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对战进行时》一张渔网

74、第 74 章

　　法国分部依托朗姆的情报网络而生存。波摩虽然是名义上的法国分部负责人，但他实际上几乎完全受制于朗姆。
　　波摩在中东的一次局部战争中被去那出差的某个组织成员看中，于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进了组织。那个组织成员是朗姆的下属，而朗姆一直跃跃欲试想分行动组的权。此时又有个脑子灵活又很能打还毫无根系的新人进入了朗姆的视野范围……
　　于是顺理成章的，波摩被朗姆一脚踹进了行动组，并以工作效率和热心组织事业的敬业精神迅速地从中脱颖而出得到代号——波摩威士忌。
　　再然后，作为朗姆派系的一员，他被调去了作为朗姆大本营的法国分部，一守多年。他兢兢业业地为组织工作着，也勤勤恳恳地为组织排除法国的一切阻碍。如果不是柑曼怡不走寻常路加上还有内应帮忙，恐怕谁都不会发现他是卧底。
　　他曾经用实打实的血腥为法国分部撑起了半边天，比黑手党还黑手党，名副其实。
　　上有虽然疑心重但也睚眦必报的朗姆做老大，下有忠心耿耿的小弟无数，波摩威士忌这么多年在法国呆得舒舒服服，除了加班和饮食还有应付唯一一个上司之外几乎没什么挫折。
　　所以在被一脚踹开家门时，这个正在喝下午茶的中年男子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一只手下意识地探向西装的内兜，嘴里说着：“敢问各位是什么人？”
　　男人的眼睛挨个扫过去，看到了不少眼熟的部下。他不由得心头一跳，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好，莫不是刚刚爱莎咖啡馆那边……
　　因为最近朗姆急匆匆地回了法国，回来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据波摩推测，组织内部怕是要生变。
　　潜伏多年的他不由得升起了一股野望：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抓到组织二把手朗姆，抓到组织BOSS，进而彻底扳倒组织走向升职加薪结束卧底的机会！
　　别看波摩威士忌对法国人下手毫不留情，实际上他可是一位根正苗红的M16。虽然这两年在法国一边走钢丝一边度假，但他丝毫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
　　于是在悄悄观察过一段时间后，波摩威士忌几经周折，在一次任务过程中路过的咖啡馆里，给驻扎在法国的M16们下达了抓捕朗姆的指令。
　　结果他刚回家，正准备用美味的下午茶安抚自己惴惴不安的心神，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家门。
　　他现在身上可是只有一把手枪！反抗都反抗不了！
　　男人轻轻放下轻薄透亮的精美骨瓷杯，站起身来看向门口端着枪的曾经的部下们。当时出于享受也是出于隐蔽，他将别墅买在了人烟稀少的郊外。
　　搞得现在这帮人想杀我都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波摩威士忌的白道身份是巴黎索邦大学的人文科学教授，此刻也一派高级知识分子的打扮：鼠灰色定制西装、牢牢卡在眼眶里的单边眼镜，还有银制的手杖。
　　只是与他文弱的外表不同的是，他的西装内兜里，藏着一把早就被捂得温热的手枪。
　　波摩威士忌知道，现在越是凶险他越是不能自乱阵脚。想当年朗姆那层层嵌套的疑心都能被他打消了，换来心腹的位置和法国分部这么个重要而闲适的地盘，焉知现下不能反败为胜？
　　当然，首先得搞明白是谁想跟我别苗头。
　　“来的是哪位？”男人拿过旁边的手杖，微微皱眉，神态自有一股威严之气，“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他一边试探着，一边状似无意地向后退了两步，离开了透亮的玻璃窗前有可能存在的狙击手的射程范围。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想揪礼仪的错处，只是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罢了。波摩本以为还得扯皮一会，却没想到……他面前的暴徒们竟然直接抬起枪口指向了他。
　　男人额上渗出了冷汗：“嘿朋友们，至少让我知道到底是谁看我不顺眼？代号成员之间不能自相残杀不是铁律吗？”
　　他的声音消失在枪声中。
　　——
　　“波摩死了？！”一瓶威士忌拍案而起，“谁出的手？”
　　一瓶金发的龙舌兰紧紧皱起了眉头：“等等，内网上挂出了已经完成的悬赏令……波摩居然是卧底？！”
　　还是M16！
　　该死的英国佬，居然敢在我们法国的地盘上撒野！
　　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也迅速登上组织内网，看到了明晃晃地挂在“已剿灭叛徒”第一位的前波摩威士忌的死状。一屋子人互相打量着，猜测着到底是谁动的手。
　　是朗姆吗？
　　朗姆一向信奉“时间就是金钱”，不能给他创造足够利益还是卧底的波摩自然得不到偏爱。朗姆不出手救他，很正常。
　　但波摩由朗姆一手提拔，如果波摩卧底身份暴露，朗姆为了自证清白，理应率先下手杀了他。但这时，内网消息更新。波摩的击杀者……居然是梅洛？
　　情报组的梅洛？！
　　她发什么疯！
　　屋子里的各位都知道，虽然梅洛属于情报组，但她的立场其实更偏向于隶属于日本总部的那位近日刚回归的柑曼怡。之前柑曼怡莫名失踪，让梅洛和阿依伦还有他们手底下的那几个小孩沉寂了不少。
　　现在梅洛率先有了动作……难道说，柑曼怡来了法国了？！
　　一屋子酒沉默了下来，直到不耐烦的吉尼斯黑啤酒打破了沉寂。这个性格鲁直的汉子皱着眉头，满脸不解：“你们怎么这个表情？柑曼怡回来不好吗？”
　　“就算她是总部的也不会随随便便大开杀戒吧！波摩被杀是因为他是个卧底，我又不是卧底我怕什么？哪怕是柑曼怡也不能随随便便杀代号成员吧！”
　　他一边嘟囔着“真搞不懂你们在担心什么”一边抓起外套出去了。
　　“不跟你们扯了，老子今天还有任务！真是的，就为了一个卧底把我叫到这里来，浪费时间……”
　　吉尼斯黑啤酒开门出去了，留下一屋子酒瓶面面相觑。
　　有着一头绛紫色大波浪卷发的杜本内也站起身，微笑着离去。她是法国分部情报组的骨干，和吉尼斯黑啤酒关系很好，他们是一对半固定的搭档。夏布利紧随她身后，临出门前，他那双澄澈的琥珀瞳扫过屋内其他人，似是漫不经心。
　　“我劝各位最近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男人转过头，铂金色的发丝消失在门缝里，只留下一句话。
　　“朗姆先生回来之后可什么动作都还没有呢。”
　　尊尼获加威士忌和麦克威士忌对视一眼，带着谷地威士忌也一起离开了。他们三个是一支小队，今天是他们难得的休息日，在此之前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一周的蹲点暗杀任务，自然要抓紧时间补觉。
　　于是屋内只剩下杰克丹尼威士忌了。他沉思了一会，最终也离开了。屋内最终空无一人，回归了最开始的沉寂。
　　但是在远方，柑曼怡此时点了下耳机，露出了一个明艳的微笑。
　　“啊呀，真是一群好孩子呢。”
　　牵着她的芙露西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枫丹白露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对除了外貌以外一切都很普通的游客。
　　——
　　自从那天柑曼怡收到简讯后，她就带着新拐回来的小孩，开着越野车，一路向着法国南部溜达而去。速度不急不缓，仿佛是带着孩子出来旅游。芙露西迷迷糊糊地就被捞上了车，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抱着书本坐在车上离开昂热了。
　　“那个……不用跟另外两个哥哥姐姐告别吗？”
　　女人向后摆摆手：“不用，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女人靠在车座上，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脑后，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之后我会忙得要死，能带你出来玩的时间也就是这段时间了吧？”
　　她抓抓头发，表情有些无奈：“回日本后我就得疯狂加班，趁现在还有空到处溜达先玩个够本。”
　　教育学书籍上说小孩不能天天关在屋里，要适当地搭配课外娱乐活动，不然心理会憋出病来。唐昭宁一边开车，脑子里一边想着。
　　法国这边，朗姆开始不安了。他可能会进行最后的困兽之斗，昂热不再安全。他在法国经营多年，底牌还是有一些的，先把他的底牌消耗完再去抓，不然要是被反杀了……回头可就要被那几个促狭鬼笑上百年起步。
　　这两天跟梅洛通过气，他们正在盘那几个卧底的成分。这也是一场试炼，他们能踹掉几个，我就能给他们捧上多高的位置。要是一个都踹不掉还被反杀了？
　　女人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那就死吧，废物没有价值。我从圣玛丽安再拎个半成品出来重新教。
　　法国这潭水被搅浑了之后倒是让我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比如说……隔壁意大利好像有些爪子伸过界了？
　　啊呀呀之后应该是又得加班了～至少，得把不安分的爪子给他剁掉。你说是吧，意大利分部的负责人，巴罗洛先生。
　　——
　　但在加班之前，先享受这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也是有必要的。于是唐昭宁就带着自家刚捡回来的小孩在法国到处撒欢。一边撒欢，她一边实地教学各种各样的小技巧。包括但不限于化妆、变声、跟踪、潜伏……
　　并且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刚从沼泽里被扒拉出来，还没怎么适应阳光的小孩的思想。
　　她们在巴黎，站在世外人的视角冷眼旁观繁华人间的纸醉金迷；她们曾在香榭丽舍大道上一同欣赏绿荫与夜间散发温柔黄色光线的煤气灯；也曾在斯大林格勒地区看那些瘾君子嚎啕泪流，状似癫狂。
　　明明是同一座城市，明明是最耀眼最繁华的首都。
　　但是有些人被包裹在金钱与祥和之中，而有些人就只能在泥泞中苦苦挣扎。
　　芙露西看向那些躺在地上露出诡异微笑，看起来已经陷入幻觉的人们，一时无言。
　　“这里和昂热，和圣莱奥纳尔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唐昭宁站在她身边，隐隐有保护之意。她身上浓重的煞气和脸侧隐约留下的一滴血，让周围环伺着的恶人们退避三舍。
　　她们刚刚进入斯大林格勒地区时，因为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而且二者容貌不俗，看起来是很好捏的软柿子。但这种想法消失在唐昭宁靠着强大的□□力量将一个人全身的骨头打碎后，消失了。
　　女人脸上表情漫不经心，但手上一拳一拳毫无放水，落在她手下的那具人体上时，发出一声声闷响。
　　后来，那甚至都几乎没法被看出来是一个人。
　　那个女人站起身，像丢垃圾一样把这个物体扔到旁边堆起的人山上。她带着的小女孩摸出湿巾和手帕给她擦手，而她本人的视线，则扫向周围的人。
　　目光所过之处，人皆退避三舍。
　　那是最强大的武力所带来的威慑力。
　　唐昭宁没打算把芙露西保护得尽善尽美，一点丑恶和黑暗都见不到。不管是她还是芙露西，她们都是从最深的泥潭下一点点爬上来的。
　　她不觉得芙露西无法接受。
　　而且她以后的路几乎是要被钉死在乌鸦军团，那里才是犯罪者的狂欢所在。如果无法接受，她的未来会很痛苦。
　　可是也不能只让她见到罪恶。
　　芙露西生于人类最丑恶的欲望，但又对光明下翩飞的蝴蝶带着真切的向往。
　　这很危险。
　　但是人是有趋光性的，哪怕是老鼠也曾向往过在阳光下自由奔跑。
　　而且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着黑白两面。小芙露西目前只是对真实的光明没什么了解，所以对光明带着天然的滤镜。
　　于是她不自觉地美化着光明一侧的生活。
　　那就让她见到真实吧，然后再让她选择。
　　根据她的选择，我再来调整以后对她的态度。
　　女人微微眯眼，抬头看向天空中高悬的烈阳。
　　当然，既然是我把她带了回来，作为她目前的家长，我自然会承担起教养她的责任。
　　包括支持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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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无CP的人，不配七夕加更！
我们只配双十一加更！
当然如果你们想要我七夕加更也不是不能商量……（看着所剩不多的存稿露出痛苦面具）
再强调一遍，昭昭是真酒！和小月亮的思维方式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