挣扎着纯粹而干净的新生之气。

      掺杂在灭亡和新生之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丽。

      剧场所有人都为这样过于矛盾的美丽倒吸了一口气。

      她还没有真正表演,不过简单的亮相,剧场里便此起彼伏地响起莫名的掌声。

      蓝雅君有些疑惑,她将目光投下台下站到走廊中间的荆楚怀,荆楚怀笑着看她,朝她挥了挥手,似乎是在让她别在乎这些。

      蓝雅君点了点头,优雅地走向了钢琴登边,舞台上的聚光灯又通通向她投去,当第一个琴音悠悠地响出,蓝雅君微微发抖的手慢慢放松下来,她闭上眼,似乎回到了在教室里和荆楚怀一起练琴,插科打诨的日子。

      曲音通人心。

      越是简单的音乐,演奏起来越难,它需要演奏者在技巧之外投注太多的感情,而每个曲子由于演奏者的不同表现出来的感情也不同。

      蓝雅君弹出来的小星星就和荆楚怀从小到大听得摇篮曲不一样。

      那是一种轻盈、温暖却沉郁的矛盾之音。

      配合着她的琴音,剧场里亮起了小星星形状的灯光,从舞台前到剧场外,剧场里的人不时抬头望着这照耀在剧场里的,经由蓝雅君弹奏的,满天繁星。

      荆楚怀置身于星空之中,却独独望着台上那独一无二的一颗。

      看她星光灿灿,看她光芒万丈。

      这个一窍不通的钟子期好像在这一刻听懂了那个半懂不懂的俞伯牙的琴音。

      同学们在惊喜,在赞叹,而他眼中却莫名闪起泪光。

      他心中荡漾着一种无法言说的苦闷和悲伤,仿佛投入泥潭中不得自救只能认命的可怜人,只能看着外面光鲜亮丽,逍遥自在,却只能自怨自艾,不得解脱。

      一曲终了,蓝雅君和之前一样,在钢琴沉默了很久,直到自己从琴音中抽离出来,她回过神来,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和叫好声,不知道是谁起了头,站了起来,惹得后面的人也跟着站起鼓掌。

      万众瞩目,星光璀璨,不过如此。

      她怔怔地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个释然的笑容。

      她重新走到台中,在不绝的掌声中向观众优雅地行礼,一拜一起间,她看到了在人堆里鹤立鸡群的荆楚怀。

      她忍不住朝他抛去一个得意的笑容,像是在说,天下第一送给你的漫天繁星,可还满意?

      但是得意的笑刚抛向荆楚怀时,她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着的、微不可见的泪光。

      她愣在原地,怔怔地与他在一明一暗,在漫天星光,在人海茫茫间对望。

      终有一天,

      终有一年,

      你会发现有人在尚不自知时深爱着你。

      只要你看向他的眼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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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晚九点日更,有事会请假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