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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他加重的黑眼圈和不好的睡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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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泠亨注意到宋舍麒重显的黑眼圈,扭捏几刻他才开口问:“最近有事吗?”
距离那天的提问已经过了一周,明明当天和过后几天的相处都看不出任何不对,但为什么宋舍麒的黑眼圈加重,半夜又总是一个人坐阳台呢?
时间线拉回那天的僵持。
挂了电话泠亨重新坐到宋舍麒身边,搂住宋舍麒的肩他此刻都想杀了自己。
“..没事儿,你别强迫自己,我就一嘴快。”
“你看了。”
宋舍麒手里的动作不断,语气平淡没有起伏更没有质问。
“...看了。”泠亨的表情渐渐僵住,看着宋舍麒平静的脸他双眼有着不知所措。
(生气了吗?该道歉吧,就应该一觉睡到第二天)
“你还爱我吗?”
“...”
经历沧桑百变,再次听到这句话时宋舍麒没了笑容也没了当初的有感而发。
“我乳名叫禾皞忱,皞为明亮,忱为真诚,合在一起的寓意为明亮的真诚,但我被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上户口的名字中必须含“麒麟”这其中的一个才得以消掉不殃及生命但很窒息的经历,至于为什么最后叫舍麒,没人给过答案。”嘴中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字字轻淡为何让人感到震耳欲聋。
“所以你微信签名一直是祈祷麒麟的原因是因为你自己的理解吗?”
“前半句是舍弃所有。”
“那微信名是?”
“麒,拼音文字化了而已。”
...
回到现在,泠亨和宋舍麒面对面坐在顶层,周围漆黑到已经让泠亨看不清宋舍麒的脸。
“没有。”
宋舍麒此刻的情绪十分易波动,动一下口就皱眉的程度。
“又骗我。”泠亨看不到宋舍麒的脸色,但听声音又觉得没有不正常,他径自说:“有事得跟我说啊,一天比一天身体差怎么行啊。”
沉默,宋舍麒不想理不想听。
没有回应,泠亨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继续说:“我有难,你在身边就算处理不完全我也有好心态,你不能有事自己扛,不能只累自己,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我很累,最近又开始噩梦了。”宋舍麒手扶额头长叹气,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烦。
换泠亨没话说了,心中五味杂陈。
(又回到起点了,想问的不能问,不能问想问的就没有想问的,好烦,到底是什么在消耗宋舍麒的精力啊)
“吃药了吗?安眠药有用吗?”
明明已经伸手快要碰到宋舍麒的额头时,泠亨停住了,最终收回放下。
宋舍麒摇摇头,疲惫到双手发抖,四肢酸痛。
“..我打个电话。”泠亨站起走开,这个电话是他认为要躲着宋舍麒的。
宋舍麒努力奋起精神,没法坐直的他全身都懒散着,当两眼放空或漆黑一片时脑海中就会出现那一幕,他自问:熟悉吗?
...
打完电话回来,宋舍麒已经不在位置,于是泠亨大叫着在有回音的房子中寻找宋舍麒。
一层一层找,7层的房子泠亨愣是找了个遍。
收获无果泠亨也下楼在客厅找了一番,门没被开过也无宋舍麒踪迹。
“哈啊...”泠亨垂着头重新上楼。
又回到原来的阳台,看到宋舍麒坐在原位。
“去哪了?”泠亨松口气,这一瞬间宋舍麒的背影就是他的镇静剂。
“泠亨,在北京看完地皮回深圳吧。”宋舍麒两眼空空,身心疲惫早已没了好状态。
坐到宋舍麒对面,泠亨闻到一股刚洗完澡的沐浴香,不多问之后他答应了宋舍麒。
日日夜夜不改变,时时刻刻都无果,泠亨找不到宋舍麒失眠的原因。
回到深圳的公寓已是当天夜里。
开门一瞬宋舍麒直奔客厅的沙发去,看着墙面上的全家福一眼不眨,没人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和眼中所看是否相映。
不敢动,泠亨换了鞋站在门口安安静静看着宋舍麒的侧脸。
(猜不到,我以为一切都在好转,我妄想救赎你拉住你的手带你破一切关卡,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吗?是我太高估我对你的意义了吗?是我把你的创伤想的太容易被救了吗?...这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
泠亨心中的痛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即使知道了全部他也无法,对宋舍麒他不放弃也没用,因为他认为宋舍麒不想被治愈,不想脱离那创伤的牢笼。
(电话铃声)
泠亨拿出手机立即静音,瞟了眼宋舍麒他出去接这个电话。
“嗯,现在过来吧。”
这句话结束挂了电话,泠亨不打算开门进去。
蹲在门前,双肘垫在膝盖上手背向下耷拉着,用拿手机的左手支撑太阳穴。
叹气———
“路越来越难走了,不求了,活着就好。”
垂头丧气说完埋下头在交叉立着的胳膊中。
提着黑色箱子的男人踱步走到泠亨面前。
八尺有余的身高搭着白大褂风度翩翩,一张暖男顾家脸和精英气势相配。
“泠少。”声音是温温柔柔斯斯文文的。
听称抬头,泠亨站起比面前人高出一个额头。
“嗯,进去吧,少说话。”
泠亨转身开门。
宋舍麒果真还在沙发上坐着,甚至姿势都没变动过。
二人步步惊心走向沙发。
泠亨坐到身边小声叫:“宋舍麒。”
宋舍麒揉揉晴明穴像是在掩饰什么。
(哭了啊,...)
“困吗?累不累啊?”
泠亨咽下口水,不能皱眉他只能紧闭双眼不看。
“很累,你能先去睡觉吗?”
宋舍麒揉了会眼睛便背靠在沙发边,后脑垫在沙发上用手臂遮住半张脸,说着。
“...我有个认识的朋友,他家刚好是做研究安眠药的,现在他哥来了,打一管睡觉吧?”
宋舍麒将耷拉着的左臂伸向泠亨,不说话,像任由泠亨处置。
“打吧。”泠亨撸起宋舍麒的袖子,露出半条手臂,对着站在沙发后的男医生说。
男医生点点头,整装待发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1毫升的注射器和一小瓶药。
将药抽进针管内,刚好半管,男医生在宋舍麒最粗的血管上插入针头。
打完一支,男医生用专业的盒子收着针管和药瓶。
看着昏昏欲睡的宋舍麒,泠亨放下宋舍麒的手臂。
“这药速效但有副作用,而且一次只能一管,多一滴就是致死量,我就留10支在这,用完再叫我。”
“什么副作用?”
“会产生药物依赖,对肾脏有害,会精神倦怠,...不能改善失眠。”
“不能改善失眠?除非他自己变好以后睡觉只能打药?”
“是这样。”
“这跟等死有什么区别?你回去吧,送药直接送到我别墅。”
“好。”
医生离开还有宋舍麒,一个家中明明有两人为什么泠亨感觉空荡荡。
视线一点一点移,泠亨看过厨房门旁的餐桌,那是他第一次吃宋舍麒做的饭的地方,看过楼梯,那是他给宋舍麒提过行李箱的地方,看过二层,那是他和宋舍麒说说笑笑奔跑的地方。
“怎么过得这么快啊,一转眼,你我都能成家了,再也不能装不懂了,再也不能理所当然把年龄当放纵的借口了,我的宋舍麒,我们还有几个15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