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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针锋相对 ...

  •   白贺生冷眼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呼延图萨忽然就冷静下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坐在白贺生对面:“我知道你和谢清初的关系亲密,也知道她嫁给我之前曾有过驸马。”

      “但是......”呼延图萨叹了口气:“你们虞人的皇帝对这位公主早已起了杀心,公主得民心,朝臣无一不歌颂公主千秋,但是对于皇帝和皇子们,更多的是弹劾。若是公主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坏就坏在......”

      “她嫁给了魏不离。”白贺生沉吟片刻,随后抬头看向呼延图萨:“所以你要重复当年崇文公主,也就是你母亲和亲的法子,打算杀了魏不离将公主带走保护起来?”

      “不,我没那么善良,白太傅。”呼延图萨笑了笑:“我是要囚禁公主的。”

      他声音不大,白贺生听得真真切切,随后他没有什么表示,饮了口酒:“那和死在虞国有什么区别?”

      呼延图萨浅浅一笑:“是啊,就是要让她永远‘死’在祁国。”

      白贺生全然不顾他的表情,不想再跟他兜圈子:“先不说她了,来谈谈我们的合作。”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会和你合作?”

      白贺生歪头思考了片刻:“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太子殿下在给虞妃娘娘寻找治病良方吧?”

      呼延图萨猛地抬眼看向他,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但因为皇家密辛的关系,他依旧没有吐露出半分信息:“你合作的诚意就是这个?”

      白贺生笑笑:“当然不是。”

      他目光示意吴白,后者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这是你们祁国人暗中渗入我朝的间谍,还用我一一给太子殿下过目么?”

      呼延图萨粗略地扫了一眼,目光越是向下,他的脸色越是苍白。

      白贺生见状接着说:“我要太子殿下做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殿下何不妨听一听?”

      呼延图萨抿着嘴,事已至此,同意与不同意已经不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别那么紧张。”白贺生说着,给呼延图萨斟了一杯酒:“我不过是想见一下呼延布尔。”

      见白贺生直呼自己父皇的名讳,呼延图萨有些恼怒。

      “白贺生,你休要对我父皇不敬!”

      白贺生在心底嗤笑一声,不过没有驳呼延图萨,颔首微笑:“我要你带我见他。”

      呼延图萨警惕地看着他,白贺生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放心,我不喜欢见血。”

      呼延图萨被气的胸口微微起伏,吴白警惕地看着他,白贺生瞥见吴白,良久,对吴白说:“送太子殿下出去吧,三天时间,三天后,殿下若是考虑好,便来此处与我商议合作之事吧。”

      “我母妃的病和安插在虞国的眼线……”

      “虞妃娘娘的病是中了诅咒,我既然知道,就自然有法子去治。至于那些眼线,若是合作成功,我便放他们一马。”

      并非呼延图萨仁善,而是培养一个间谍是需要花无数精力和时间来的,老皇帝马上殡天,他可没时间再去安插眼线了。

      听罢白贺生所言,他便放了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白贺生在他身影消失的前一刻,温声送别:“那我便在此,静候佳音。”

      待呼延图萨离开后,吴白侍立在白贺生左右,问道:“夫人的病是前任那群极端杀手为了报复夫人连累东家下狱而亡所下的蠹心散,这药无可解,大人要作何打算呢?”

      白贺生安静地坐在原处,偏着头望向窗外川流不息的集市人群微微出神,随后,他摇头:“既然是蠹心散,那便没有解药,我找了金铃,研究了点缓解的方子,便允了他。”

      他目光晦暗不明,连的吴白也沉默不言。

      一月后。

      黎晏立在苏敛门前,手中不知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不多久,门便开了,苏敛依旧是那一身白纱落地,对黎晏招招手:“阿晏来了?快进来。”

      黎晏摇头:“我明日便要启程前往青城,在这之前,我一想苏大人自己孤身面对上京城种种风波,不免有些担心。”

      苏敛就静静地站在原处,望着她。

      黎晏接着说:“这是我为大人求的平安符,静修长公主今日传召我,说过故人远行,总要去求平安。我也拙仿长公主,想来给大人求一个平安。”

      “……”苏敛拾起衣摆,踱步下了台阶,缓缓开口,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那我在此,多谢阿晏了。”

      说着,她接过平安符,收拾好情绪:“你我都要平安才是。”

      黎晏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苏敛怔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平安符。

      从未有人关心过她是否平安。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为何做到如此?”她想问黎晏,只是可惜,黎晏的身影早就远了。

      此时张锦歌也问她:“你为何要如此关心苏敛?”

      黎晏抬眼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张锦歌,沉默许久,说道:“阿姊,我做了一个梦。”

      张锦歌注视着她的眼睛,觉得她没有在开玩笑,于是郑重地问道:“什么梦?”

      “我梦到王朝倾颓,江山危矣。”黎晏细细琢磨着,想着该如何去和张锦歌讲述前世的故事:“我梦到我成了家,最后身死他乡,在那个时候,只有苏敛,还记得在我的坟前系上一朵祭花。”

      张锦歌并没有表示不相信,而是静静地站在那看着黎晏讲述着几乎没有人会相信的梦。

      其实黎晏没有说谎,她确确实实梦到了苏敛在她的衣冠冢前静立良久,随后轻轻地放下了一朵祭花。

      黎晏想叫住她,但是好像苏敛看不到她,只见苏敛轻轻地叹了口气,向前跨了一步,摸了摸碑文,上面写着:

      “北宁郡主黎晏之墓。”

      黎晏读者碑文上的文字,一时间有些纳闷:“我?北宁郡主?”

      她的虚影浮在半空,看着苏敛祭拜完后远去的身影,她眼前的时间飞快的流逝,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只有苏敛每次暮春时节都会拎着一壶酒,坐在她的坟前说好久好久。

      黎晏不禁疑惑:“我虽然身死,但是我还有家人,朋友,怎么就是只有苏敛每年来祭拜呢?”

      到最后黎晏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次苏敛来的时候,带来了一身银色铠甲,她认得那铠甲,是大虞王朝武将的铠甲,苏敛微微一笑:“阿晏,以后我可能就不来了,我要上战场了,流民大军很快攻入皇城,我不能坐以待毙。”

      苏敛倒了杯酒在地上:“阿晏,下一世我不想再来这个满目疮痍的世间了......”

      黎晏想抱住她,但是依旧徒劳,苏敛离开了。

      梦,也醒了。

      张锦歌问她:“怎么可能,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会去救你?”

      “......”她不忍心告诉张锦歌,其实早在自己身死之前,张锦歌就已经被人所害,万箭穿心而亡。

      “阿姊,梦中并没说,大抵是因为阿姊抽不出身来吧?”

      张锦歌仍旧是半信半疑,但没有多问。

      黎晏不忍心回首往事,前世的记忆在这几日已经慢慢又回了许多,她发现由于自己的原因,历史的轨迹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

      张锦歌不过多问,只是沉默的走出了门。明日即将启程,她去与交接官员去交代走后事宜。

      而黎晏则突然想到:“既然历史被改,那么他会不会……”

      不会杀人叛国了?

      当晚她辗转反侧,总觉得现下这些变数不过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第二日,她早早起了身,见到张锦歌一身红麟铠甲,手执偃月刀,抚摸着伴随她多年的战马红缨。听黎晏推门出来,转身打量了她片刻:“阿晏似乎昨晚没有睡好?”

      黎晏微微俯身一笑:“阿姊莫要担心,不过是因为又要归乡,有些激动难眠了。”

      随后她不由得赞叹:“阿姊这一身,可真是英气。”

      张锦歌听她这样说,便放下了心。

      “快走吧,一会儿皇上携百官,还要为我们送行,彼时你随侍我左右不会有事。待离了京城,我便差人快马将你送回。”

      黎晏不解:“为何我与阿姊要分开呢?”

      张锦歌面色凝重:“西北有变,听闻祁人一月前杀出一队虎狼之师,为首大将从未有名,但听闻他孤身上战场,一敌千,骁勇无双。我怕……”

      黎晏心中那阵不安立马又动了起来。

      “阿姊是怕……”黎晏知道她在想什么:“是怕行至一半,突然被上召回,转往西北?”

      “嗯,若是这样,便十分危险。我不能带你涉险,不能辜负你兄长的嘱托。”

      黎晏隐隐猜到了一些,但是不敢确定。

      “我随阿姊前去。”

      张锦歌看向她,态度强硬:“不行。”

      “……”

      黎晏不想与她争执,只得听从。

      “那阿姊,若是见到了那位祁人将军,可否将消息寄给我。”

      “好。”张锦歌虽是疑惑,但见黎晏没有坚持反驳她,也就听了她这请求。

      二人没说几句话,便带着随从落了府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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