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邀请 ...
-
苏格兰刚一进酒吧，便感受到了干燥的空调暖风，比起外面微凉自由的夜风，室内的温度略显沉闷。
“空调是不是打得太高了？”苏格兰走到吧台前坐下，将肩上的琴包放到了一旁，温声对着吧台后的调酒师道，“你去把温度调低一点。”
他看向和自己隔着一个空位的金发女人，善解人意地说道：“毕竟，还有位大明星在这里，吹太久的空调风对女士的皮肤不好。”
女人抬起手背轻撩长发，不带感情地回应：“多谢你的体贴。”
调酒师走进吧台暗门后，女人转过头，看向拿自己当借口支走调酒师的苏格兰：“你还真是谨慎啊，每次都必须清场。”
“虽然都是组织里的人，但他和我的任务无关，我不喜欢在交接任务的时候，还有多余的人在场旁听。”苏格兰的笑容敛起，温和气息乍变，看向女人，“言归正传，贝尔摩得。”
“究竟是什么任务，居然是你本人亲自来送资料。”
贝尔摩得将一早就放在桌上的文件袋推到苏格兰跟前：“不是什么需要特别保密的任务，如果是不能让除你之外的人员得知的任务，我也不会选在这里和你见面了。”
苏格兰接过文件袋后，贝尔摩得起身走进吧台，调酒师不在，她只能自己动手了。
她动作娴熟地调好了一杯鸡尾酒后，看向一进入任务状态就格外正经无趣不懂得放松的男人：“虽然知道你不会要，但我还是多问一句吧，你要喝什么？”
“不用。”苏格兰打开文件袋查看，果不其然地出言拒绝。
“来酒吧只交接任务而不要酒的人，组织里就你一个。”贝尔摩得道。
苏格兰突然从资料中抬起头：“你说的那些会像你一样享受在交接任务时做无关事的人，也包括琴酒吗？”
“真是难得。”贝尔摩得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格兰会在看任务资料时停下，她简单评价一句后开始解答，“琴酒虽然喜欢在无人的地方交接任务，但地点定在闹市区的时候，他也会配合做能够融入环境的低调行为，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
苏格兰：“琴酒那引人注目的保时捷和帽子，原来也能叫低调啊。”
贝尔摩得抿了一口鸡尾酒，用酒杯遮住唇边的笑意。
顿觉无聊的任务交接都变得有趣起来了，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愿意专门跑一趟来给苏格兰送任务资料的原因。
“对了，关于见面的地点，最好还是换一个地方吧。”苏格兰将资料收回文件袋，拉开琴包的拉链，琴包里的狙.击.枪露了出来，他将文件袋和狙.击.枪放到了一起。
“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无论在哪里交接任务，你都是同样的做派，并不是会在意地点的人。”贝尔摩得将酒杯放到桌面上，目光瞟向酒吧大门。
她习惯性地出言试探：“和你进门前的停留有关吗？”
“虽然无论是什么地点都可以……但这间酒吧称不上有多隐蔽，附近都是住户，在这种地方行走，背着狙.击.枪的时候不太方便。”苏格兰背上琴包解释，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贝尔摩得轻笑：“我倒是蛮喜欢这里的。”
“名人都会对这种小酒吧感兴趣吗？”苏格兰古怪地瞥了女明星一眼。
贝尔摩得闻言，起了兴趣：“你刚才遇见了公众人物吗？”
“没太注意，应该是吧……有一些眼熟，大概是在网上或者是电视里看到过的人。”苏格兰随口带过这个话题，重新言归正传，正色起来，“任务交接没有结束吧，每次都只给一半的信息，文件袋里只有人物资料，地点呢？”
贝尔摩得摆手：“不这样做，你只会拿着资料就走吧。”
只有这样，她才能趁着聊天的机会慢慢挖出这个男人的秘密。
见今日份的试探只能进行到这里了，贝尔摩得从吧台下拿出了提前放好的一张花花绿绿的传单递过去。
“这就是你要去的任务地点，一个能够掩盖血液与死亡气息的绝佳席位。”
苏格兰看着传单上的内容，半晌后，意味不明地开口：“赏樱会啊……还真是应景。”
＊＊＊
“人呢，跑太快了吧。”松田阵平一直追出巷道，都没有发现金发青年的身影。
从巷道出来后能够选择进入的街道和小巷有好几条，再挨个搜寻也只是做无用功，今天注定是没办法找到人了。
松田阵平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心底复盘着方才跟丢了人的全过程。
从他移开视线到发现金发混蛋不见以后，只过去了几秒，究竟是怎么做到在不被他注意到的情况下离开的？
就算他当时因为金发混蛋突然变得戒备的神色而将注意力集中在街道的脚步声上，也不至于完全注意不到身后的动静……不对！
松田阵平停下脚步，他立刻在脑海中重构出巷道口的图景，在比较了两人当时的站位后，表情瞬间狰狞起来。
“被摆了一道啊。”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在转过身后，只能听到脚步声，是等了两秒后，才能看到那个背着琴包的黑衣男人。
而金发混蛋当时的站位，不可能那么早就能看到来人是谁。
所以，那家伙当时的那副表情，分明是特意引他转身的！
“滴滴——”
汽车的鸣笛声从左后方传来，松田阵平扭头看去，一辆白色的跑车缓缓停在他的身侧。
车窗降下，车主扬起笑脸冲他招手：“Surprise，小阵平。”
“你这是准备去我家？”松田阵平绕到副驾，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发现座位上放着一个纸袋。
“班长今天休假回来了，他带了伴手礼，这是你的那一份，我刚加班结束，正准备给你送过去。”
松田阵平抱着纸袋坐好，萩原研二没有立刻开车，他抬起手刹熄火后，凑近了观察松田阵平脸上的伤口。
他伸手轻触伤口：“小阵平这么帅气的一张脸，要好好爱惜啊。”
松田阵平吃痛地向后避了下，萩原研二收回手，问道：“打赢了吗？”
松田阵平：“当然，是我赢了！”
“那个人呢，现在在哪？”萩原研二好奇道。
“被甩掉了。”松田阵平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道。
萩原研二留意着幼驯染的表情，提着的心重新落回了原地。
看来不是被找茬了，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只是遇见了一个让小阵平愿意一战的对手啊。
但能和小阵平打成这样……萩原研二视线又飘回幼驯染脸上的伤口和隐含不甘的眼神。
是平手吧，真厉害啊……他悄悄咽了下口水，把调侃的话从嘴边咽了回去，现在提的话，小阵平会加倍爆.炸的。
“虽然小阵平已经退役了，但是家里的医疗包应该没有扔掉吧。”
“当然还在了。”
“OK。”萩原研二启动车子，语气轻快地决定道，“那现在就回去吧，我会帮你处理伤口的。”
“喂，hagi。”松田阵平郁闷地托腮看向窗外，突然开口，“你上次提到的那个自称‘松田研一’的金发混蛋，是突然出现在你身后的吗？”
萩原研二没有问幼驯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他回忆道：“唔……是这样没错，我完全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样啊……”松田阵平沉思了一会，突然轻笑一声。
“喂，hagi，要一起去赏樱会吗？”
“是这周日的赏樱会吗？”萩原研二有些惊讶，“说起来，班长今天有提到过这周日有个赏樱会，和小阵平你说的大概是同一个吧。”
“班长本来想和女朋友一起去的，但她那天有事去不了。”萩原研二感慨道，“班长提到不能去了的时候，还蛮失落的。”
松田阵平：“既然班长想去，那就叫上他一起。”
“什么啊，小阵平，你也跟着一起喊班长了啊。”萩原研二失笑，“而且，班长明明是期待和女朋友一起去，所以才会失落的。”
“反正，叫上班长一起。”松田阵平一锤定音道。
“好啊，我可以哦，那天应该有空。至于班长那里，我明天会把小阵平的邀请带到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
在夜风的见证下，萩原研二向松田阵平承诺道。
“周日，一起去赏樱会吧。”
＊＊＊
降谷零回到交换屋时，出现在拜殿前，正好和神使雕像面对面。
他冲着神使笑了笑，将购物袋放到地上，准备去手水舍清理伤口。
刚一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店长。
降谷零短暂忘却最近一周与店长互不干扰的相处模式，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察觉到身后气息的变化，所以店长应该是一开始就已经在这里了。
这个家伙，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总不会是来看神使雕像的吧？
店长后退一步，眼神在他脸上巡睃，不知他是看出了什么，倏而轻笑道：“你去打架了，输了还是赢了？”
降谷零挑眉：“我当然是赢了！”
店长盯着他的伤口若有所思：“看来没有输，那就是平手了。”
降谷零：“……都说了，是我赢了。”
店长置若罔闻：“居然能和你打成平手，是什么样的对手？”
降谷零不爽地轻啧一声，决定不再继续和根本不听他说话的人去争论平手究竟算不算胜利。
他半抱怨半感慨地提起松田阵平：“是个刚退役的职业拳击手，拳头还挺有看头。”
“能被你夸赞，加上这些伤口……他很厉害啊。”店长去手水舍用柄勺取了一勺水，给降谷零送过来。
降谷零接过柄勺清洗伤口：“人也挺厉害的，不论是从身手，还是缠着人不放来看，各种意义来说，都挺厉害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真是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把人甩掉。”
虽然没来得及看到当时走过来的人是谁，但降谷零由衷感谢那位不知名路人的到来，给他提供了能够离开的机会。
不然，他可能还要再和松田阵平纠缠一段时间，才能借助地形把人甩掉。
降谷零又重复了一遍对松田阵平的夸赞：“不过，就是因为那家伙太厉害了……”
“而这么厉害的人，我以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抬眸看向店长，端详着对方的神色，“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嗯……你的情报系统出现疏漏了？”店长托腮沉思后说。
降谷零略过自己没听说过松田阵平的种种不合理之处，以及对方名气暴涨的全过程，只解释了最终结果：“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但以那个人的知名度，只要没有脱离现代社会，就不可能不知道他。”
“所以，你是觉得那个人身上有问题？”店长拿过空了的漏勺，走向手水舍继续代劳。
降谷零眯着眸子，看着背身去帮他盛水的店长，在关键的时候转过身去，就没有办法看到脸上的神情了。
不过……这么滴水不漏的家伙，就算一动不动地任人观察，他也说不好自己能有几分把握，可以将店长的伪装看透。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问题，也有可能是我身上出了什么问题。”金发青年认真清洗完伤口后，用柄勺抵着下巴思索道，“我一开始有想过，是不是记忆的原因。”
“因为我来到这里后，不是成为了什么所谓的‘超脱于现世的存在’吗。”
“但是……对于记忆的影响，应该只是单方面作用于和我接触的人吧。至于我本人的记忆，我自己确认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他轻扯了下嘴角，“在这方面，我还是挺有自信的。”
“和记忆无关，那就只能是人的问题了。”降谷零顿了顿，随口补了句自己都不信的话，“总不能是世界出了问题吧。”
店长静默了片刻，他的视线划过降谷零，停停在虚空中。
过了稍倾，他和缓地说道：“也许都没有问题，一切只是偶然而已。”
“偶然错过了关于这个人的资讯，偶然在有人谈论他的时候不在现场。”
“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你没有办法了解每一个人。”
“就算在今天意外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也只不过是一场机缘巧合罢了。”
月色下，他的目光悠远而绵长：“人和人的相遇，不也是偶然与巧合吗。”
“你是这么想的啊。”降谷零抬眸看他，“既然如此，那就去验证一下好了。”
“你想要验证什么？”店长将目光重新放在金发青年的脸上，温声询问。
“这周日，现世有个赏樱会。”
降谷零认真地说道：“你要和我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邀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