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我的冤种观众》我确实有病

10、10.平安福利院

　　伊臣白衣黑裤，一身整洁地站在满是献血的房间，孩子们低着头站在房间各处。

　　而玩家，则是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这显得伊臣眉宇间满是疯癫。

　　他吹了口口哨：“I'm the devil of the fallen world.（我是堕落人间的魔鬼）hh（笑）”

　　他踏过浓稠的血水，走到了033面前，033抬起头。

　　伊臣黑发黑眸，却是长得极为锐利的，明明他的面上没有任何饰品和伤痕，明明他是一个满口谎话跑火车的小偷，明明知道跟着他没有任何好处和利益，甚至可能会被骗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他不仅不像雾霾，有一股子学生气，看起来就像学霸，绝顶的聪明。也不像笑脸H，看起来温柔，虽然恶劣但是强大，让人想依靠。

　　他只有一双上挑的眼，看起来似笑非笑，颇像一只勾魂摄魄的狐狸，是绝对不能依靠的对象，明明整个人看起来玩世不恭，但确实又是那么让人想臣服。

　　矛盾至极。

　　“你是个疯子。”

　　033看着伊臣。

　　伊臣笑了：“谢谢夸奖。不过我说过了，我不是疯子，033，或者该叫你……”

　　“怪物001？”

　　伊臣鞠了一躬，漂亮的西方礼仪：“感谢您的饶恕，作为一个罪人。”

　　033背后的门突然打开，赫然是怪物002和003。

　　伊臣哼着歌，走到柜子前，拿下了那个木盒。

　　一个精致的木盒，伊臣在心中评价，但上面的雕刻略显稚嫩，仔细看，还有些刻错的地方。

　　伊臣捧着它，尽显虔诚，他走到033面前，不，现在用怪物001更合适一些：

　　“To…my Lord.（献给……我的主）”

　　满屋的孩子被带走了，伊臣似有所感，点开系统界面。

　　【隐藏称号激活进度：0/5】

　　伊臣的手指在光屏上屈指敲了敲，最终点开了直播间。

　　直播间：

　　【咩咩！咩咩！】｛打赏积分：50｝

　　【翻译官在线翻译：老婆！看我！】

　　【咩咩咩咩咩！】｛打赏积分：100｝

　　【翻译结果：我是你的狗！】

　　一点开，伊臣被满屏的“咩”冲了一脸，嗯？伊臣疑惑地皱眉。

　　经过弹幕的科普，伊臣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为数不多的粉丝，给他的粉丝团起了一个响亮霸气的名字：

　　小羊羔！

　　看着弹幕里夹杂的一些鄙夷，伊臣本人倒是觉得挺好的，牧羊孩和小羊羔，那么，继承了“谎言”的他，能否用“狼来了”的谎话，保住自己花心又不受控的“羊”哪？

　　伊臣懒散地刷看着弹幕，偶尔也会互动一下，这让小羊羔们更加疯狂，但伊臣只是在乎他们给自己带来的收益罢了，这是大家都明白的规矩，毕竟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现在，也只是被迫打工的人，和看戏的观众这种可笑又恶劣的关系罢了。

　　突然，一条格格不入的弹幕映入眼帘。

　　【鲤鱼嘴下，万物皆平等】

　　伊臣愣了愣，他可能知道这是谁了。接着他张了张嘴，轻吐出一句：“利益之下，疯狂皆常情。”

　　【编辑】弹幕再次刷过。

　　“策划。”伊臣接下了下一句。

　　【群龙何时无首？自在心中，何时都有】弹幕刷过的速度似乎变快了一点。

　　“蚁后何时成首？哪怕掌握，不得为首。”说完，伊臣便叹了口气，有点无所谓地笑了笑。

　　【蜂群为何有首？无首自乱，需得有首】不知为何，看到这句话，伊臣似乎能想象出那人正在发弹幕时的表情。

　　“不用安慰我，小木，他们不服的。”伊臣弯着眉眼，看起来心情还挺好。

　　【河中有鱼成百，江中成千，海中成万，各有各天敌】

　　“林中有鸟无数，世界之大，万鸟皆鸣，皆为朝凤。”

　　【千里马尚需伯乐，高山流水一人知】

　　“如此，一人足已，无需他人。”

　　就这么一来一回，发完了最后一句，可是伊臣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再看到回答他的弹幕，愣了一下，补上一句：“哦，我不是说你。”接着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他们这么大庭广众地发文言文，会不会唤起某些观众小初高，被文言文支配的恐惧啊？

　　然后，他就看到一条弹幕幽幽飘过：

　　【你是人，又不是副本怪物】

　　似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怨气，接着伊臣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意识到这好像不太对，又手忙脚乱地调整回来。

　　再然后，稳扎稳打诚实待人直播间里的所有观众，都看到主播牧羊孩一脸讨好，小心翼翼地说着些：

　　“哎呀，我这不是警惕嘛，你知道的，其他人我谁也不信的。”

　　“小木你对我最好啦！”

　　“我只有你可以信任啦，不要生气嘛。”

　　“小木～阿木～亲爱的木木～”等等这些话。

　　【咳，额，那个，咱就是说，我为什么感觉主播，像在哄自家小媳妇一样？】

　　【同感+1】

　　【同感+10086】

　　【同感你妹！你说谁家小媳妇？？？瞪大你们的狗眼瞧好了，这是盗贼集团的“策划”钟楠木！还小媳妇，一枪一个能打爆你的头的那种吗？】

　　【woc！不会吧不会吧？！钟世集团的那个天才小公子？！就是那个明晃晃的支持盗贼集团，警察却没有任何证据抓捕他的那个天才小公子吗？】

　　【啊啊啊啊啊啊！钟楠木！我爱你！！！到妈妈怀里来！】

　　现实中——

　　一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人，微瘫在沙发上，略显疲态，而这里，这是盗贼集团策划的办公室。

　　男人有着一头白发，微有凌乱，眼睛却是雾灰色的，有一丝带着星空的蓝，明明是纯正的东方面孔，却机具攻击性。

　　男人的头发并不是染的，因为众所周知，他是有着先天性白化病的，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医学奇迹了。

　　而他的眼睛深处，似有一根根隐藏的针。

　　钟楠木看着面前的光屏，看着直播间中的那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讨他开心的话，没来由的，糟糕的心情好像好了一些。

　　钟楠木伸出手，将手指按在了他嘴的位置，按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幼稚，咧了咧嘴角。

　　但过了一会儿，钟楠木还是没有放下手，只是更加放肆地瘫在沙发上，他用右手摩挲着屏幕上伊臣，的幼稚就幼稚呗。

　　反正他在那人眼中，一直都是小孩子，并且他现在也看不到，不是吗？

　　伊臣自顾自说了一会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转头，惊喜地说：

　　“哇！雾霾你醒了！”

　　雾霾刚刚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伊臣，一瞬间，脑中“啊，他果然没事，太好了”的念头，几乎将他淹没。

　　然后他看到了伊臣面前的光屏，并且听到了那句“我在意的只有你啦！”

　　雾霾：“？？？”不好，CPU都给我干烧了。

　　雾霾直播间：

　　【呜呜呜，我的CP，还没磕就散了】

　　【小天使呆滞的表情，好心疼，呜呜呜呜】

　　【我的小天使，离那个骗子远一点！！！】

　　伊臣作势要去扶雾霾，被雾霾推开了。

　　伊臣：？你不对劲。

　　伊臣想要去查看雾霾伤口，被雾霾躲开了。

　　伊臣：？？你十分不对劲。

　　伊臣想要和雾霾说话，被雾霾一种饱含怨念的眼神刺到了。

　　伊臣：？？？一种负心汉的味道，怎么回事？

　　等等，这情景，这眼神，再想起钟楠木，伊臣福至心灵，他悟了。

　　随即，伊臣斟酌着开口：“雾霾，你生气了？”

　　雾霾略带疑惑地皱眉：“嗯？”像是不理解伊臣话中的含义一般。

　　“哎呀！雾霾，我们什么关系？都是生死之交、患难之情了，还不信任对方吗？”

　　伊臣大大方方地搂上雾霾肩膀：“你看，我都那么关心你了，你还怕我不在意你吗？你想想嘛，有什么好值得比较的？”

　　“话说，你不会因为我安慰我现实里的兄弟生气吧？你是我副本里的兄弟，他是我现实里的，对吧？”

　　“那四舍五入一下，你们也是兄弟嘛！”

　　“你不会生你兄弟的气吧？”诡辩天才。

　　雾霾：“……”我多了一个兄弟？

　　作为观众的钟楠木：“？”这是什么牌子的海王？

　　直播间：

　　【好渣哦～怎么一股出轨抓包的即视感】

　　【渣男发言，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总感觉主播下一句就是“要是我俩有什么早就有了，你生什么气啊？”】

　　看着一脸别扭，但是勉强哄回来的雾霾，伊臣马上拿来相框，转移注意力。

　　见雾霾一脸疑惑，伊臣这才发现，自己拿翻了，那是背面。

　　他轻咳一声，试图用事实掩盖自己不小心犯的错：“额，这个东西有精神污染，现在看来，只有直视它才会掉san。”俨然一副为他人着想的好心人模样。

　　“你现在能承受吗？”伊臣颇有点义正言辞的味儿。

　　雾霾点点头，伊臣将相框重新翻过来。看着雾霾研究照片的样子，伊臣思索着。

　　总觉得这个照片很奇怪，但是说不上来。

　　【叮咚——】

　　嗯？伊臣挑眉，一个懒散的正太音响在脑中：

　　【你好玩家，我是你的个人系统，玩家可以叫我喜悦】

　　｛个人系统？那是什么？｝愣了愣，发现雾霾还在研究照片，伊臣马上调整过来，快速地在脑海里面发问。

　　【个人系统个人系统，字面意思嘛，就是你的个人专属系统，但是和“属于你一个人”又不太一样。】

　　【因为今年是我轮班啦，所以只要是今年进入“快乐”，并且达到某个指标的，我就会出现，成为那个人的个人系统】

　　｛这样…那个人系统有什么用？｝伊臣很快的抓住了重点。

　　【作用嘛，个人系统会将玩家分配进更擅长的副本，而主系统则只会随机分配】

　　｛哦，那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就是个人系统更加“自私”，而主系统更“平等”？｝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

　　｛那达到某个指标是什么？｝

　　【叮咚——权限不足，无法获取】

　　｛那我换一个问题，这个指标是每个人都可能达成的吗？｝伊臣立马圆润道。

　　【是，但又不是】喜悦给出的答案很模糊。

　　｛每年的个人系统都不一样？｝伊臣暗暗记下了，看来这个指标每个人都可以达成，但是很多人都不会那么去做。

　　毕竟有个人系统的人不会说出去，而没有的人，根本不知道。

　　而且权限嘛，伊臣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要弄到手的东西还有很多。

　　【是的，个人系统分别是：喜悦、开心、幸福、愉快、美好】看来这些倒是公开的信息，喜悦几乎没怎么绕圈就说出来了。

　　伊臣在心中应了一声，这些名字，都和“快乐”有关。

　　【叮咚——根据系统判断，您遭遇怪物？？？攻击，并成功抵抗，现处于安全环境】

　　【激活隐藏怪物卡图鉴】

　　【隐藏怪物卡图鉴收集进度：1/？】

　　伊臣愣了一下，挑眉看向雾霾，正巧，雾霾也看向他，冲他点点头，看来触发的不止他一人。

　　怪物？？？的攻击？谁？033吗？不是，他不是叫“怪物001”吗？人家自己都承认了。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现在才触发？

　　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怪物？？？的攻击，但是可能性不大，毕竟033走了那么久了。

　　那么只剩下第二种可能，就是问题出在“安全环境”。

　　伊臣并不知道系统判定的“安全环境”到底指什么。

　　怪物离开？或者绝对安全？不，伊臣并不这么觉得。

　　伊臣看向相框，雾霾伸手将相框递给他。

　　照片中，看上去最小的孩子，赫然出现在了老人的手下，并且居然是033的样子。

　　伊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伊臣抬头：“雾霾，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福利院的历史？”

　　雾霾愣了一下，皱眉：“没有人性的残酷实验。”

　　伊臣摇头：“原因，为什么进行实验？为什么没有人性？”

　　雾霾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太大的意义，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为了人性而变得没有人性？”

　　伊臣一怔，一个新的思路，也可能是正确的方向。

　　他看向照片，突然，上面的033闭上眼，流下了一行血泪。

　　这是厉鬼的泪，是与厉鬼相关的人像，因为不甘而流下的充满怨念与污染的泪。

　　为了人性而变得没有人性。

　　为了达到目的反而丧失本意。

　　伊臣笑了一下，他带走了照片，因为他答应过033，他会带着他，不会再抛弃他了，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