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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祁人联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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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几人向白贺生说了这半天发生的事情，谢清初调了几个公主府的家将来，以免早晨的事情再次发生。
白贺生也没客气，一口气儿要了十来个。
众人回到白府，谢清初和魏不离便离开了，闭门思过外人是不可以进门的。
黎晏问道：“吴白呢？唤他出来扶你回去。”
白贺生撑着身子缓缓移步府中：“有要事派他去办，走了好几天了。”
黎晏抬起胳膊：“你撑着我走吧，这样舒服些。”
“你一女子，再给你撑倒了，要是真想帮我，就唤几个人给我备点热水吧。”
白贺生拒绝了，他秉承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坚决要自己走回去。
黎晏点点头，去厨房吩咐烧点热水，回来后发现白贺生已经回了书房。
“走得还挺快。”黎晏也回了自己房间。
闭门的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也绝对不短。
黎晏与白贺生商议了如何进行大市之策，还有如何压制归田。
白贺生叹气：
“现下最急的，倒也不是归田，是太子身边的人。能给他出散财济民这样的诡计，定不会是什么忠良。我前几天也是气急了，太子一派的人竟然都认为散财济民是上上策，你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原以为说服皇上莫要实行归田已经很难了，现下还要说服太子莫要散财。”
黎晏明白他的难处，安慰道：“魏大人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白贺生摇头：“你有所不知，皇上最忌惮的就是外戚干政，他不会让不离有多少话语权的，甚至会让他闭嘴。”
二人之间一瞬间有了诡异的沉默。
黎晏忽然想到了什么：“傅姐姐的墓，为何在你的宅子里？”
白贺生本打算提起笔不知要给谁书信一封，闻言顿了下手，随即一边龙飞凤舞的写着字，一边说到：“你不知道吗？那里是祈正的宅子。”
“兄长的宅子？”黎晏惊讶：“兄长离开京城的时候，才几岁吧？怎么会有宅子？”
白贺生略微思索了一下：
“倒也不能这么说，那年我与不离上京科考，祈正托付我们为他置办一套在京的宅子，当时想着以他的名义置办定是会起疑心，用我们的身份也不方便，所以我便寻了傅雪娘，以她的名义买了下来，后来傅雪娘身死，我带走了她的尸身，埋在了那座宅子。”
“封地王无诏不得还京，兄长买这宅子做什么？”黎晏疑惑。
白贺生写下一句“大市不定江山，何异于归田，幸大市恢宏国力，归田难及。”便抬起头：“我也不知，可能他能猜到我会用雪娘的身份购置，也是要给雪娘一个保障吧。”
“杜侍郎还真忍心把她的尸首给你。”
白贺生低笑了一声：“他不得不给，雪娘临终前叮嘱我要把她葬在黎卿为她购置的宅子里。他在舍不得也不想违背雪娘最后的遗愿。”
说罢，他无奈摊手：“你看，多么心有灵犀的一对璧人，祈正隐晦地护着雪娘，雪娘也知道那是他的心意。终究是一别七年，再见阴阳相望。”
黎晏也甚是伤感，但是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日，杜君年闪着隐隐神似黎祈正的眼睛，问道：
“我有几分像黎卿？”
“如果像七分，也足够了......”
他甚至不知道黎卿到底是谁，仅仅是像他，就足够了吗？
她微微叹了口气，倍感无奈。
白贺生说道：“逝者已矣，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与其惋惜他们，还不如去拯救更多还未遗憾的人。”
黎晏摇头低语：“那么单纯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想到那么阴毒的法子呢？”
“什么？”白贺生没有听清，接着挥毫落笔：“今日府门就开了吧？一会儿带你去公主府。”
马车缓缓停在公主府前，门口侍立的家将一位去通报，另一位便牵着马去了偏院。
谢清初迎出来：“你们可算来了，我还与不离商量要不要去寻你们。”
“不劳烦公主费心，我们收拾妥当便出来了。”白贺生环顾四周：“不离呢？”
谢清初将他们引进前厅：“先坐吧，不离上朝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魏不离风风火火地下了马，快步往屋内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马上冬日国宴，这次皇上竟然要邀祁人来！那群蛮子......白兄？黎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白贺生疑惑着问道：“那群蛮子怎么了？”
魏不离知道白贺生最痛恨祁人，斟酌着说到：“他们说要和大虞交好，互市通商，还要......联姻......为表诚意，特意派了祁人太子前来。”
谢清初揣着手：“他来，就是来选他的王妃了。”
说好听点是和亲联姻，说难听点就是去祁人那里作人质。
白贺生眼神森然：“冠冕堂皇！此事决不能同意！要打便打，莫提那些荒谬可笑的条件。我朝先祖立国之时便定下严训‘天子守国门，忠臣死社稷，将军战沙场，皇子殉江山’一身一魂皆献于王朝，哪有让女人挡在身前，自己龟缩在其裙下的道理！”
魏不离也恨恨道：“这些人安生日子过惯了，都怕打仗，太子那边的人都觉得联姻是个极好的办法，还可以延缓归田令的推行。”
白贺生青筋暴露：“荒唐！荒唐！真是荒唐！我即刻进宫，向皇帝禀明利弊！我朝立国以来仅三位公主和亲，无一不是身死他乡！太子如今怎会如此荒唐！”
黎晏也微微不悦：朝内党派之争即是大虞王朝家事，祁人外族掺和进来多少有些越界了。
“白太傅，你才解了禁足，此时不宜再触怒父皇。我先进宫探探口风，再做商议。”
谢清初拦下了白贺生。
白贺生气的颤着手抚着胸口起起伏伏。
魏不离说道：“倒是安王那边有个女人向皇帝进言姻亲之好，稳不住长久江山。就是那日我们去接白兄时候，安王身后跟着的那个女人。”
白贺生脸色微微一变，黎晏以为他是被气着了，递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黎晏拉住谢清初的手：“公主，我跟你去，互市之法因我而起。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魏不离陪着白贺生留在公主府，黎晏跟上谢清初，问道：“白大人为何会如此痛恨祁人？”
谢清初也不知道，以前问过白贺生，白贺生搪塞道：“以前至亲被祁人害死了。”
白贺生自小没有父亲，他的母亲带着他艰难度日，后来母亲离世，白贺生就一直是自己一个人。
魏不离也不知道，魏不离是青城山上一道观观主的孩子，因着观主风流债太多，所以魏不离跑了他都不知道，等七八年后发现少了个儿子的时候，魏不离已经远走京城参加科考了。
二人猜来猜去，不知不觉又进了宫。
“三进宫了啊...”黎晏感慨万分。
谢清初笑了笑：“有没有那种轻车熟路之感了？”
黎晏撩开帘子：“第一次来的时候都惊呆了，没想到，在多来几次，竟发现没有那么移不开眼睛了。”
谢清初感喟：“很多东西都这样，看得多了，也不过如此。”
马车道宫门口便不能再深入了，她们下了车，见宫门外挺立着一名英气逼人的女子。
那女子一袭红衣，劲腰束带，手持一把八丈烈阳偃月刀，眉宇之间说不出的巾帼之气。
见她们二位走来，收起兵刃，向谢清初行了个臣子的礼：“请平宁公主安。”
对黎晏利落的行了个武人的礼。
黎晏俯身颔首，谢清初扶起她：“上骑都尉免礼。”
上骑都尉！黎晏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一阵敬意......
上骑都尉张锦歌，大虞王朝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武将。骁勇大将军嫡长女，也是张家唯一的武将。
江山倾覆，她身先士卒挂帅出征，斩杀祁人无数，一度堵得祁人接连退到二百里开外，差点取了祁人太子的首级。
位至骠骑大将军后收复西南，塞北，朝中不轨之人进言张锦歌坐拥百万军权，皇上不得不防。
皇帝召回张锦歌，她看边境动荡，此时将军回朝，那祁人必会起战屠城，所以拒不接圣旨。
时祁人再度进攻，她披甲挂帅，打了她从军以来最漂亮也是最后的一仗。
传旨人接了皇帝嘱托，若是张锦歌抗旨，杀之以绝后患。
所以在张锦歌凯旋归来的时候，对着她的，是大虞王朝最精锐的弓弩手。
她嘲讽大笑，高喊：国非国，臣非臣！王朝毁于我辈，非我辈之无能！
年仅二十七岁的骠骑大将军，万箭穿心，死在了自己亲手训练的军队之下。
谢清初也很尊敬这位上骑都尉。
张锦歌礼完，不过多寒暄，沉默的站在宫门口。
谢清初问道：“张大人来寻父皇议事么？为何在门前久久徘徊犹豫？”
张锦歌道：“回公主，上未诏，不得进。”
“大人是否来议祁人交好之意？”
“正是。”
谢清初柔声邀请：“大人何不与我一同面圣？”
“这......”
“我本意便是与父皇来议此事，张大人一同前往省了自己的时间也省了父皇的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谢清初笑笑，三言两语之下便拉着张锦歌进了宫门。
张锦歌自小随父亲在沙场征战，虽为女子却比男子骁勇，自小与刀枪棍棒打交道，倒是使她不会与寻常女子交游。
她也知道自己嘴笨，便跟在二人身后沉默不语。
三人驻足在长寿殿门口，谢清初叫盛堇公公去通报，盛堇公公忙应是，随后告知他们：“骁勇大将军在与圣上商议政事，公主且在偏殿稍等片刻。”
谢清初点点头，带着她们去了偏殿。
张锦歌听到父亲在此，眼神轻扫长寿殿内，随后也跟着去了偏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