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对战进行时》一张渔网

10、第 10 章

　　虽然已经在组织里呆了七八年，唐昭宁对这里仍然没什么归属感。毕竟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的生活环境是一个充斥着生命威胁、007以及各种精神压迫的地方。
　　虽然组织里疯子很多，不过唐昭宁的精神一直很正常，顶多性格活泼了一点。和组织里遍地走的“专业训狗员”、“专业狗”、“对受虐表现得很亢奋的受虐狂”、“诡计多端的1和0”……不等等，请忽略最后那个，比起来，只是有一点小爱好的她和黑泽阵显得要正常多了。
　　唐昭宁喜欢美人，行动派颜狗。而黑泽阵的画风和组织里的其他人很统一，享受极致的鲜血和杀戮。虽然他俩反感于各种职场abc，可同期的其他小孩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也许是因为长年累月的洗脑和扭曲的生长环境共同塑造起来的观念。但是哪怕已经过去了八年，唐昭宁也没对组织的驯化屈服过。原因不知道，但也许有的人天生就有一根傲骨。
　　孤傲的猛兽从不屈服，他们只会在认可的友人面前垂下头颅，而非那借助糖果与皮鞭妄图迫使他们屈服的虫豸。
　　唐昭宁很早之前就对组织架构进行分析，虽说只是打发时间的事情，但为了进一步了解组织以及方便获得代号成员那些比普通成员更优质的资源，唐昭宁为避免“职场踩坑”也花了不少心思去完成这项工作。而从组织平时的作风来看，它的主人疑心病很重，这就让唐昭宁的资料收集难度不断提升，惹得她背地诅咒这个老不死的早点进阴曹地府下油锅，转念一想，她又祈祷他给完他们代号过些日子再走，免得波及他们。
　　黑泽阵事业心很强。他从开始训练起，就把目标定在了二把手的位置上。但这种只需要干活不用管顶头上司是谁的工作方式，让黑泽阵对组织的boss是谁一点都不关心，对于组织的忠诚也无从谈起。只是他这人控制欲很强，拒绝被掌控的感觉，那会让他烦躁不安，从而反咬一口那只妄图掌控他的手。
　　黑泽阵和唐昭宁早年间因“听谁指挥”这件事打过好多次，谁也不服谁，也是近两年才磨合得好了一点。现在的唐昭宁是他作为后背所信赖着的同伴，所以她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特权。至于其他人，黑泽阵很难给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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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玛丽安孤儿院是组织搜罗新生血液的下属机构。
　　唐昭宁八岁时，她与黑泽阵刚从远东的西伯利亚爬出来，就在莫斯科的街道上被抓进了这所孤儿院，从此游走在钢刃与毒药的边缘。从八岁到十五岁，他们两个以莫斯科为活动中心，在组织里训练、工作。
　　在长达七年的时间里，组织的成员来来去去，给孤儿院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挣扎。他们看过无数人的死亡，生命在这片天地里微末如草芥。时间带来的变化是明显的：它足够让孤儿院更加密不透风，监视和管理的人员换了三波；足够里面的医学设备和电子设备更新两代；也足够在圣彼得堡多生出一位圣玛丽安。而基地里作为集合铃声的那首童谣从未改变。
　　唐昭宁在与高层接触时曾经旁敲侧击地打听过BOSS姓甚名谁，身在何方。只是得到的答案不一：有人说是个老人，有人说是个中年男子，也有人说是个青年，甚至还有人说是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面见BOSS的地点更是毫无规律。据唐昭宁统计，她所打听到的面见BOSS的地点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五十八个，遍布亚欧非和南北美州，甚至还有一次在公海上。
　　唐昭宁目前已知加入组织时间最长的成员是朗姆，而且没听说过BOSS换代过的消息。她猜测，目前在位的这个BOSS疑心病非常重。他怀疑一切，防备一切，像条泥鳅一样滑不溜手。而且从组织内部对医生、生物科学家的看重和抓捕来看，他很可能是个行将就木急需医疗的老人。
　　老年、上位者、充足的金钱、急需医疗等这些要素组合起来，让唐昭宁不禁咋舌：‘你是求医还是求长生？或者更疯狂一点，你求青春复返，希望远离病痛，欲使死者复归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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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刚开始准备代号考核时，唐昭宁和黑泽阵已经商量过如若有一天面见那位先生要如何做。
　　“他疑心病很重。”少女转笔，墨色的钢笔表面嵌着银色的星河，在她指尖流淌，“但是他还不想要不长脑子的属下……哇真是好难伺候的老头！”
　　“所以，需要给他一个把柄……”她闭目沉思：‘阿阵是真正的弱点，绝对不能暴露。那么需要别的弱点……’
　　唐昭宁越想越是烦躁，她念叨着：“人的欲望无非围绕着生存与享受。金钱、权力、美色……但如果要达到让那个人放心的程度，需要极度的狂热。”
　　狂热的同时还要让对方认为唐昭宁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而唐昭宁的一举一动都在组织的注视下，这时候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对其他事物的欲望显然不现实。现在问题来了，她要伪装成什么才能不露馅呢？
　　她把目光移向黑泽阵，试图寻找灵感。
　　她了解黑泽阵，他其实是个相当纯粹的人。一起出任务的时候能看出来，他享受鲜血与杀戮，喜欢作为暗中的猎手，在不经意间优雅地撕开猎物。他的欲望很好懂，他从杀戮、鲜血和挑战中得到满足。
　　‘而我呢？我的欲望又是什么呢？’唐昭宁无意识地看向了对面正在看书的挚友，烙印在潜意识中的信任让她会在被蒙住双眼时寻求挚友的帮助：请他从旁观者的角度，拂去萦绕在她眸前的迷雾。
　　很快，唐昭宁又开始沉浸到挚友的美貌，她总是发自内心地赞叹黑泽阵的眼睛，这次她又一次发出同样的感慨：‘广寒月光般的银白发和桀骜明亮的墨绿瞳果然是天下第一配！’
　　欣赏了自家挚友的美貌一会，唐昭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唤道：“阿阵。”
　　少年抬眼看她。七年的默契让唐昭宁完美接收到他的电波：有事？说。
　　“你觉得我有什么偏执的欲望吗？”少女托腮，面露苦恼。她歪倒在桌上，一双灵动的黑瞳直直盯着他，像是什么好奇的小兽，“特别强烈的爱啊或者恨啊这种？”
　　‘啊，是在发癫。’黑泽阵重新低头：“你自己不知道？”
　　唐昭宁有点意外，听黑泽阵的语气是有的。
　　“是什么啊？”她站起身来贴近他的面孔。
　　黑泽阵墨绿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少女兴致勃勃的神情。
　　“我还真不知道。可否拜托亲爱的黑泽先生为我解惑？”
　　黑泽阵扫视她浑身上下的打扮：黑色的长卷发被用一只绿宝石的丝绒发夹夹在脑后，奶白色的高领毛衣上佩戴着一枚墨绿色翡翠的狼头胸针，墨绿色的针织半身裙边绣着银白色的刺绣。
　　‘这个配色……不是很明显吗？’
　　他不会承认他的心底因此升起了微妙而隐晦的愉悦感。为自己的颜色占领了这个人身上的每一处角落，如锁链般将她牢牢扣紧。那感觉如从院墙阴面向上蜿蜒的藤蔓——因隐于黑暗而不显，但又切实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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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时间回到现在。
　　01安静地垂首，聆听着那人的教诲。
　　“我知道你，01。”办公桌后宽大的皮椅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变声器的作用让这个声音带着电流的质感，“02向往鲜血，喜欢杀戮。他为了更多的鲜血和猎物选择成为代号成员。”
　　那个声音略带欣赏：“我知道，我也给得起。”
　　“但你呢，01，”他显得平稳而从容，如傲慢的老贵族，执着手杖，微微摩挲顶端硕大的宝石，谈吐带着上位者的不屑：“你想要什么？”
　　“只要你忠于我，我会满足你的欲望。”
　　话音刚落，办公室陷入一阵沉默。
　　一身墨绿的黑发少女语带笑意：“BOSS言重了。01从来都忠诚于您。”
　　“我知道，你从小在组织里长大，自然不会背叛。”那位先生循循善诱，仿佛寻常人家的长辈，“只是作为给你的奖励，祝贺你即将升上代号成员。”
　　“啊呀，谢过BOSS关心。”少女歪头想想，模样天真而娇俏，恍若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普通学生：“那请问您知道哪里有墨绿色的翡翠卖吗？”
　　少女的语气逐渐激动：“我找了这么久，各种宝石中，还是墨绿色的翡翠最好看。”
　　她垂眸浅笑，鸦羽般的长睫掩不住那一闪而过的渴求之色。她现在就像一个不知疲惫奔走终生的朝圣者，也似一只向着烈日不断飞行的无脚鸟。她渴求着那幻念中的美好，并不惜为之以此身为薪柴去追求那至美挚爱的物。
　　“我喜欢墨绿色的宝石，还有如月光般美丽的银色绸缎。可惜之前一直找不到符合我心意的。BOSS能帮帮我吗？”
　　她以为自己在追求的只是珠宝与绸缎。但座椅上的老人看得明明白白，她已经有了理想的缪斯。只是，她或许永远得不到那位“缪斯”的青睐。
　　‘多么可悲，多么愚蠢……又是，多么完美。’老人对此很是满意，他知道自己的士兵队伍又壮大了。他自然看到旁边那一身黑衣的银发少年绷紧了脸，神情闪过厌恶。不过这是正常的，这只是一点毛茸茸的小问题。
　　“当然。”椅子上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包容。
　　少年和少女被准许抬起头来，映入他们眼中的是一张富态而威严的老人面孔。
　　“组织在缅甸的玉矿最近刚打磨出一批上好的墨翠，有空你可以实地去挑选。”老人笑呵呵地说道：“至于月光颜色的布料，这可有点难办。”
　　“有点难办，意味着还是能办到的？”少女的眼睛亮了起来，显然确实为这件事苦恼了很久，她表现得有些迫不及待，“您知道我的价值的，BOSS！”
　　老人慈祥地笑着，推出一张名片，解释道：“组织与英国的Scabal公司有合作，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面料公司。”
　　“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和地位……”老人停下了，未尽之意很明显。
　　看到少女眼中升腾起的欲望之火，他在内心满意地点头，对站在身旁的朗姆道：“好了朗姆，准备授予他们代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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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来自莫斯科圣玛丽安孤儿院，七岁起接受训练，十二岁转为正式成员。其在过去83个任务……多次立下大功，更是在这次任务中为我们组织未来在美国的发展打了良好的基础，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BOSS身边侍立着的朗姆接到示意，念起了两人的任务记录：“02，来自莫斯科圣玛丽安孤儿院，八岁起接受训练，十二岁转为正式成员，其在过去……”
　　一条条任务记录念了下去，字里行间满是血色。而表演完毕的唐昭宁微低头，状似恭敬地听着。
　　“综上所述，情报组认为这两个人有成为代号成员的价值。”朗姆说完，弯腰退居BOSS身后，继续做会呼吸的木桩。
　　那位先生露出满意的微笑：“朗姆的建议，我自然是放心的。既然这样，那你们的代号我已经决定好了。”
　　‘真是傲慢啊……老东西。’唐昭宁隐藏着内心的厌恶，继续放空自己的脑袋，避免漏出破绽。
　　“01，你的代号是Grand Marnier，以加勒比海的苦橙与干邑白兰地制成的利口酒。”
　　“02，”他停顿了一下，“你的代号是Gin，琴酒。”
　　‘六大基酒之一的琴酒？！’唐昭宁闻言，脑袋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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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昭昭的颜狗和咱们的也不太一样哈，后面会讲。
职场abc都知道是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