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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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声沉思片刻：“你猜？”
“我不猜姐姐。”萧暮漫步在璃月港的夜风中，在意识中幽幽地说道，“所以我锁屏了吗？没锁的话……停在哪里了？”
良久的沉默后，萧暮叹息了一声：“看来不是什么好节点。”
“所以你真的要知道吗？”女声在她的意识空间里看着那张截屏神色复杂。
现在的小姑娘玩得真花。没记错的话这个视频是定位世界的锚点？也就是说，视频里的这个人存在于现实？我开始好奇这小姑娘碰到他时的表情了。
“姐姐，我听得到。”
“啊，抱歉。”
不走心的敷衍搭话。
“换个话题吧。”女孩慢悠悠地行走在街道上，眼中映入璃月的万家灯火。她轻声问道：“我还能不能回家？”
刚出车祸就掉到了异世界，然后遇险脱险谋生求存一连串的事情砸到脸上，很难说这其中到底有没有萧暮有意为之的成分：她刻意让自己忙起来，用纷乱的事务填满自己的大脑。她不敢去想自己在原来的世界中，如果妈妈知道她在校门口出了车祸，会有多崩溃。
“完成任务就可以。”女声答道。“你没当场死亡，现在正在抢救。你可以通过为我们工作收集能量，能量够多后可以把你送回原位。时间流速上不用担心，穹顶计划一期有主城扶持，可以精准定位时间。”
“那么我现在要做什么？”萧暮稍放下心，继续发问。
不就是打工？问题不大。要是没有这个意外，今年暑假她本该开始第一份实习工作，抢跑人甚至已经拿到了大厂的offer。而在实习工作之前，她做过志愿，拉过赞助，送过外卖，当过家教。平时还夹杂着代跑蹭课等等零碎小兼职。可以说在打工方面，她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既然这个系统把自己投放到了提瓦特世界，那想来是对这里有所求的。先了解工作内容，才能精准定位老板的需求，然后才能有更高的效率。
“嗯……这个包含在新手指引里。之前因为紧急情况所以没来得及说，现在简单介绍一下。”女声从懒散变得严肃起来，听得萧暮也有些端方紧张。
“穹顶计划是三千界剑指星海的前锋探索计划，是中洲万象的再一次扩张，由远征军主帅‘灼华’和荒海殿守殿‘渺缃’……算了这个资料我打包放这里，你有兴趣再看。不过有限制不能外传。”
“我们的目标是信息。一花一叶，一草一木；妖鬼神魔，天人相争……简单来说，需要你当个摄像头。”
啊，懂。做个安静的人体摄像机？
萧暮原本正一边在脑子里跟系统聊天，一边在街上好奇地探头探脑。以前隔着屏幕打游戏就有被这里惊艳到，现在知道还能回去后，再真真实实地和这里的人们接触，比之前更多了轻松愉悦之感。
“那姐姐你会全程跟随我吗？”
江湖传言系统分善恶两派，什么吸人气运的拨乱反正的维护剧情的干掉时间溯行军的……不，最后那个请忽略。总之，萧暮正在思考自己是否要和一个有着完整智慧的类人生命同进同出同吃同睡。
又不是人工智障天猫精灵小爱同学，也许我们应该保留一点边界感？
女声笑了一声：“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小姑娘，我很忙。新手指引期结束后我会离开，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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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垃圾分类系统本身没有智能，当个工具用就好。”女声似乎在操作什么，“稍等……我给你改了一下面板。之前挖笋时的面板隐形是新手保护期的特权，接下来还想要隐形款面板就要你自己去升级换皮肤了。其他教程在从后往前翻第二页，忘了你自己再翻一遍……”
萧暮在灯下停步，就着莲花灯散发出的光芒翻阅手中的小册子。她之前挖笋时没少顺手搞点别的东西。跟香菱交流过后，她爽快地把她采挖到的食材收了些下来，给她换了个结实耐用的深蓝色单肩包，里面塞了些水壶干粮。
“这边几个松茸，还有那边的琉璃袋品质都还蛮不错的，你可以去琉璃亭和新月轩看看，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临别前，女孩还絮絮叨叨地叮嘱着。萧暮之前吃饭时就着菜肴的烹饪手法和香料的运用，给她提了不少新奇的意见，直接把她的好感度拉满。
“晚上找不到地方住可以来我家哦！”圆脸小姑娘用脖子上挂着的白色布巾抹一把汗，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明媚。旁边的锅巴小熊也发出了赞同的“噜噜”声。
蛮好的姑娘哎……萧暮抬手合上小册子，把它收回包内。虽然我推各种小男孩成熟系男子可恶马哈鱼为什么不出正太……但我对深渊常客香菱小姑娘也算熟悉。
当然，仅限技能。尤其是万达国际的操作连招。在《高等元素论》的实际应用中可以脱手的风火轮打蒸发超载融化都超好用谢谢。
虽然对角色故事不太了解，但我记得她一直试图突破自己的厨艺，力求创新。萧暮翻了翻自己默认收藏夹里的一排欢喜坨红糖糍粑烤年糕糯米包油条羊肉烧麦玉米肠粉……的制作教程，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在万民堂混日子也不是不行？靠着这些食谱，香菱应该不介意管我吃住。
但是啊……女孩抬头看向天空。
群星璀璨，如细碎的钻石般洒在天幕之上。远方孤云阁海天相接之处，竟分不清是天还是水，二者一色。码头上的木板随着人们的走动吱呀作响，下面有温柔的海潮一次又一次地吻上璃月港的指尖。贩夫走卒，渔樵商贾。繁灯之下，万众和乐。
可是她看过那些故事。她知道在这锦绣堆的下面，曾有无数血泪堆叠成山，有无数英雄寂于黑暗。有无数行者倒在朝圣的路上，以白骨为梯，以血肉作扶，送人进太平。
我知道。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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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万民堂混日子能接触到的信息根本不够啦。要说收集信息啊故事啊，还得是旅行？那么要跟着空空子一起走吗？
萧暮摸摸下巴：手握剧本的人自然知道那个少年未来的旅程有多么跌宕起伏。而且虽然我有外挂，但是我就一弱鸡大学生。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甚至打不过丘丘人，更别提史莱姆骗骗花愚人众镀金女团……没有自保之力，到时候反倒还扯人家后腿。
算了算了，还是自己走吧。
这时，夜风送来一朵蓝色的铃铛样的花朵。萧暮抬手接住它，顺着风向抬头望去。回首来处，路旁是一排整整齐齐的蓝色花树，在璃月港的夜色中漫成一片蓝紫色的雾。轻盈而温柔，高大而稳重，正如璃月。
萧暮打量了一下掌心中的花朵：瞧着有点像蓝花楹？江城不多见，但再往南去，不管是春城还是泉州，这种树都有不少存在。倒也契合璃月南地的气候条件？
风过，蓝紫色的雾从枝头零落于地，像一场柔而美的雪。她的目光跟着落花下移，看到了街边挂着的一盏彩绘莲花灯。那灯中不知是什么芯子，在路边的红木灯架上兀自泛着暖黄的光。
象征着人间烟火。
萧暮略靠近一点观察：风过光影无动，不像是火。也正常。毕竟璃月港这么多盏灯，全用火，光点灯的人工费就得不少钱。商旅汇聚的璃月可不会做这种亏本生意。
所以是某种矿石？
女孩摸摸下巴。游戏里玩家能采集的矿石，无外乎铁块、白铁、水晶、石珀、夜泊石这么几种。石珀和夜泊石贵重，是赏玩之物，想来不能用于制灯。其他三种不能发光，应该也不行……不对，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想也知道不可能就那么几种矿产啊！
萧暮敲敲自己的脑壳：真是的，别被固有思维限制住了啊！
这里可是那位爷的地界，什么稀奇古怪的矿石都有可能出现，问就是岩王爷保佑。
蓝花楹花落，那此时的时节应该差不多是春末。啊呀，再结合一下钟离先生，那怎么能不来个BGM呢？
顺便也解决一下今晚的住宿问题。哪怕最后去万民堂住宿，那也得给人家交点住宿费吧。怎么好意思真去白嫖人家初中小姑娘的床呀？
女孩抬首四顾，发现不远处正有一家开门做生意的小店，里面隐约可见她想要的那件东西——一把木琵琶。
她掀开门口挂着的云纹布帘，探头向屋内，捏起嗓音唤道：“这位阿婆——”
——
劳累了一天的璃月人们抓住难得的放松时间，纷纷携妻带子上街游乐。人流中，千岩军的将士们正巡逻，为了维护人们的安全一丝不苟。商贩们的吆喝，人潮中的喧闹，无一不彰显着璃月的安定祥和。
这时，从某个方向传来了一阵音乐声，混着女子微微捏起的唱腔。如珠玉坠银盘，清脆而柔婉。
“哎呦，这唱法怎的有点像云翰社？”
有资深戏迷侧耳听了听，摇摇头：“不对，这小姑娘是外行人，功夫没练到家。”
“也可能是人家自己改编的？”他身旁的好友笑笑，问道，“要去瞧瞧不？我听这唱得也还挺好听的。”
“瞧瞧去，看看到底是哪家女娃娃。这唱法还蛮新奇的？”
于是便有些人流向那个方向聚拢过去。他们的目的地，正是一家小店。店面不大，但招牌看上去倒是有些年头。这店门口正摆着一把木椅，而木椅上端坐着一位姑娘。
姑娘正着紫色绘云纹的裙裳，怀抱一把颜色沉沉的琵琶。棕色的长发用一支简单的祥云木簪松松地挽了个发髻，鬓边留下两缕发，大略掩住她的面容，只末端微卷如纤软羊毛。
犹抱琵琶半遮面。
她信手来了一串轮指，简单试了下音，便开始弹奏那支恰好正契合时节的曲子。
“西厢谁纸上戏鸳鸯……”
不远处的人群动了动，似是有人听出来这唱法的似曾相识而又截然不同。璃月是个包容的地方，他们最终还是按捺下情绪，安静地听着中间那姑娘浅吟低唱。
“我把这春色满赏，不负人间走一趟……”
灯下看蓝花，风过花谢扬满天。不知何来的一阵轻风，托起从枝叶间落下的花朵。它从人群中穿过，为他们带来一阵清幽的芬芳。正专心弹拨琵琶的萧暮自然也感受到了那阵风。
如一个轻落于颊边的吻。
她微微垂眸，接着唱着。女子含笑，声音清婉，曲调悠扬，道尽了数不清的春光潋滟。
人间浪漫，不过如此。
“看春光咿呀咿呀摇摇晃，万物响一抹红妆压群芳……”
这时她似有所感，微偏头，向那灯火下头望去。
正对上人群中一对琥珀色的眸子。
乌发雪肤，发梢带着似是晕染出的渐变棕黄。耳边坠着一枚石珀打磨而成的耳坠，末端灰白色的穗子松松地搭在肩膀上，稍微中和了一下男子生来刚硬的线条和他略显严肃的气质。
而他的眼角，正向外晕染出一尾深红。如红鲤尾端的纱，在水中轻轻荡漾。
而这时，萧暮正好唱到最后一句。
“雾茫茫伊人一笑比海棠”
那人听到这句，琥珀金的眸子微微眯起，似是含笑。那艳红的眼尾上挑，如一个小小的钩子，勾到人心尖上。
“我吟诗……两行。”
女子尾音放低，越发缠绵柔婉。
春末夏初，春风熏人醉，如陈年酒酿稍流芳。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