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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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这样的神仙？”
年轻的刘彻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好奇心一向强烈，对未知的仙神之事总是抱有强烈的探索欲望。在他的想象中，神仙应当是没什么物欲，大公无私、大爱无疆……总之，绝对不是光幕中提到的那位伊什塔尔的样子！
为了一己之私陷无数无辜者，无数子民于不义之地，毫无博大的胸襟。这就是神仙吗？！
猪猪感觉自己有点幻灭了。他安慰自己：毕竟是异乡的神灵，我们大汉的神仙肯定不会这样！
短暂的停顿过后，黄金的牛首竖琴重新奏起乐曲。只是这一次，从琴弦上生出的音符组合成的旋律中，带了些许让人不安的元素。音调趋向于低沉，似有云翳来到原本天朗气清的旷野中。
珐琅的彩画中央，那并肩而立，抵足而眠的两位英雄上方，有乌云蔽日。那形状，像是神灵从高天之上落下的手。
【阿努、恩利尔、埃阿和舍马什四位大神集会，恩利尔因他们斩杀了天牛与守林人芬巴巴而愤怒。“他们中必须死一个，践踏杉树山者该受死的惩罚。”】
傲慢的神灵不屑于将目光分给旁人。神灵们创造恩奇都的目的，便是要他与吉尔伽美什互相争斗。可是现在他们两人亲密无间好得仿佛共同保有一个灵魂。
吉尔伽美什是神的子嗣，宁孙保护着他。但恩奇都？区区一个出自我们之手的造物也敢与神灵叫板，甚至忤逆神的意旨。
“恩奇都该死，吉尔伽美什可以留下。”
于是恩利尔降下对人的灾祸，只针对那妄想逃离神明控制的恩奇都。
于是彩画中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的身上有疾病的阴影攀升，直至将他光洁的面孔完全淹没，再寻不见。他失去了生息，倒在身边那位英雄王的怀中。而那位向来顶天立地的王者，环抱他的挚友七天七夜，直至他的躯体腐烂生蛆。
【“他将他的朋友像新嫁娘似的用薄布蒙罩”，像狮子一般高声吼叫，与被夺走子狮的母狮不差分毫。那黄金的英雄王，弃置了身上所有的珍宝。半神半人的吉尔伽美什，第一次升起了对死的恐惧。】
以他失去最珍贵的友人为代价。
牛首竖琴奏出的乐声越发哀戚，珐琅彩画中那阴沉沉的天空也似是要下起滂沱大雨来，仿佛要代替那被疾病夺走生息的人嚎哭出来，为他不得不与挚友分别的苦痛。
画中的英雄王弯下了本该自始至终傲慢挺立着的脊背，丢掉了头上的冠冕。他拥住怀中友人冰凉的尸体，像孩子一样嚎哭。伴随着乐声转向悲凉的极致，竖琴声一转。画中那赤条条的人亲手埋葬了他的挚友后，转首，目向西方。
那里是永生的乌特纳比什蒂姆的居所。
银月沉沙中那竖琴周围环绕着的，是黄金的锁链，如先前第一段影像中一闪而过的锋利三刃矛。杨闲只当没发现有谁偷偷掀开了一角封印溜了出来。反正讲的也是他们的故事，正主想来参与完全合情合理。
无数追求长生的帝王们直起了身子。都铺垫到这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好预测。
他会成功吗？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的王者吉尔伽美什？
伴随着彩画的滚滚向前，画中人翻山越岭，斩杀恶兽，走过一切所能走过的土地与海洋。虽说他经历了千难万苦，但最终，他在黑暗中跋涉了十二天，众神的摆渡者将他接引到大洪水的幸存者——永生者，乌特纳比什蒂姆的花园。
船行的尽头，漫天的云霞与遍野的鲜花相错，鲜艳的色彩染开，如滴水之墨，又似层云天外。始皇政直起身子瞪大双眼：“竟然真的，存在永生？！”
他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
永生者讲起大洪水之前属于上个纪元的故事。有很多人和那端坐着的吉尔伽美什一同倾听，试图从中探寻永生的奥秘。
但他们率先得知的，便是因诸神集会上伊什塔尔的一句失言，众神降下大洪水意图灭绝人类。乌特纳比什蒂姆幸运地逃过一劫，于是发起洪水的恩利尔便为他和他的妻子赐福。命他们远离人世，居于遥远的土地，再不得回归故土，不得再吻滋养他们长大的土地。
“这是个什么神明！”
华夏的一些人们拍案而起，满怀愤懑。
“这等神明，敬他作甚！”
彩画中，永生者带着嘲讽的口吻唱着古老的诗歌。
“诸神嗅到香味，诸神嗅到它们喜爱的香味，诸神便像苍蝇一般，聚集在敬献牺牲的施主身边。”
他在第七天敬献上祭品，让恩利尔放人类一条生路。大洪水的英雄也因此变为永生者，长生，但永世孤寂。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