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冕下【原神】》Greep

20、躲雨

　　雨并不是很大，但淅淅沥沥地总也不停。两人都没有带雨具，骑得又离梅洛彼得堡太远，一时回不去，回程途中看到了一个木屋，便打算暂时留在木屋等雨停后再走。

　　两人把马牵到屋子旁的棚屋里栓好后，莱欧斯利让那维莱特在屋外等待，他先进去看看。

　　那维莱特点头说好，看着对方打开屋门进去后转身往屋檐下站了站。

　　受到地理位置的影响，黎翡区的秋天多雨，雨势虽然往往不大，轻轻柔柔如鸭羽一般，但一下起来就没完。

　　不喜欢下雨的人很多，理由也各种各样，那维莱特以前就总是听到教廷里负责清扫的修士悄悄抱怨，说雨天时教堂地砖上的泥跟鞋底一样厚。

　　但那维莱特很喜欢下雨，他性格淡漠，很少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下雨天算是例外。

　　他伸出手一只手停在空中，微凉的雨丝飘飘洒洒落在手上，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温柔又宁静，让他很快从那短暂的疯狂中沉静下来，时间好像在此刻静止，只剩下雨滴落的声音。

　　雨水让那维莱特感到安宁。

　　屋里传来些动静，那维莱特的思绪顺着声音锚定在了莱欧斯利身上。

　　莱欧斯利是个无可挑剔的人，他想，如果不是中途错位的感情，他们本可以做很久的朋友。

　　“很抱歉打扰你的雅兴。”那维莱特回过头，莱欧斯利正斜斜地靠在门边看着他，“但再不进来，你可能会生病。”

　　那维莱特收回了手，慢慢走过去，“这里看着不坏，怎么没人？”

　　“应该是牧羊人住的地方，旁边的棚屋是关羊的。这块草场的草浅了，他大概是换草场了，两个月内恐怕都不会回来。”

　　那维莱特走到门口，抬头看他，“既然有主人，我们就这样进去？”

　　莱欧斯利挑眉冲他笑了笑，“你猜他是为谁放羊？”

　　那维莱特闭上了嘴，或许是莱欧斯利并不像大多数贵族一样衣轻乘肥、奢华铺张，让他总是忘了梅洛彼得堡现在的家大业大。

　　他收回视线，从莱欧斯利身旁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因为天有些阴沉，莱欧斯利已经在桌上点好了油灯，屋内的陈设看得一清二楚，一张不大的床，一张木桌，还有一个木架，上面放了些罐子，也不知装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莱欧斯利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着的包裹和一个水壶，他走到那维莱特旁边，将水壶递给了他，“喝点。”

　　那维莱特接过水壶，拿到嘴边，忽然停了下来，“是麦酒？”

　　莱欧斯利一边拆着手里的布包，一边回道：“喝一点暖身。”说话间，他又从包裹里掰了一大半面包递给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看着他手里的面包，接了过来，“你早就知道我们会回不去？”

　　莱欧斯利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很高兴我在你心中竟然这么无所不能，但很遗憾，这只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出门时带些必要的物品，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那维莱特喝了一口麦酒，味道比那晚莱欧斯利派人送来的酒浓烈了些，但喝下后的确暖和了些，他看着头发丝还滴着水的莱欧斯利，把酒递了回去，又脱下了身上的披风放到莱欧斯利手上，“擦擦吧。”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表情也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但莱欧斯利突然轻笑了一声，然后把酒放在了桌上，一只手按在那维莱特肩上，示意他坐下，另一只手执起了那维莱特的右手，用披风轻轻擦了擦他被雨水淋过还有些湿润的手心。

　　“你对我越好，我只会越得寸进尺的，哥哥。”

　　那维莱特倏地收回了手，转过身仰望着莱欧斯利。

　　他银色的头发丝也蓄着水汽，额间的湿发贴在了脸上，双唇紧闭，皱起了眉。

　　莱欧斯利将披风搭在了那维莱特头上，双手轻轻地为他擦起了头发，大概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有些怕控制不住力道，莱欧斯利的动作很小心，他擦了一会儿，又蹲了下来，换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替那维莱特擦了擦脸。

　　耳边是布料摩挲的声音，那维莱特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力道从额头来到眼睛，又轻轻擦了擦他的脸，莱欧斯利冰凉的手指像羽毛一样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让他心里说不出的慌乱。

　　忽然，他的脸被莱欧斯利轻柔地捧起，避无可避地直视着面前的莱欧斯利。

　　“如果你要拒绝我，我教你，你现在可以把我踹开，然后说滚。”

　　莱欧斯利说完松开了手，半蹲在那维莱特膝边看他，话里话外带着些强迫的意味，箭头却是指向自己，他仰着头凝视着那维莱特，似乎不容他逃避，可略低的姿态又宣告着臣服。

　　外面的风似乎大了起来，将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吹开了，那维莱特头上的披风顺势掉了下来。

　　他双手握紧了披风的两角，没有动，只是看着莱欧斯利说：“你应该知道我的态度，莱欧斯利。”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态度。”莱欧斯利靠近了一些，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突然问道：“是因为昨晚你梦到的那个人吗？”

　　那维莱特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

　　莱欧斯利继续问道：“是哪位大贵族的女儿？还是修道院的修女？”他顿了顿，努力平静地道：“我可以知道吗？”

　　那维莱特还没来得及说话，莱欧斯利又很轻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你亲过她吗？上过床吗？啊，我忘了，你这么不爱说话，应该还没表明过心意吧？”

　　那维莱特被他一连串问题震住了，张了张嘴，想解释，莱欧斯利像是不想听到他说话一般又很快开口，语气也变得很软，“既然这样，能不喜欢她吗？哥哥，你喜欢她，我怎么办呢？是我们先遇到的，我还亲过你，她不会介意吗？”

　　“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们一直很默契不是吗？”

　　“我梦到的是你。”

　　“忘了她……”莱欧斯利突然顿住，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什么？”

　　那维莱特平静地说：“没有别人，我梦到的是你。”

　　“可是这并不代表什么，爱和欲是可以分开的。”他很认真地看着莱欧斯利说：“我不能接受你，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我没有爱过人，但听过很多忏悔，不幸的爱是痛苦的，倘若我在自己都看不清的时候接受你，那对你不公平，我不想你以后变得痛苦。”

　　“所以你的解决办法是推开我，然后等自己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接受我？”莱欧斯利看似冷静地问道。

　　那维莱特点点头，补充道：“如果那时候有幸你还喜欢我的话。”

　　莱欧斯利没有说话，看了他很久，注意到他冷得有些发白的嘴唇后，先是起身将吹开的门关上了，又在屋子里搬出一堆木柴，用随身带着的火石点燃了火堆。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那维莱特一直看着他，他能感觉到，莱欧斯利有些生气，但不明白为什么。

　　他不认为莱欧斯利是那种被人拒绝后便恼羞成怒的人。

　　“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爱和欲可以分开的，”莱欧斯利把盖在那维莱特头上的披风拿起来凑到火堆边摊开，替他烤干，“但我不是这样的人。”

　　他看着那维莱特道：“我希望你别误会，我想跟你做-爱只是因为我爱你。”

　　“我当然知道……”

　　“哥哥知道什么？知道我对你有欲望，还是知道我爱你？”

　　莱欧斯利放下披风，依然是半蹲着面向那维莱特，他一只手伸出手扣住那维莱特的后颈，靠得很近，“那么你呢？你是那样的人吗？你在梦到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那维莱特的后颈随着莱欧斯利的上下摩挲渐渐红成了一片，“我不知道…… ”

　　“你不知道，也不肯接受我的靠近，自己一个人想，万一想到我们头发都白了怎么办？你从一开始就推开我，我认为这才是对我的不公平。”

　　“抱歉。”那维莱特垂着眼道：“我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你永远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跟我说抱歉，你唯一要做的反而是不要太在意我，不用去考虑我是否会受伤或是痛苦，你只需要问自己是否开心，其他的都交给我。”

　　莱欧斯利看着他道，“我不需要你立刻给我承诺，但你也要给我机会，你看不清自己的心，那就让我帮你看清，不管多久，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我都接受。”

　　那维莱特疑惑：“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要怎么帮我？”

　　莱欧斯利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凑了过去，近乎虔诚地在那维莱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他道：“能接受吗？”

　　那维莱特眼睫轻轻颤动，“还好。”

　　莱欧斯利笑着靠近，鼻尖相碰，呼吸间都是两人的气息，他又轻柔地吻了吻那维莱特的眼睛，“感觉怎么样？”

　　那维莱特喉头微微动了下，“还好。”

　　“真厉害。”莱欧斯利哄道，他用拇指摩挲着那维莱特的嘴唇，明明没用什么力，但很快就有些红了，“我这次要亲这里，可以吗？”

　　那维莱特没有说话，于是莱欧斯利直接亲了上去，动作很轻地吻着那维莱特的唇，带着些雨后的凉意和满腔的温柔，这次停留地时间稍长，他有些不舍地离开，问道：“还好吗？”

　　那维莱特还沉浸在刚才的亲吻中，随口回道：“很好。”

　　莱欧斯利似是没想到他的回答，笑了一声，又凑了过去用脸蹭了蹭那维莱特的脸，灼热的呼吸打在那维莱特耳后，他忍不住一阵颤抖。

　　莱欧斯利道：“是故意的吗？”

　　说完没等那维莱特反应，又吻了过去，这次他们接吻的时间更长，那维莱特紧闭着眼，莱欧斯利像怎么都不过瘾一般，从唇珠、唇瓣到嘴角一一仔细地啄吻，然后又耐心地教道：“张嘴。”

　　那维莱特顺从地微张开了嘴，莱欧斯利的舌头滑了进去，很快在其中攻城略地，两人的呼吸逐渐急促，但又默契得好像天生就黏在一起一样。

　　莱欧斯利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扣住那维莱特的后颈，一只手紧紧地揽住他的腰，让那维莱特靠在他身上，在呼吸交缠间，越吻越深，察觉到那维莱特有些喘不过气，莱欧斯利才渐渐缓下来，他温柔地轻啜了一下那维莱特的耳朵，抱着那维莱特慢慢平复呼吸。

　　那维莱特靠在他肩头小口呼吸，过了一会儿，点评道：“头晕。”

　　耳边传来莱欧斯利的闷笑声，他听到莱欧斯利说：“对不起，我下次轻一点。”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还有下一次吗？”

　　那维莱特没说话，只是慢慢伸出手回抱住莱欧斯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