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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西北天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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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晏因为是私下回京，所有人都以为她还在西北，所以只得扮成侍女跟随在张锦歌身边。
他们来到正午门前，那里是皇帝带着文武百官为张锦歌送行，只见皇帝一身明晃晃的轻甲，身后跟着太子谢珩，而太子谢珩身边，跟着一位身着六品女官官服的女子，黎晏似乎见过她，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女子也见到了张锦歌身后的黎晏。即使黎晏在张锦歌的嘱托下，掩藏自己的相貌，但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透过自己的身体，好像在打量着什么。
黎晏又不由得深深地低着头。
张锦歌作为习武之人，对凝视十分敏感，她侧了个身，护在黎晏身前眼神却朝着皇帝，声音不卑不亢：“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主持北宁。”
皇帝赞许地看着她：“寒楼的女儿，朕放心。”
皇帝话音落下，谢珩身为太子紧接着说道：“镇边将军向来可靠，你在我少时便照顾着本宫，本宫自是期望将军平安归来。”
张锦歌颔首一笑：“劳太子殿下挂心，臣定不负众望。”
接着文武百官纷纷行礼，御史林纶也迎了上来：“这一路上，希望张将军多多关照了。”
张锦歌点点头，俯身一礼：“诸君，后会有期。”
她跨上红缨马，带着队伍缓缓北上。
出了城门，张锦歌拉住缰绳，回首望向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上京城，一时间无言。
“曾经，我只随父亲出征两年，后来便一直留在了上京城。”张锦歌眼神黯然：“我想走出去，向父亲那样，没想到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阿姊......”黎晏自然是听到了张锦歌的话，张锦歌上一世的结局固然悲壮，但是那样酣畅淋漓的战斗一生，也是张锦歌所向往的吧？
接着张锦歌长刀一指：“出发。”
太子看着行军的队伍愣神了良久，随后对身后的六品女官，也就是辛雲喃喃道：“虽说张大人驳回我的提议使我恼怒很久，但是后来想想，也不至于将她放到青城那贫瘠的地方。”
说罢，他转身看向辛雲：“阿雲，我做错了吗？”
辛雲浅浅一笑，自然地搂上太子的胳膊，亲昵地对他说：“殿下，欲成大事者，莫要薄善。”
谢珩目光悠远，声音低低地：“但愿吧。”
“......”
队伍走了很久，突然见到有人高喊：“八百里加急！所有人避让！”
张锦歌见那送信人，剑眉微凝，黎晏见状，低声问道：“阿姊可是看出来什么？”
“八百里加急......可是从西北方向来的？”张锦歌顺着那人来的望向看去，黎晏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西北。
张锦歌看了一会儿，目光便偏移了下去，一歪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赶紧抓住黎晏的手：“你快走！我马上派人送你回青城！”
黎晏见她焦急的样子，不由得一愣：“阿姊，究竟怎么回事？”
“八百里加急，从西北而来，我一开始猜测的没有错，那位无名将军，是冲着咱们来的！只需要不多久，上京城的圣旨就会传来，青城散财济民不过是支走我的幌子，皇上不过是在测试我的忠心。若是西北战况危急，朝中无忠良猛将，皇上肯定会将我召回，真到了那时候，我便顾不得你。”
黎晏何尝不知？
她想争取一番，张锦歌坚定地说：“不可以，你要听我的！”
“阿姊，我是想说，为何不先探听一番？茶楼酒肆，哪一个都好，你若去了，我不放心。”
黎晏斟酌片刻，退了一步。
张锦歌见她如此，态度便没有那么强硬，思虑许久，叫侍女过来送了两身麻衣。
她边脱下那身红麟铠甲，边说着：“换身寻常人家的衣服，前去酒肆查探一番，回来你便要听我的。”
黎晏捧着她递来的麻衣看她三两下穿戴整齐，也赶忙穿上跟上了她的脚步。
“那如何和林大人交代？若是他问起，我们该如何解释？”
张锦歌不知怎么想的，垂眸思索片刻，对黎晏说道：“无碍，林大人那边我想说辞。”
二人向西北打马疾驰，来到一座小城。
城门外的官兵在查着什么东西，待官兵闲下来了，黎晏见状上前，偷偷塞了块银子给他，问道：“官兵大哥，这是在查什么？”
那官兵也明白怎么回事，不就是打听吗？简单！
“嗐，这不是西北闹疫病，现在官家再查路引，西北来的啊，一律不收！”
“疫病？”黎晏皱眉：“从未听过！大哥可知道是何种症状吗？”
“唔，这我也不知道，据说是西北一个小国传出来的，但是没有控制住，咱们大虞周边和祁人那边都乱了套了！”官兵不想再多透露，便问道：“可有路引，从何处来？又要从何处去？”
黎晏自然是没有路引的，她周身证明身份的物件换衣服人时候都放在了张锦歌那里。
她求助地看向张锦歌，后者离得远，不知道她再说什么，只得往前走了走：“问出来了么？”
“阿姊，那个，这位官爷要路引。”
张锦歌不愧是做事周全的人，从怀里掏出镇边将军令：“我们是替镇边将军办事的，前来探探路。”
那官兵连连点头：“原来是镇边将军的人！失礼失礼！只是最近我们这管得严，没有路引是不叫进的......”
“嗯，不为难你们，我们离开便是。”张锦歌拉着黎晏，走到人少的地方问道：“为何会查的这么严？”
黎晏赶忙拽住她：“阿姊！西北乱了，开始闹瘟疫了。这不是你可以解决的，别去了。”
张锦歌虽是惊讶但是依旧神色淡淡地：“我为何不去？”
黎晏总归不会说此次西北之行，生死未卜吧？她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张锦歌没有追问她，而是轻声一笑：
“阿晏，我是个将军。”
黎晏愣在原地，她接着说：“我的士兵，西北的子民还在等我，我怎可临阵脱逃？即使瘟疫不是我一介武夫能左右的，但是我还是要尽我的绵薄之力，去救天下与水火。”
这时候，黎晏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高大的身影，经年练武使她的身材早已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纤细，更像是男相。
她本可以潇洒恣意的过活，在骁勇将军的庇佑下一生无忧，最后却被家仇国恨束缚了一生。
但这也是为她的夙愿战斗一生吧？
倒也不算可惜。
黎晏这样想着，倒也没有那么可惜了。
但是谁又愿意打仗呢？张锦歌骨子里即使再骁勇无双，也不愿踩在刀剑上度过一生吧？
那一生“我是一个将军”将黎晏钉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虽是如此，但她依旧在张锦歌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目光却比她还坚定：
“将军。”
“你是我的姐姐。”
黎晏寻常时都是恭敬谦虚地喊她“阿姊”，虽是亲昵，却带了几分疏远。
但是在这一刻，她眼神清澈，告诉了张锦歌：
“你是我的姐姐。”
黎晏确实是心急了，她原本就不愿意张锦歌涉险，但她与张锦歌也不能弃西北上万百姓于不顾。
张锦歌显然是愣住了，她任由黎晏握着她的手，良久不言。
还是黎晏苦笑一番：“是我心急了，阿姊。”
说罢，她收回手，将双手背在身后，声音有些涩：“阿姊，我等你回来吧。你一定要平安。”
张锦歌被这转变弄得有些懵，但是在黎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眼角弯弯：
“你我都要平安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困，有什么可以不上班的办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