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后小夫郎他直了》笑三金

53、第 53 章

　　“不可能！季夫子怎么可能绑得住你。”少年一脸不可置信，目光向着季怀安放出求实的光芒，在这道存在感极强的注目下，他艰难地点点头，心中却松了口气，坦然道：“没错，是我对孟珏一见钟情，在他回驿站的路上就将他绑了来。”

　　见季夫子一脸真诚，何福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丝裂痕，这怎么和书上说得不一样！

　　说完，季怀安瞥孟珏一眼，见青年扬起嘴角，扣着他的手力道微微加重，他也回握了去，何福敏锐地用余光扫了眼。

　　怎样的邂逅似乎不重要了，以后每个元宵节，季夫子和孟先生都在对方身侧比什么都要美好。

　　去桥头口会路过书坊门前，何俊良负责招揽过往的行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瞧见了他们，大呼道：“何福！你怎么来了？”

　　何福朝何俊良肩头就是轻轻一拳，乐道：“怎么？不欢迎我吗？”

　　“当然不是，快坐瞧瞧我们做的灯笼，不比铺子里做得差吧？”何俊良随手指着书桌上的花灯，拾起一个开始为何福介绍着细节。

　　少年同当场的老相识都打了招呼，发现了个新面孔，刚想要等一旁的何玉兰介绍时，女孩淡定自如地站起身来，“你好，我是季薇，我听夫子和玉兰谈起过你，很高兴能见到你。”

　　见女孩大方姿态，少年拘谨了起来，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何福。”

　　“这些灯笼都是薇薇教我们做的。”何俊良顺其自然地想要搭上季薇的肩头，又忽而想到什么，不算清瘦的手臂悬在空中，转了个弯落在了何福身上。

　　最会洞察秋色的人瞧见这一幕，心里又乐开了花，只夸赞道：“季姑娘手很巧。”

　　便转移了话题，他在摊前扫了一圈又一圈，才皱着眉出口问道：“怎么不见王亿元？”

　　李以阳一只耳朵听着客人的话，另一只暗自听着这头，口中还能手中接过铜板就赶忙呛声道：“他呀，他和陈楚一在桥头口卖花灯呢。”

　　“李以阳你耳朵同以前怪灵的嘞。”何福笑意不减，欲打算同他们买盏花灯捧个场，何玉兰大手一挥，“同窗之间就甭讲客气了，挑一盏喜欢的拿着就行。”

　　何福这话听上去像是夸自己的，可李以阳总觉得半年不见，何福怎么变得欠揍了，曾经那个会耐心把走神的他唤回的何福呢！！

　　“哟，你们还心有灵犀的，你手上这盏正是王亿元绘制的。”

　　何福笑了两声，打量着手中的灯笼，外观是一只兔子，上面镌刻的是废旧的书稿，大多出自夫子之手，但还有一些他们随手的涂涂画画。

　　季薇帮他将这盏灯笼点燃后，温暖火光透过那一张稀薄的稿纸照亮前方的小块空地，周遭都变得明朗起来，少年提着灯笼走了两步，兔耳晃动，活灵活现。

　　路过的小孩目不转睛地盯着何福手中的灯笼，大呼道：“阿娘，你瞧兔子还会发光！”

　　这会儿去桥边的人多，路过的人也多，经孩子们这一呼喊，吸引着更多人的注意，但大部分人止步于观望，何俊良猛地吆喝一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一看！瞧一瞧！不买不要钱！”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纷纷朝他们的小摊靠近，何玉兰起身，精准地捕捉住每个人停留在灯上的时间，“诶，公子看中了这款吗？”

　　见公子瞥了眼伴身侧的佳人，问道：“喜欢吗？”

　　那女子眼睛在那盏迎春花灯上流连忘返，腼腆笑着轻声说道：“哥哥，这灯笼中看不中用，就不要乱花钱了。”

　　季薇这会也忙得停不下脚，她的顾客是一位女孩，略比木桌高一点，努力踮起脚仰头朝她笑了笑，糯糯问道：“阿姐，这花灯多少文钱？”

　　女孩身侧站着的是一中年男子，左侧肩膀要比右侧低很多，不难看出眼前的男子是个挑货郎，他面庞上挂着沧桑的笑容，望着自家姑娘的一举一动。

　　季薇绕过书桌，将女孩新意的花灯放在她手中，耐心地为她介绍着，说出价格十五文钱。

　　在卖花灯之前，何俊良就已经去县里考察过了，这就是往日灯铺卖得价格。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虽不用急着赚钱，但灯铺的人要赚钱，他们不能打搅了别人的生意。

　　女孩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数了数，也不过才六文钱，她又将目光转向身旁高大的男人，见爹爹摇了摇头，脸色略微有些沮丧地将手中的花灯还给她，“姐姐，谢谢你。”

　　季薇不能心软就少收银子。

　　说完，女孩又重新牵起男人的手，笑着说道：“爹爹，我们快些去河边找阿娘吧。”

　　“等等，”季薇小跑几步喊住了女孩，手中是只有一朵迎春花的花枝，说道：“我这儿有做花灯时剩下的迎春花，只是这花做得太小，里面不能点灯，你若是喜欢就送你了。”

　　女孩欢喜地说道：“谢谢姐姐！”

　　男子也抱拳礼貌道了声，姿态显得有些滑稽，“多谢姑娘。”

　　何福欲打算去桥头口找王亿元的，瞧着这书坊前都已经忙不来手脚了，便主动担起收钱算账来，完全没有打磨过的配合，丝滑无比。

　　孟珏鼓励了他们几句后，转头看见了不远处扛着糖葫芦草棍的老头，耳畔是吆喝着卖麦芽糖的，朝左侧微低着头温柔地问道:“怀安，你吃不吃糖葫芦？”

　　“糖葫芦？”

　　他似乎高中毕业后就没再吃过糖葫芦了，印象中的糖葫芦也是过年时，孩子们吵闹着要吃得最多，他不喜争，因年龄也不大，大人们总会买糖葫芦时给他带上一串。

　　甜得发腻，酸得掉牙，季怀安不觉得有多难吃，当然也算不上好吃。

　　上大学工作后，他也变成了给孩子们买糖葫芦的大人了，可十里村没有糖葫芦，他就带着孩子们上山去摘野山楂，裹上融化白糖，自己做。

　　脑海中倏然一疼，孩子们因为哪颗糖葫芦大争得热火朝天的画面一闪而过，他抬手抚过额头，再次缓过神时，孟珏已经手握根糖葫芦朝他走来。

　　季怀安接过咬了一口，牙齿咬碎糖块，碎渣黏在嘴角，问道：“怎么只买一串？”

　　“一串就够了，你不喜吃太甜的，太酸的也不喜。”孟珏解释着，握住那只攥着糖葫芦的手，俯下身子去将那咬了半口的糖葫芦叼走。

　　季怀安手拿着糖葫芦，花灯就落到了孟珏手上，两人沿着集市走了一圈，最后回到在桥头口打算和自己的学生碰个面，就准备回家。

　　当他们到时，何福在和王亿元正在白纸上面挥舞着笔墨，摊位上的花灯已经所剩无几了，倒是糖葫芦、糕点酥糖这种吃食还挺多的。

　　“夫子，还剩了几盏水灯，我们一同把这些放了吧。”何福提议道，长手一揽采撷着花灯来，将写好的纸卷起塞进花灯里，王亿元顺手从桌上拾起火折子，将其点燃，他们两人朝着河边走去。

　　季怀安扯着孟珏的衣袖，“我们也去放一盏，听说水上花灯许愿。”

　　静缓流动的河面闪烁着暖黄光芒，同岸上的灯相互衬映，一盏又一盏消失在河的尽头。

　　将所有的水灯放完后，孩子们将赚来的铜钱平等地分到了每个人的手中，当发到何福的时候，少年摇摇头，笑道：“下回做花灯的时候记得喊我，今日我就拿两串糖葫芦回去，阿娘喜欢吃。”

　　回到家中，季慎和季薇早已筋疲力尽，同他们吱呼了声，就洗漱上床休息了。

　　季怀安侧躺在床上，睁大着双眼同面前的人聊着天，“今日何玉兰同我说，刘文青买了好几盏花灯，还特意问赵花在何处，知道她没来还挺失落的。”

　　“前不久赵婶说她在房子连待上了好几天，吃饭还要叫唤才肯出来，问她在做什么，赵花说在画一幅很重要的画，年都快过完了，这会儿开始赶稿子。”

　　孟珏说完笑了两声，认真倾听着怀安讲今日所发生的趣事，时而搭上三言两语。

　　初春的夜晚静谧得近乎热闹，季怀安自顾自说着就藏不住笑意，被窝里的温热暖和着两个人的心，孟珏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季怀安几乎将每个孩子都夸了个遍，还翻出来了些旁人不曾关注过的小细节，一吐为快，孟珏就静静地听着，将他抱入怀中。

　　终于，他眼皮轻阖着嘟囔一句，“孟珏，我有点困了。”

　　说完，下一秒就陷入了梦乡。

　　孟珏松开了环着他的手臂，让他睡得舒适些，轻轻呢喃着，“晚安，怀安。”

　　元宵过后，几人又纷纷开始了忙碌的工作，一直到开学前，但每天早晨的锻炼是必不可少的，季薇季慎也会跟着他绕着屋子慢跑热身，兄妹脸色都好了不少，又是一阵欣慰。

　　这日清晨，清冷的阳光透过木窗倾洒在床上，而床上空无一人，孟珏在灶台忙着煮粥蒸包子，季怀安刚晨跑回来，暖和着身子又未出汗，一切都刚刚好。

　　今日是开学的日子，最紧张的却是季家兄妹。