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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少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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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你刚刚应该也让那先生瞧一瞧你这后背。”
程茂朗担忧地看向颜若白，后者则不在意：“刚刚太着急了，疼不疼的都忘记了。”
说完，他为程茂朗斟了一杯酒，程茂朗赶紧起身：“东家，我这怎么受的住？”
颜若白笑了笑说道：“坐下，这就咱们两个，跟我说会儿话。”
“是。”
程茂朗下意识地回应，但又觉得不妥，忙说了句：“东家想说什么？”
“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
“五年了。”
“唔，那还好。”颜若白将手中的杯酒一饮而尽：“你和程徵羽算杀手阁来得晚的了。”
“我和徵羽来的时候杀手阁里面天干杀手还不全，我俩都知道东家在培养我们。”
颜若白摇头：“当初因为你俩的身世，我并不看好你们。”
“那您......”
“是吴白建议的。”
“老大？”
“哈？你们还在叫他老大吗？那时候我拿这个打趣他，他竟以为我是生气了，跟我说不让你们这么叫他了。”
一提起杀手阁的人，二人一时间有些来了兴致，也压下来颜若白心里那点不安。
程茂朗也笑：“老大确实是不让我们这么叫他，所以我们也不当着他叫，反正不让他知道就是了。那时候没人知道老大的身份，叫他未血剑又太生疏，便乱七八糟的叫下去了。”
“他就是太较真。”颜若白又斟满酒，扶着杯子说道：“他跟了我时间最长，当我还是老杀手们的傀儡的时候，我在练功的时候救了他。”
“老大从未提起过他的身世，我们也不方便打听这些。”
“其实没什么，他也是祁国呼延家的血脉。”颜若白淡声说道：“那时候我们还七八岁，但我记得特清楚，我把他救回来后，也没在意，让谪葬尘找个地方给他住，打算等他大一点给他送走，但是他知道我要将他送走后，当天晚上他大半夜来敲我的门......”
那时候的颜若白还叫颜玖，那些日子，他日日带着满身练功的伤痕入睡。
这一日，他依旧拆开绷带，将自己的新伤绑上，剪灭蜡烛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忽然觉得外面好像有人，他拎起剑便起身，心里冷笑：
真是偷东西偷到你爷爷家了！
正当颜玖踹门准备挥剑的那一瞬间，他瞪大眼睛看清来人后，生生刹住了手。
“你是我前几天救得那个小孩？”
站在门口的小吴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闪着满含泪水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颜玖把剑扔到一边，双手环胸看着他，问道：“你来做什么？”
小吴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
颜玖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捂住小吴白的嘴，奈何手太小，捂也捂不住。
这要是把那群嗜血成性的杀手惊醒了，他又得挨一顿揍！
颜玖一生气，直接把小吴白拽了进来，一把捏住他的嘴巴：“哭哭哭！再哭我宰了你！”
吴白听这话，吓得生生止住了哭声。
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还是颜玖率先打破安静：“你这小孩你怎么回事？你来我这干什么？”
小吴白哽咽出声：“你......别送我......”
“？”
颜玖问道：“你说什么？我送你什么？”
“我像，王的孩子，听你要送我。”
颜玖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把拎起小吴白的后脖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管你想说什么，你要是再耽误我宝贵的睡觉时间，我会让你变成阎王的孩子！”
小吴白看着他恶狠狠地神情，打了个嗝，又哭了起来。
“......”
颜玖还未发作，外面便有一道敲门声：“少东家，你这边怎么了？”
是谪葬尘的声音。
颜玖有些招架不住，将小吴白扔到一边，赌气般的打开了门，便见到一身大白丧服的谪葬尘站在门外。
“魏叔，你这是给谁跳大神去了？”
整个杀手阁就只有谪葬尘待他好些，所以颜玖对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听到这边有哭声，想着来看看。”
“......”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吴白在角落里又哭了起来。
颜玖终于忍不住，提起剑便冲他跑过去，边挥剑边喊道：“魏叔你先等会，我今天非得宰了他！”
谪葬尘赶忙拦住他：“少东家，剑下留人！”
颜玖被他拦住，怒气冲冲质问道：“魏叔你做什么！”
“少东家为何这么大气性？”
“他大半夜不睡觉来敲我的门，我问他干嘛，他也不说，就一直哭！”
颜玖也是被气狠了，瞪着哽咽的小吴白。
谪葬尘明白来龙去脉后，安抚道：“少东家，这孩子不是虞国人，他还小，您......”
“不是虞国人？那是哪国人？”
“祁国人。”
颜玖有些头疼地看着他：“别管哪国人，你问问他大晚上来我这干嘛！”
谪葬尘转过头用祁国话跟小吴白交流了一番，对颜玖说道：“少东家，他说他想跟你睡一起。”
“什么？”颜玖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魏叔，你再说一遍？”
谪葬尘说：“他应该是知道咱们商量等他大一些将他送走的事，不想走才来找您的。”
“那就不送！”颜玖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么大个杀手阁还养不起一个小孩！你告诉他，不送了，让他踏踏实实呆着吧！”
谪葬尘又跟小家伙交流了两句，有些为难地跟颜若白说：“少东家，他说想跟你一起练功。”
“他还蹬鼻子上脸了？”颜玖都准备送客了，又告诉他这个。
小吴白也看出来颜若白不愿意，他往前蹭了几步，拉着颜若白的袖子说道：“你厉害，我学跟你。”
颜玖这回是听懂了，但是冷着脸说道：“不行。”
随后似乎觉得这小孩听不懂自己说话，又用蹩脚的祁国话说道：“不。”
小吴白看他拒绝的如此坚定，又坐地上哭了起来。
“......”
颜玖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道：“不许哭！我考虑考虑！”
小吴白立马不哭了，冲颜玖做了个虞国的礼，摇摇晃晃地走了。
谪葬尘看着有些好笑。
从那以后，颜若白每天上午跟着杀手们习武，下午便带着小吴白去山上练功，晚上还要看书，小吴白便跟在他身边为他研磨。
久而久之，二人便熟悉了。
颜玖便问道：“魏叔说你是祁国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
小吴白学习能力很快，他用流利的虞国话回答：“我原本是祁国呼延家的孩子，我叫呼延沧然。因为宫廷之乱差点被杀，趁乱我的侍从带着我逃了出来，在追杀的路上侍从死了，我误入你练功的那个山上。”
“所以你是祁国的皇子。”
“对。”
“你现在告诉我，不怕我给你绑回去送到祁国？”
“你不是这样的人。”小吴白一边磨墨，一边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小孩。”
“......”
从来没有人用善良来形容颜玖，他神色木然，僵硬着写了几个字，便让小吴白离开了。
*
程茂朗听完这段往事，忍俊不禁。
颜若白也没管，任由他笑。
“没想到您和老大还有这段往事。”
“那时候的吴白烦人的很，但幸好学东西快，不然那时候我会的那点祁国话还真不够看的。”
“我是真没想到老大还是祁国的皇子。”
颜若白笑道：“岂止是你，我到现在都想不到。他要回去的，那皇位本来就是他的，这么多年他虽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他要回去复仇的。”
“所以您也是趁着这次机会，将皇位传给他？”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太明显了，东家。”程茂朗道：“若是等老大反应过来，找过了该怎么办？”
颜若白轻轻一笑：“那也得让他找得到才是。”
程茂朗一愣，随即无奈摇头笑着。
这时，武戎从黎晏屋里出来，问道：“说什么这么开心？”
程茂朗指了指颜若白手里的酒杯，说道：“喏，东家喝了酒，在跟我说老大小时候的事呢。”
“老大小时候也跟现在一样？”
颜若白问她：“黎晏如何了？”
“服了药睡下了。”
程茂朗则说道：“那可太不一样了。”
武戎坐在他身边：“东家少喝酒，你后背那烧伤赶紧处理。”
“明天吧。”颜若白一饮而尽，留下武戎和程茂朗：“你们今晚护着点她，我先去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