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训哭》解大花

48、表白

　　“我知道这不道德，但杨弟的情况……呃，你懂得，想套出话来实在困难。你先看这个。”
　　昨晚，谢宇鸣趁杨珉熟睡之际，偷偷地打开他的平板电脑。他记得自己进门时，杨珉正在跟谁聊着天，兴许可以发现一些有用的情报。结果他这么一偷看，还真的大有收获。
　　照片有五六张，两张是作者页面，剩下的全都是聊天记录。
　　两张作者页面，看得出来都是杨珉的风格，大概是他的小号。其中一个号披着女性马甲，专门写一些言情、霸总之类的爱情小说，另外一个则写的是耽美爱情故事，人气也非常高。
　　段锦荣傻了，嘴里的香烟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般写这一类小说的，都是女作者居多，男性作者很少创作相关题材。
　　谢宇鸣挤眉弄眼道：“还有更精彩的，你往后看。”
　　段锦荣忙调到聊天页面，杨珉的聊天对象是之前那部剧的原著作者，从聊天语气判断，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杨珉：朋友，问你个事情。今晚我的经纪人好像是亲了我一口。
　　原著作者没说话，直接发了个震惊的表情包。
　　杨珉：哎，可惜我太笨了。我当时还以为，他在给我做人工呼吸，回来的路上我才意识到，人工呼吸好像不是站着做的，那可能就是在亲我了？
　　作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杨珉：不要笑！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作者：什么怎么办，反正你也喜欢男的，喜欢就去追求呗。
　　杨珉：但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如果不喜欢，多尴尬啊。
　　作者：他都亲你了，还不是喜欢啊？
　　杨珉：如果就是在做人工呼吸呢？
　　作者：……
　　杨珉：如果他只是一时冲动呢？或者没有想过认真地跟我谈恋爱呢？他很优秀的，什么都懂。我很笨，从来都没什么人喜欢我，也没谈过恋爱，没经验，我不确定他会看上我。
　　作者：你直接问问他呗，怕什么。
　　段锦荣忙往后翻找，下一张照片是谢宇鸣自己的自拍裸照。谢宇鸣急忙将手机夺过来。
　　“没有了，只有这么多。”
　　段锦荣皱眉道：“后面的内容呢？正到关键时刻了，怎么没有了！”
　　“他们只聊了这么多，后面我进屋了，杨弟就把平板收了。”
　　段锦荣单手抚额，心情既欣喜又忐忑。他喜欢杨珉，杨珉对他也有点感觉，这种双向奔赴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忐忑是因为，他们都是娱乐圈的人，如果真的要在一起，今后务必要偷偷摸摸，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还要去形婚，非常麻烦。而且杨珉的母亲那么强势，独生子要去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那位女强人会不会大发雷霆？
　　谢宇鸣看出了段锦荣的纠结，想了想，语重心长道。
　　“段哥，我明白你的顾虑。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但人活一世，遗憾已经太多了，就不要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吧，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段锦荣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湛蓝透明，波光粼粼，完全没有昨晚那骇人的恐怖样子。
　　段锦荣回想起昨晚，杨珉奋不顾身，跃入海中替他捡回手表时的身影，宛若为了拯救心爱的王子，勇敢献身的人鱼公主。他的心脏再次鼓动起来，跳得飞快，压都压不住。
　　他活这么大，还从未体会过如此这般，被人全心全意、奋不顾身照顾、疼爱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终于下定决心道。
　　“好，我去找他谈谈。”
　　当日傍晚，杨珉的最后一个镜头拍摄结束，他的嘉宾部分正式结束。
　　包导演站起身来，亲自带头为他鼓掌。杨珉十分激动，泪水充盈着眼眶，说道。
　　“谢谢，谢谢各位前辈和老师。我、我表现不好，最近也给大家增添了许多麻烦，谢谢！”
　　段锦荣和包导演说道：“包导，谢谢您的关照。祝愿您今后的事业顺利，回北京再见。”
　　收拾好东西后，两人离开拍摄现场，接下来没有通告，不必急着返回，他们打算在青岛好好地玩两天再返程。段锦荣找了个海边的民宿，民宿老板介绍道。
　　“隔壁饭店的海鲜做得不错，这里白天的风景一般，入夜后可以去爬一下民宿后面的那座小山，站在山顶看海面和星空，非常漂亮，很容易拍出大片的感觉。”
　　两人欣然同意，去吃海鲜，饭后一起吹着夜风，踏着星光，顺着山间小路向上攀登。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游客稀少，入夜的山林十分静谧，偶闻清风穿过树叶，虫鸟啾啾。
　　段锦荣和杨珉谁都没有讲话，默默地爬山，显然都有心事。
　　忽然，杨珉哎呀一声，段锦荣忙扭头看去，担心道。
　　“怎么了？别吓人。”
　　杨珉小声道：“踩到青苔了，差点滑倒，石板路有点湿滑。”
　　段锦荣没说话，站在更高一级的台阶上，默默地向杨珉伸出一只手来。杨珉脸色微红，将素白手指搭在那宽厚掌心里，段锦荣微微用力，稳稳一拽，两人开始并肩同行。
　　段锦荣反复深呼吸，最终一咬舌尖，下定决心，说道。
　　“杨珉，哥跟你说个事。昨天晚上，不是人工呼吸，我是在亲你。亲吻、亲嘴，明白不？”
　　杨珉的脸顿时更红了，他默默地垂下头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哥、哥好像有点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心脏就总是跳个不停。刚开始我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你照顾生病的我、陪我回北京料理奶奶的丧事、替我捡回手表……我承认自己是个混蛋，但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有这几次就足够了，足以打动我。”
　　杨珉红着脸蛋，沉默不语。在沉默之中，段锦荣既尴尬又紧张，停下脚步，催问道。
　　“你呢？你什么意思。别光让我说，你是什么想法，你也说说。”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段锦荣急道：“你说，我帮你一条条地分析。”
　　杨珉犹豫道：“我没谈过恋爱，我怕自己做不好，让你失望。”
　　“天呐。”段锦荣哭笑不得道：“说得跟我就谈过恋爱一样！你放心，我也是纯种单身狗，咱俩半斤对八两，我说不定做得还没有你好。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杨珉抬头看他，惊喜道。
　　“真的？上次那个狗仔打电话，说手里有你跟别人的床照，我还以为……”
　　“靠！”段锦荣怒道：“你别听他放狗屁，知道没有？这帮娱记，为了要钱真是什么都敢说。我就没谈过恋爱，也没跟任何人发生过关系，哪来的床照！他妈的，老子弄死他。”
　　杨珉欣喜道：“我也不相信！段哥，我就相信你。”
　　“还有一件事，必须先搞清楚。你确定自己喜欢男人？性取向不能马虎，我不做直男掰弯这种缺德事。如果你只是图新鲜，或者只是依赖我，咱俩就此打住，趁早拉倒。”
　　“我也是。我从读初中的时候，就发现了。我的初中是在香港念的，那边比较……嗯，开放，性教育普及也比较全面。我当时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但一直瞒着不敢说。”
　　段锦荣坏笑道：“所以你就偷偷摸摸写耽美小说？满足自己的爱情幻想？”
　　杨珉一愣，惊道：“你怎么知道！”
　　段锦荣毫不留情地就把谢宇鸣给卖了，谢宇鸣正在跟唐钰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惹得唐钰相当不满，抱怨道。
　　“不想做就算了，看把我们谢大明星给委屈的。对我不满？嗯哼？”
　　谢宇鸣忙道：“没有，只是鼻子有点痒，多半有人说我坏话……来嘛，宝贝，我们继续。”
　　杨珉听罢，脸红道：“谢哥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偷看别人的隐私！”
　　“他做得不对，等我回去帮你收拾他。”段锦荣喜气洋洋地搂住杨珉肩膀，又说道：“你也喜欢男人，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喜欢我不？对我什么感觉？”
　　杨珉的脸红得滴血，露出来的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轻声道。
　　“我、我也不清楚……”
　　段锦荣烦躁地单手扒拉几下头发，真想给这迷糊蛋子几拳头，把对方给捶清醒一点。但是面对着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他实在下不去手，便狠心踹了对方一脚，低吼道。
　　“亲都亲了！你还不知道？我告诉你，谢老弟也给我看你的聊天记录了，嗯哼？！”
　　杨珉大受震撼道：“怎、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
　　“对，他真是太过分了。我回去就揍他。”
　　谢宇鸣喷嚏不止，唐钰震怒，直接挂电话并关机，留下谢宇鸣发出阵阵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